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女孩打扮得一如宴會裡每個妖嬈的敗金女。
「應該是。」點了點頭,黑慕傑不自禁的被她挑起了些微的玩味。
一臉艷妝、一襲低胸性感洋裝,眼前女孩表現出的單純和困惑,似乎和形象十分格格不入。
尤其是女孩總是下意識的拉拉短裙、提提過低的衣領,沒有忽略掉她不自覺的小動作,這一切全細心的落入了黑慕傑的注視之中。
「你知道我是誰嗎?」歎了口氣,決定棄守為攻,畢竟這女孩實在有些古怪。
「不知道。」認真的望了男人一眼,唐糖搖了搖頭。「不過,剛剛聽說了你是有名的派對王子;真巧,我個人也是最新—期的派對女王,請多指教。」
向右斜方微仰起了四十五度,她笑靨如花的輕扯起嘴甬,驕傲的挺出了不太豐滿的上圍,一切都完美得讓唐糖自己禁不住讚歎……只除了、除了那雙不知道該往哪裡擱置的長手,和全身微微呈不自然扭曲姿勢之外。
笑容漸漸地有些僵硬,怪異姿勢站久了也會腰酸背疼,唐糖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決心下次要換部電影學學其他更自然的POSE。
「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你?」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訝異,黑慕傑眼裡也不自禁的染進了笑意,看著眼前一臉挫敗懊惱的女孩,他發現自己似乎看見了一個櫥窗假人模特兒的真人爆笑版。
而且還是那種姿勢極不符合人體工學的怪怪假人。
「承蒙大家不嫌棄,其實我也覺得很驚訝。」對他的驚訝很能體會,畢竟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種別腳演技也能三兩下的就撈到了派對女王的封號。
自覺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其實連唐糖本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全多虧了好友群以訛傳訛的結果,和她本人太過幸運的誤打誤撞。
就拿上次的花園宴會來說好了,一隻毛毛蟲不小心掉了她微微敞開的衣領,一陣亂扭亂跳的手舞足蹈之後,她唐糖小姐竟然莫名其妙的新一代的舞後的舞林。
還有上上……上次的睡衣派對,幸運人兒一不小心記成了化妝舞會,耗盡心力的扮了只美洲豹蜷曲在角落裡睡著了,沒想到卻也因此誤打誤撞的在睡衣派對裡成了風尚,成為了妖艷攝人的美麗代表。
太多太多的莫名其妙,族繁不及備載,一切的一切全造就了她現在搖搖欲墜的派對女王稱號。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這麼粗糙的演技竟然也能稱得上派對女王,那這一切實在太有辱我派對王子的封號了。」
所謂謠言止於智者,黑慕傑幾乎是一眼就看透了她太過單純的本質,更遑論父親今天還曾對他拍過胸脯保證對方是一個單純乖巧的清純女孩。
「你可別亂說,什麼演技?我可全都是真材實料。」
講得臉不紅氣不喘,唐家小姐不是第一次遇見壞心人妄想拆台。
學著連續劇裡的女人媚眼如絲,柔媚的想勾掉眼前男人太多精明的理智,只是唐糖勾呀勾了有好一會兒的時間,一切除了雙眼真的快勾出血絲之外,男人還是依舊一副看戲的討厭模樣。
「你的眼睛不舒服嗎?」她的勾魂媚眼在他眼中只像雙像不協調患者,好風度的含蓄笑著,黑慕傑好心情的沒給她太多難堪。
「嗯……討厭,你看不出人家的暗示嗎?」第一招式敗陣而下,唐糖絲毫不敢大意的迅速替換上了第二招。
嗲聲細語,她輕擺著腰技,一副人家不依的妖嬈模樣。
這可是所有招式中最為熟稔的一招,畢竟,此招式在各電視電影的可見度為百分之百,幾乎可榮登富家女的必備絕活之一。
「沒,什麼都看不出。」黑慕傑沒有太多憐香惜玉的心情,他好興致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土忌,沒想到女孩會是這麼的幽默逗趣。
「你好壞,人家不來了。」一句沒有太大關聯性的台詞,一切只因為要帶出唐糖最後的終極武器。
她微微的俯下身子,努力將自己不甚飽滿的上圍擠出了一絲陰影,從沒讓男人這麼近的瞧著自己,臉上漾起了紅暈,倒是這抹暈讓黑慕傑看得有些癡。
有些暈眩在她頓畔的嫣紅之中,黑慕傑不自然的想將視線從她身上調開,只是……匆匆一瞥之中,隱隱約約地,似乎總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
好像就在她俯下身子的同時,太過空虛的胸前似乎掉出了某一樣肉色的不明物體,該不會是……
「呃……你的胸墊、胸墊掉下來了。」紳士的調開了黑慕傑趁著她撿東西的同時,順勢拿回了自己寶貝愛車的鑰匙。
沉思的淺啜了口手中的威士忌,黑慕傑打量著她,毫不否認自己對她是充滿了好奇和興味。
只是……為什麼她不認得他?難道,會是他認錯人了?
「唐糖……你是唐糖吧?」拗口的回憶起來老傢伙今天喋喋不休的介紹,這個類似五歲小娃兒的乳名,真的讓人很難忘掉。
「你認識我?」驚訝取代了原先的尷尬,唐糖努力的望著他,發現自己對他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認識。我也是剛剛才聽說,唐糖小姐榮登最新一期的派對女王。」笑意更深,黑慕傑銳利的目光望進了她太過清澈的眼瞳,搜尋不出任何一絲心虛的影子,黑慕傑只好選擇相信。
只是,既然她是唐糖,是他半年後即將入門的未婚妻,那她根本沒道理對他這麼陌生……除非、除非事有蹊蹺。
「別再糗我,剛才的醜事全被你看見,哪還攀得上什麼派對女王的封號。」歎了口氣,她跳上了高腳椅也要了杯雞尾酒。
吐出小舌尖淺淺的沾了一口,苦辣的刺激讓她粉白小臉登時漲得通紅。
「小孩子別學人家喝酒。」替她拿了杯白開水,黑慕傑的眼裡兀自閃著越來越深的笑意。
「我年紀不小了,明年就要大學畢業了。而且明年的春天……我、我就要結婚了。」不服氣的低嚷,唐糖可憐兮兮的瞅望了眼男人,難得的在陌生人面前說出自己委屈的心事。
唉……或許正是因為陌生,才讓人更能放鬆平常的防備。
「結婚?」點了點頭,黑慕傑不動聲色的聆聽著。
「是呀,嫁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男人,而且我根本連他姓什麼啥都不曉得……也不知道長得怎樣,說不定是個禿頭,說不定不缺了個胳膊。」又歎了氣,不服輸的將手裡的雞尾酒一飲而盡,不勝酒力的連嗆了好幾下,唐糖已經是一臉的嫣紅。
「你爸媽沒告訴你對方的消息嗎?」漸漸地有些掌握到實情,黑慕傑同情的望著她。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畢竟大家都是受父母控制的可憐子女。
「沒有,只知道他有一個『商業之狼』的稱號。」
唐糖打了好幾個酒嗝,覺得自己難得碰上了好人,一個肯聽她發洩的好人。
「商業之狼?」誰呀?他嗎?
驚訝的揚起聲,黑慕傑從不知道自己有過這等偉大的封號。
可想而知,一定是老傢伙為了替他撐起不多的面子,硬拗出來的結果。
「你認識嗎?聽說他今天會出現在這場派對裡,我是特地來參加的。」嘗到了甜頭,唐糖搖搖擺擺的又向酒保要了杯威士忌。
倒不是酒真的這麼好喝,唐糖貪戀的是那會讓她暫時忘了現實的婚沉感。
「不認識。」搖了搖頭,黑慕傑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從頭到尾只認識派對王子黑慕傑、黑家阿斗慕傑少爺……從來就沒聽過什麼商業之狼。
「是嗎?連派對王子都不認識,可見不是什麼太有名的傢伙。唉……枉我還特地打扮了一番,想裝成辣妹敗金女,讓對方知難而退。」
唉唉唉的連歎了好些悶氣,會是酒後吐真言的關係嗎?唐糖發現自己的話匣子一開,什麼秘密全都一股腦兒的傾吐而出。
神智昏沉的叮囑著自己,下次一定要提防一下這玩意兒。
「知難而退?」有些微楞,黑慕傑呆呆的像只應聲鸚鵡。
憑她這別腳的演技,真的能讓人知難而退?黑慕傑搖了搖頭,相信自己、也相信才老傢伙的眼睛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到如此地步。
「是呀,知難而退。讓對方以為我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派對女王,讓對方自動取消婚約。」頭腦昏昏的,唐糖搖搖晃晃的望著他,一臉的嬌態。
既然老爸和小媽都不肯讓她退婚,唐糖只好選擇自立自強,為自己未來和幸福去奮戰。
「主意是很好,但實行之後的成果有待評估。」
體貼的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黑慕傑沉思著,發現兩人的思緒似乎有個明顯不過的共通點。
他們都不想結婚、不想再受擺佈。
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助她一臂之力,幫了她不也等於幫了自己?!
側著頭望向她昏昏欲睡的小臉,黑慕傑輕輕的搖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