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說也奇怪,動不動就可以惹怒他的她,卻讓他由衷的想擁有,希望她一輩子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就算只是惹他生氣也好。
「怎麼了?」她總算發現不對勁,驀然住嘴。「你的臉色好難看,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他仍是繃著一張臉,粗魯的想把戒指奪回來。「不答應嫁我就算了,還我!」
舒曉涼緊抓住粉藍方盒不放,跟他搶。「先讓我看一看再拿回去嘛!」
「不要,不接受求婚的人沒資格看!」他把方盒從她手中硬搶走。
「怎麼這麼小器,給人家看一下又不會死。」他越跟她搶,她就越好奇。「你花了多少錢買的?幾克拉啊?一定很貴吧,不如還是送給我,當做是我們的友誼之戒好了。」
他從鼻孔冷冷一哼。「你還真講得出口,但是,休想!」
這個像太陽一樣溫暖的率直女孩,雖總是少了根筋,但是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
第二十章
她決定跟他和解了!
舒曉涼在回家前,暗自下了這個決定。
她跟伍龍已經冷戰兩個禮拜了,眼看伍獅和二姊的婚事如火如荼的在進行,她真的不想再跟他形同陌路下去。
好奇怪,自古以來,不都是男人要有點風度,就算是女人不對,也要先向女人道歉求和嗎?為什麼伍龍都不那樣呢?
一直以來,他都極有謙謙君子的風範,可是這一回,他似乎吃了秤坨鐵了心,不理她就是不理她,無論她故意跟甯少荊來往得有多密切,他彷彿事不關己,只忙於幫務。
為什麼原本恩愛甜蜜的他們,才短短兩個禮拜就變成這樣呢?
她知道瞞著他和甯少荊去吃飯是她不對,可是,她也很介意他跟性感美女一塊約會啊,他們這樣算扯平了,為什麼他還要生氣?
其實,每天跟甯少荊在一起,而對伍龍的事一無所知,她也很痛苦,雖然她的個性比較大而化之,但是每當午夜夢迴,她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啊。
既然想他,又何必苦苦壓抑,人生苦短,誰能預測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所以,經過甯少荊這突如其來的怪怪求婚記之後,她已經決定要跟伍龍和解了。
由她主動低頭向他示好,這麼一來,他可就不能再把她當做透明人了吧?
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如果婚後他再這麼忽略她,她可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於是在晚餐桌上,她帶著咪咪微笑,一掃過去數十天的陰霾,準備吃完飯就找伍龍告白。
「所以,必須有個適當的人選到西西里島去。」
伍惡談到義大利黑手黨很猖撅,在香港和泰國都幾乎要將黑虎幫踩在腳底。
「那麼,就由我走一趟西西里吧。」伍龍眉眼不抬,輕描淡寫的說:「我去拜會莫裡克先生,跟他好好『談一談』。」
舒曉涼心口一窒,捧著湯碗,頓時胃口全消。
剛剛伍惡叔叔說了一大串,她都有聽沒有懂,只知道結論就是——這是趟危險的旅程,而且責任重大,因為西西里的黑手黨教父,絕不是泛泛之輩。
原本,那些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算了。
可是,伍龍居然自告奮勇要去?
他可是黑虎幫的下一任幫主,怎麼可以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那她要怎麼辦?
難道他心裡已經沒有她,全然不會替她著想了?
如果是這樣,她何必見鬼的找他告白,根本不必跟他和解,反正他就快走了,而且還是去那麼遠的地方,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她乾脆心一橫,嫁給甯少荊算了,當南家的少奶奶,搬離開這裡,忘掉該死的、可惡的伍龍!
「甯少荊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他了!」
她忽然賭氣的語出驚人,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曉涼……」舒麗晚震驚的看著她,她知道妹妹有多麼依戀伍龍,怎麼可能忽然要嫁給別人呢?
接著,在眾人的注視下,舒曉涼火速拿出包包裡的粉藍色方盒,亮出裡頭的閃亮鑽戒。
其實,那是她向甯少荊借回來看一天的,想給二姊參考參考婚戒的款式,沒想到卻淒慘的派上了用場,真是諷刺啊。
「還有,我不讀書了。」她繼續大聲的發表結婚感言。「反正甯家有得是錢,我讀書也沒什麼用,我準備當個好命少奶奶,整天揮霍,隨心所欲,過我想過的生活……」
他為什麼還不阻止她?為什麼不向她解釋那個性感美女是何方神聖?還是,那美女已闖入他的心,他已經不要她了?
對於她要結婚的消息,難道他連一點心痛不捨的感覺都沒有嗎?他們的愛情呢?消逝到哪裡去了?
嘴裡說著漂亮的場面話,可是,她的心好痛,好想哭哦……
忽然之間,一道玻璃的碎裂聲傳來,伍龍手裡的玻璃杯碎了。
「天哪!惡!快打電話給小狂,叫他派幾個醫師過來,快啊!」何雪絹立刻驚惶失措的喊了起來。
「不用了。」伍龍起身,帶著一手的傷口,走出了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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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羊已經多到滿山跑了,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人兒,卻依然睡不著。
舒曉涼瞪著天花板,很想什麼都不想,她也確實什麼都沒有想,可是,心情為什麼一直浮動不安呢?
唉,今晚的一切都被她搞砸了,原本她是想向伍龍求和,結果卻變成向他挑釁,還演變成流血場面,她並不願意哪。
「真的嗎……那他流很多血嘍……還傷到手神經……怎麼會這麼嚴重?」
舒麗晚在跟伍獅講悄悄話,話卻一字不漏的傳進舒曉涼耳裡。
「他拒絕吃藥……那怎麼行,如果不吃消炎藥的話,會很嚴重耶……」
舒曉涼咬著下唇,又沮喪又擔心。
為什麼不吃藥呢?
堂堂的未來大幫王,又不是小孩子,吃藥才會快點痊癒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應該不用別人教他吧?
「你說什麼?伍大哥明天就要飛去西西里島……不會吧?這種情況之下適合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嗎?」
舒曉涼聽得氣急敗壞,差點忘了自己在裝睡,想跳起來。
他簡直是在找死,怎麼可以那麼固執呢?如果非去不可,也等手傷好了再去,不然怎麼拿槍啊。
「你說你勸不了他,他執意不吃藥又要飛去西西里冒險……嗯……好,好吧,我要去洗澡了,晚點見。」
舒麗晚結束了通話,回過身子,舒曉涼馬上閉起眼眸,還閉得緊緊的,很不自然。
她嫣然一笑,曉涼應該都聽到了吧?
他們已經盡力了,現在就看曉涼怎麼做了,她相信曉涼還深愛著伍龍,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泡個玫瑰香精澡吧,泡久一點才舒服。」舒麗晚刻意輕快的哼說,拿起換洗衣物,走進浴室,不久就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房裡,只剩舒曉涼一人,舒遠嵐又和香茴去小酌了。
她悄然睜開眼睛,再也壓抑下住想見伍龍的情緒,一鼓作氣起身換衣服,打開房門,飛奔到了伍龍的房門口。
忽然之間,她心跳一百,勇氣好像瞬間沒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歡迎她的來到?如果他趕她走,那她該怎麼辦才好?
不管了,就算會被他趕走,她也要試一試,她絕不能讓他冒險,如果他明天真的飛到西西里去而發生了意外,她會恨死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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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舒曉涼敲了敲門板,心裡有點難過。
以前,她進這扇門從不需要敲門的,現在卻變得這麼客氣,到底是誰造成的?
只為了一點小小的誤會,就要讓兩個人的感情一夕之間消失嗎?
她不要這種結果,不要沒有伍龍陪伴的日子,不要沒有伍龍疼寵呵護的日子,她好想他,好想好想,不要他離開她的身邊,不要他飛去她看不見的地方……
「進來。」房裡傳來伍龍的聲音,跟平常一樣,也不見特別虛弱。
聽到他的聲音,她心兒怦怦亂跳,臉頰泛著紅,忐忑不安的推門而入。
她看到他躺在床上,臉色如常,模樣不像在養病,反倒像在睡覺。
伍龍凝視著她,黑眸裡微有詫異,但很快隱去,但表情已不像之前那麼冷漠,一種難以言喻的氣氛在空氣中流動。
「如果你想趕我出去的話,我沒話說,但至少讓我把話說完,說完我就會定!」她說得又快又急,還有點賭氣的味道。
「我沒有想趕你出去。」他笑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好久不見他的笑容,居然衝動得好想撫摸他的臉龐,一時之間,也忘了要說什麼。
「你——」她呆呆的看著他溫暖的笑容,他們不是在冷戰嗎?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
「過來。」他笑容依舊,用包紮著繃帶的右手掌,對她招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