「歡歡……」Bell低頭,望著緊抱自己手臂不放的何歡。「到家了,你可以放開我了。」
「噢……」她如夢初醒似的起身,準備溫水和乾淨的毛巾為他清洗傷口。
Bell順便將薔薇的長鞭洗乾淨,洗掉他殘留在上面的血。
「這個人為什麼要傷你?」何歡不解地問,目光停留在特製的長鞭上。
「他隸屬於英國情報局,沒有上級的命令不會隨便出動。可我和我的組織不曾與英國政府交惡……說實話,我真的不知他的意圖。」Bell望著地面,猜疑不定的容顏染上灰暗。
「斐翠在電話中叫你去的?」何歡不禁怨起朋友。
「她說薔薇找上她了。」他不想令何歡的朋友受到傷害,才主動現身。
「最近你不要出門了。」為他塗抹藥水,何歡一顆心仍不安地狂跳。
她真希望將他關起來,永遠藏在安全的地方!
「你讓我穿成這樣還不安心嗎?」Bell提起自己的衣服,一雙藍眼立刻閃出精光。
「誰叫你神神秘秘的,瞞著我不肯說。」何歡吹著他的傷口,每道傷痕都像刻在她心口般令她疼痛。「有你在身邊的感覺真好,能和你說話,能摸到你……」
「歡歡?」聽見她略帶哽咽的語調,Bell慌亂地捧起她的臉。
「我不想你離開我。可我不知道會不會又有奇怪的人來找你,還有你的毒怎麼解決?」她與他之間有太多問題,逼著她不得不正視。
「你說的對,我必須拿到解藥。」Bell望向窗外,淡淡的說。「被通緝、追殺都不要緊,就算永遠不見天日,只要能留在你身邊,什麼都可以放棄,我真的曾這麼想。」
何歡盯著他沒有表情的容顏,內心一陣彷徨。「難道你現在的想法變了?」
「我想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Bell酸楚一笑。「我不要變裝,不要躲躲藏藏過一生,我是男人,會想親手為你做些事!這比我得到解藥更重要!」
何歡摀住臉好想大哭一場。她也想大大方方與他在一起,不想他背負著通緝犯的罪名,想讓所有人知道他屬於她!
「歡歡,你別哭……」受不了她被擊垮的脆弱無助,Bell衝動的承諾:「我不會離開你!」
「不。」然而何歡斷然搖頭。「你必須拿到解藥!」她露出凝重的神色。「我無法忍受你痛苦,我卻無力阻止的事再度發生!」
「你決定讓我走?」
「只要你身體康復,我們可以離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非洲也好,北極也好,但是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因為這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何歡摀住 Bell的雙眼,不讓他看見她掩飾不了的心痛與不捨。「你如果想為我做些什麼,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一定要好好的!」
「……也許會花很久的時間?」離開何歡?Bell下意識的搖頭。
自從認識她以後,他就沒想過離開她了。儘管毒發不時提醒他痛苦仍然存在,可比起消除痛楚,他更想留在她身旁……他喜歡她喜歡到沒有一刻不心疼,如果離開她,他會失去感受一切的能力,心也會再度變得冷硬吧?
「我會等你!」何歡堅定的口吻,喚回Bell搖擺的心。
「也可能拿不到解藥……」若是她的希望,他一定會去達成,心甘情願為一個人奉獻的想法,前所未有的佔據了Bell整個腦海。
組織需要用毒藥控制他才能讓他聽話,何歡卻只需說一聲,任何事他都願意去做,甚至付出更多——除了提供小菊花讓她研究以外。
「我也會幫你的,就算我的力量微不足道。」何歡慢慢吻上Bell的唇,下意發覺他的嘴角有點抽搐。「喂!我們在進行很感性的對話,你笑什麼?」
「沒……我想起你對男性下半身某個部位的偏好。」他的何歡真是個怪女人。
「哪有?!我只對你——」其餘的解釋,消失在Bell的嘴唇裡。
必須離開她、奪取解藥、得到合法的身份,能夠跟她光明正大的走在陽光下,他想為她建造一個溫暖的家……Bell柔柔地笑了。
他有了夢想,為此,即使要忍受分別的痛苦,他也能懷著幸福的心情迎接一切困難,不帶怨恨地熬過去。
她改變了他的人生。
第八章
斐翠站在門口聽薔蔽低聲說話,猜測他應該是在講手機,那口純正的英國腔她聽不懂卻很想一直聽下去。
「對,找到飛鷹也得到他的血液,明天就送回去。」話說到一半,薔薇警覺地走到門邊,打開門看見一動也不動的斐翠。「斐小姐,竊聽是不好的。」
斐翠平靜地拿出一小包血袋。「我幫你找到血了,這點夠不夠?」
「夠了。」他收起手機,陰森的臉就算在笑也像在演恐怖片。
「你要幽靈人口的血做什麼?」
「國家機密。」
「貝爾……與英國政府有關嗎?」斐翠推測過無數遍,結論只有一個,薔薇找 Bell是為了得到他的血液。
「聰明的女人,不討男人喜歡。」薔薇答非所問。
他的回答證實了她的猜測。「我戀童,只要十二歲以下的男孩喜歡我就好。」
「……」他的額角幾乎降下三條黑線。「斐小姐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因為我安排貝爾和你見面,我朋友打電話來大罵了我一頓。」斐翠環顧著診所內滿地混亂的景況,歎了一口氣。「她聽到我還和你在一起,氣得說要和我絕交呢!」
「那位可愛的小姐?」薔薇在記憶中搜索著維護貝爾的女人。「她是飛鷹的情人?」
「我不知道。」大概是產生感情了。斐翠聳肩。「我更好奇的是,為什麼你讓他們走掉?」
薔薇主動放棄貝爾的行為與薔薇的風評完全不符!
「他有頂尖殺手的身手。」
斐翠點頭。「而且動手後個性都不一樣了。」
她還不曉得貝爾的雙重性格,只感到貝爾有時候很冷靜幹練。
「十分有威脅性。」薔蔽似乎滿欣賞貝爾的。「但他有重視的人了,那麼,他就不具危險性了。」他很有把握的說。
有許多飛鷹參與的案件,殘留的線索都顯出他多麼冷酷。然而,當何歡擋在他身前時,薔薇清楚的發現———飛鷹怕得要命,每個眼神都在恐懼情況稍微變動會令何歡受傷。
那個女人是飛鷹的致命弱點,令他的血液不再冰冷,也令他擁有人性。
「也許,你可以回去告訴你們政府,甚至告訴全世界的情報局,職業殺手裡,不會再有飛鷹這號人物。」斐翠用感性的語調說著。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決定讓他走。」而且不把真相回報給上級,以防萬一。
無論飛鷹與皇室有沒有關係,他都只是被組織迫害的平凡人。既然他想脫離血腥的生活,薔薇與他無冤無仇,也沒理由繼續追他了。
☆☆☆☆☆☆☆☆☆☆ ☆☆☆☆☆☆☆☆☆☆
霓虹燈的彩光,滿城閃耀。冬季第一天,東京雪花漫天飛舞。
貝爾穿著厚實的外衣,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像個變態怪叔叔。他很快樂地在廣場前,和兩三個小孩一起堆雪人、打雪仗。
距離遇見薔薇的日子又過了半個月。這之中,Bell經歷一次毒發的折磨,也透過斐翠追查到組織目前的情況。
在下一次病毒發作前,Bell已準備好回組織,奪取解藥。
「貝爾,該回家了!」何歡提著從百貨公司採購的一堆日用品走入廣場,叫著被孩子們欺負得一塌糊塗的貝爾。
幸虧有厚重的衣服掩飾,她才能帶他出門散心。
「歡歡,你看——」貝爾笑容滿面的拉過何歡,走到一個圓滾滾的雪人前面,說:「這是我親手做給你的喔!」
「謝謝。」她瞧了雪人身上寫著「歡歡」兩個字,笑著拉下貝爾,親吻他的額頭。「不過,沒辦法帶回家喔。」
最近,她感覺到貝爾出現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那令她有些不安。而Bell離開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她很擔心,他能不能順利取回解藥,回到她身邊?
「沒關係,歡歡看見就好。」貝爾幫忙提購物袋。「現在是不是要順路去前面的郵局寄你的圖畫呢?」
「對。」她注視著他粲然的藍眼,純潔無瑕。
她與Bell親密得像夫妻,可貝爾似乎不瞭解他們的感情。那表示,貝爾的心還有空間吧?何歡邊走邊思考著,萬一貝爾懂事後愛上別人,她該怎麼辦?
他和Bell畢竟不同……何歡煩惱之時,忽然,一旁的溜冰區竄出好幾個孩子,將她撞倒在地。
「歡歡?」
在貝爾的驚呼聲中,何歡看見自己正要拿去郵寄的畫稿脫手而出,稿子掉出文件袋之外,四散開來。
「啊!我的稿子!」何歡像做了醜事,生怕被人瞧見似的,趕緊撲前撲後收拾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