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女人花得下錢嗎?」根據愛貴的日記研判,關勁風不是個出手大方的傢伙,對愛貴可說是小氣得很。
「這要看對什麼女人。」
「說說看你的標準。」邵海蔚從沒和柳宗漢談過這麼深入的問題,即使她問了,柳宗漢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有的女人就像蒼蠅一樣粘著男人不放,男人還需要花什麼錢與精神追求嗎?反之,怎麼都追不到的女人,砸錢又有什麼用?」關勁風老實的道。
「照你這麼說來,你追女人都不必花錢羅?」如果真是這樣,愛貴為了她自殺不就很不值得?
「也不全然是這樣。有的女人雖然凶悍卻有分寸,這種女人最難討好,不但需要花錢,而且費許多力氣還不見得追得到。」
「歪理!」邵海蔚不同意他的說法。「憑什麼所有的遊戲規則都是由你來訂?」
「理由很簡單,因為想追你的人是我。」關勁風一臉不以為然,「如果換你來追我,遊戲規則也可以由你來訂。」
「女人被男人追求是上天給的權利,我才不會輕言放棄呢!」「那就沒辦法,你只好委屈一點讓我追,照著我的遊戲規則走。」關勁風惋惜的歎口氣。
各執己見的爭論並沒有讓氣氛變僵,反而在兩人互瞪數秒之後,更加瞭解對方,邵海蔚對關勁風的敵意也消除不少。
「你果然有吸引女人的地方。」邵海蔚低語著,不再覺得愛貴笨。
「你也不差,我喜歡你的直言坦率。」
「我很想知道,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當然是你據理力爭的凶悍模樣。」關勁風一想起她衝進他辦公室的樣子,不覺得哈哈大笑。
「不是吧!我這麼艷光四射,你竟然只注意到我的潑婦形象?」邵海蔚跟著笑,而且是開懷大笑,因為關勁風是第一個不以她的外貌為取捨的男人。
「你不傷心嗎?遇上我這麼個瞎了眼的男人。」他最擅長用不同於常人的觀點詮釋許多事物。
「這麼說來,我應該慶幸自己眼睛沒有瞎,因為我看到的是你的英俊瀟灑,如果能再加上多金,你可以說是個非常完美的情人。」直率的邵海蔚不希罕男人的甜言蜜語,卻為關勁風的與眾不同怦然心動。
雖然她極力抗拒,要自己不能對關勁風動情。
「你的嘴巴果然犀利。」不可否認,邵海蔚的確是個很不一樣的女人。
「我沒有對你惡言相向,你就應該偷笑了。」他可是間接害死愛貴的兇手。
「為什麼要對我惡言相向?你還認定我是害死你朋友的負心漢嗎?」
「除非找到元兇,否則很難改變我對你的想法。」
「我是不是得先幫你找到元兇才能追求你?」關勁風很洩氣。
「這是兩回事,在我還無法證明你的罪行之前,你一樣可以來追我。」
邵海蔚的回答出乎關勁風意料之外。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就像謎一樣,讓人無法捉摸。
「如果我能讓你愛我愛個半死,然後再一腳踢開你,讓你為我去自殺,來個以牙還牙替愛貴報仇,不是很開心嗎?」邵海蔚興致高昂的像在推銷一項槍手的企劃案,或是在賣一件銷路奇好的貨品。
「你就這麼有把握?你不怕自己步上愛貴的後塵?」她未免太大方了,這麼早就把想法告訴他。
「聽起來很有挑戰性。」邵海蔚不知道自己心裡的期待是為了挑戰不可能的任務,還是想得到關勁風的心。
自古以來狩獵就是人的天性,不管男女老幼,不論是什麼身份,打獵物在眼前,做起事情來更加起勁。
小孩想獰獵的是父母、親友的疼愛,老人的獵物是兒女的關心;男人視女人的身體為戰利品,女人想得到的卻是男人的心。
「我可不可以視你這樣的回答為達成協議?」關勁風露出性感的笑容。
「不,還需要但書。」
「什麼樣的但書?」關勁風表現出十足的耐心,讓她佔盡上風。
「我得先調查一下你的身家是否清白,有沒有結婚,賺的錢夠不夠我花用,事一業的前途與發展好不好之類的。總之,我不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我認為麵包比一切都重要;換句話說,我是一個超現實的女人。」如此嚴苛的條件下,或許能讓他打退堂鼓;也免於自己陷入愛與不愛的兩難處境。
「你呢?你是不是也接受同樣的檢驗標準?」任誰都不願意被人攤在陽光底下挑揀,他真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
「當然!」關勁風是開徵信社的,就算她反對,他一樣會去調查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有異議?
「你可以去調查我,但我不會去調查你的一切;我要你明白,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過去的你,也不是將來的你。」
關勁風的確是個獵艷高手,說出來的話句句扣動她的心弦,讓她的抗拒力逐漸消失。
第五章
邵海蔚想一石二鳥!
柳宗漢身邊有個林秀竹相陪,關勁風又是害死愛貴的人,為了報復這兩個可惡的男人,她決定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她一改以往素雅的打扮,在已經非常白皙的臉上撲上透明的蜜粉,將細長的柳眉勾勒出更顯精明的弧度,在眼角塗上似火焰燃燒的紅色眼影,豐滿似櫻桃的小嘴妝點和眼影同一色系的口紅,讓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更為讓人驚艷。
不但是臉蛋做了大變化,連穿著也改變了。
雖然不是暴露的裝扮,但純絲質的緊身迷你洋裝,將她毫無贅肉的身材緊緊的包裹住,看得出除了那件洋裝之外,她身上別無束縛。
這種讓人心跳臉紅的裝扮絕對夠辣,甚至辣到令男人噴鼻血。
她這麼做是為了招蜂引蝶。
她並不是想濫交,也不會永遠做如此打扮,她只是想教那些喜歡美女、玩弄感情的男人吃點苦頭。
在一個月之間,她成功的讓那些有錢的男人趨之若騖,手段很簡單,只需記住胡愛貴的座右銘——
把自己的格調提高,讓男人覺得你高不可攀、很難上手,保持適當的新鮮度,就能成為搶手貨。
這件事情很快傳到關勁風的耳朵裡。
關勁風覺得邵海蔚明顯的犯規了。
她已經答應要讓他追求了,怎麼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引誘男人?
但那又如何?
只要有遊戲,就會衍生出遊戲規則,只要有遊戲規則,就會有人犯規,所以邵海蔚當然能夠犯規。
他手上握有一個精良的情報組織。
想得到邵海蔚最近交往的消息並不難,現在最需要的是擬一個戰略,一舉趕走對手。
現在他的手上就有這麼一份邵海蔚最近交往的對象名單,其中有幾個是與舞龍集團有生意上往來的下游廠商,他只需要在商場上施一些壓力,便可以讓這幾個人知難而退。
再來有幾個聲名狼藉的傢伙,只需要放出一些風聲,自然會有人替他來整治他們;雖然手段不高明,但有效就好。
剩下的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卒,可以用錢打發的就用錢打發,可以得罪的他也不打算客氣;只要分寸拿捏得宜,他相信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最棘手的要箅是柳宗漢,他似乎不打算放棄邵海蔚,甚至有意與他一較高下,他必須多花點心思對付。
關勁風的車子剛開到邵海蔚的住處樓下,就從後視鏡裡看見柳宗漢也開著車到達。
嘿嘿!選日不如撞日,柳宗漢來得真巧。
關勁風看看時間,邵海蔚就快要下樓來了,這時候正好讓邵海蔚看看柳宗漢的另一種性格。
這附近已經沒有停車位,只剩下他正要停的這一個,他假裝自己正要離開,將車子微微退出車位。
不明所以的柳宗漢以為自己運氣好,剛好碰上空出來的車位,連忙將車子開到關勁風的車後。
柳宗漢正準備接收車位,關勁風忽然倒車,用車尾把柳宗漢的車頭撞個稀巴爛。
邵海蔚剛好看見這一幕。
柳宗漢下車看見撞壞他的車的人是關勁風,又見到邵海蔚下樓來,立刻氣急敗壞的對著關勁風咆哮:
「你會不會開車?明明都已經要開走了,幹嘛還倒車?」
邵海蔚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是一向斯文的柳宗漢嗎?
柳宗漢因為看見邵海蔚驚訝的表情而洋洋得意,她一直說他不夠男子氣概,現在這樣應該有男子氣概了吧!
「怎麼回事?」邵海蔚不願胡亂猜測。
「你看到的,我來接你,才想把車子停好,不知道他是不是看我不爽,—頭就撞上我的車尾。」關勁風一臉無辜。
「他胡說!明明是他撞我。」柳宗漢面紅耳赤。
兩個人說的狀況都有可能發生,邵海蔚很難做出正確的判斷,但她認為柳宗漢不是全然沒有錯。
柳宗漢的個性雖然溫吞,但是當他做錯事的時候,他會死不承認,用力爭辯,非要爭到別人認輸為止。
柳宗漢自以為那叫作男子氣概,但是看在邵海蔚的眼裡,簡直是不明事理、是非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