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柳玉痕微笑地走近他。「你先下去休息,這裡有我在。」她要地安心的退出門外。
「可是將軍要我一定得待在這裡。」衛雲面露難色地道。
「他要怪罪下來,我一人頂著。」她大方地承擔下來。
「這……」憨厚的衛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莫非你不相信我?」她佯裝薄怒。
「不是這樣的,屬下實在不能怠忽職守,還請夫人見諒!」他仍然沒有要走的意思。並非他有意違抗她的命令,而是主人慎重的交代,一定有他的用意。
「衛雲,你變了……」只因她的身份不同了嗎?他何時變得這般矜持而又生疏?他們之間的友誼沒有了嗎?
「請夫人見諒!」衛雲再次表明自己堅定的立場。
「如果我想看書也不行嗎?」她試著用另一種方式和他溝通。
「可以,但是裁必須在這裡陪你。」
何時他也變得這般頑固了?還是她輕忽了韓幄手下的人?原以為他隨和好說話,怎麼一到緊要關頭,卻也執拗得很。
「好,你可以留下來,但不許干擾我。」為了不想為難他,她只好采折衷辦法。一來讓他對韓幄有所交代,二來她也可以假借看書之名,順便查看是否有可疑的文件。
「是的。」個性憨厚的衛雲,以為主人要他看守書房是不要讓閒雜人等進來,他天真的認為將軍夫人不是外人,應該沒有關係,而他一樣可以克盡職守。
結果柳玉痕在他面前不客氣的看了一本又一本,嘴裡有時還叨念著:「唉,這本不好看,再換一本。」
衛雲尷尬的僵立在一旁,不敢直視她,更不敢說什麼話;他只期待她別把書房弄亂就好,免得到時他得累個半死來收拾殘局。
她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本又一本,仍舊沒半點收穫,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移向那本孫子兵法。不知為什麼,她直覺那本書有問題,雖然上次沒有看出端倪,但以韓幄過度的反應來看,她更肯定自己的推論沒錯。
於是,柳玉痕再度抽出那本書來看。這回她一定要仔細看,上次也許太緊張,所以漏掉了什麼,只要她再用心點,一定可以探出些許眉目。
最後她有了一個新發現,她循著他圈點的字往書架上找書,並取下那本一般人不可能看的古文書,她一頁一頁的翻閱者,終於發現了一封密函,她迫不及待的打開來看……
此刻她終於明白了一切!她不假思索,立即把密圍揣在懷裡,然後再把那本古文書放回架上。
兄長們說的沒錯,韓幄確實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但他的不簡單是包含了多少無奈和苦楚?她對他突然感到好心疼啊!她真的沒有著錯人,他之所以逢迎佞臣,其中原來暗藏著這麼偉大的情操!!
她必須把這文件送到太平莊,她要讓兄長們知道他們冤枉了好人,並要他們馬上把文件送到晉王宮內舉發屠森的罪狀,這樣她就可以幫他完成心願。
「衛雲,我累了,你收拾一下好嗎?」她已看得兩眼昏花,腳步虛軟,想趕快回房適應一下這令人震驚的發現。
「是!」衛雲未曾多想,馬上在書房裡認真地收拾著。
第八章
柳玉痕回到房裡,又把那封密函拿出來仔細展讀,越看心裡越是激盪不已。難怪第一眼看他,就覺得他沒有一般狡猾之人的邪佞之相,原來他和屠森親近是別有用意的,而這封密函就是他搜集屠森通敵的罪證!
儘管天下人都誤解他、唾罵他,他仍然無動於衷地繼續實行他的計劃。只是他既有屠森通敵的罪證,為什麼不趕快舉發他?為什麼還要繼續和這種人交涉往來?為什麼還要日日夜夜的忙碌著?
他的作為多麼令人讚頌,為什麼他要隱瞞?事實上他連她這個做妻子的也不願透露半點口風,可見得他不相信她!
但話說回來,她也沒說明自己的來歷,又要他如何信任?他的顧忌是可以理解的。何況將軍府經常有刺客闖入,他凡事都要謹慎小心,不然如何成大事?
「韓幄啊韓幄,你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夫君!等今晚你回來了,我要和你好好談談,甚至毫不保留的告訴你我的來歷。」
她陷入沉思,正在盤算著今晚要和他說什麼。她會耐心等他回來,即使要等到天明她也可以撐著,因為她心中有好多好多話要和他說。
驀然,窗外有騷動聲,原本寂靜的將軍府又開始不安。他第一個想法是:該不會又有刺客殺進來了吧?
府內兩位頂尖高手都不在,目前只剩衛雲,而對方又不知是何方神聖,萬一他打不過人家,那可怎麼好?乾脆她也換身輕裝去幫忙吧!
今日的刺客是柳玉痕萬萬想不到的,他就是魏承英。由快柳如風一直沒有她的消息,所以他才會按捺不住地親自前來探個究竟。
柳玉痕並沒有認出黑衣蒙面者是何人,但魏承英早巳認出她。
「玉痕,是你!快報我走吧!」不管她是自願或是被逼,他皆執意要帶她走。
「你是誰!」她覺得這聲音十分熟悉。
「我是魏承英。」
「你……你怎麼來了?」她駭然一驚。
「我來帶你走的,這種地方不適合你。」
話剛說完,衛雲和新的總管已趕過來。
衛雲看到柳玉痕也在場,立即說道:「請夫人趕快回房去,免得危險。」
「不,其實這個人和將軍之間有些誤會,你們不能傷他。」她急道。
「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之間有誤會?他明明是刺客,難不成你認識他?」衛雲聽得一頭霧水。
「沒錯,他是正義之士,;不是壞人。」柳玉痕毫不避諱地道,之後她又對魏承英道:「魏大哥,其實你們也誤會韓幄了,他不是壞人,你要相信我。」
魏承英聽她這麼維護韓幄,心裡的氣焰更旺。心想她都委身於他了,當然會偏祖他,今日若沒殺了韓幄,他難消心頭之恨!
「你是中了他的蠱,這種敗類,你居然也相信他!」他憤恨地道。
「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證據可以證明他的人格。」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實話。
「證據?」魏承英感到懷疑,韓幄明明是與屠森狼狽為奸,哪有可能是好人?他太狡猾,玉痕鐵定讓他騙了,否則今日也不會成為將軍夫人。「證據也可以作假:你太天真了。」
「不,絕不是作假,我看得清清楚楚。」她肯定地道。
「好,事實勝於雄辯,你把證據拿出來。」他雖不相信,伹也想探個究竟。
一旁的衛雲和總管聽得一臉茫然,他們呆立著。忘了要捉刺客。
柳玉痕想趁這個機會把密函托予魏承英,她打算帶他去她房裡拿。
「夫人,這不太好吧,萬一將軍回來,會誤會的。」衛雲見狀,立即阻止。
「他是我的朋友,沒關係的。」柳玉痕光明正大的帶著魏承英進入她的房間。
魏雲不敢再有微詞,只能呆呆地看著她帶魏承英進入房裡。
「這是我從韓幄書房裡偷出來的,你仔細看吧!」她把密圍交給魏承英。
魏承英正要打開來看時,突然傳來一聲斥喝,把他們嚇了一跳。
出聲的人竟是衛青,而韓幄也在旁邊,鐵青著臉看向兩人。
說時遲那時快,衛青在魏承英未看清密圍內容時,就把密函搶了過去交給韓幄,接著就和魏承英動起手來,兩人打到屋外去。
柳玉痕想不到韓幄今日這麼早就回來,一見到他,她有千胄萬語想對他說,不料他卻譏諷道:
「你的來歷還真複雜,帶了一個男人進你的房間,要幹些什麼好事?」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訴那個人,我要告訴他你不是壞人,我不想天下人都誤解你,你知道嗎?」她又急又慌的解釋著。
聞言,韓幄不覺愣了下,隨即看向手中的密函。
「原來你進入我的書房把它偷出來,是打算把那封密函交給那個蒙面人?」
「是啊,因為他也是好人。」她理直氣壯地道。
「你……」他不知是該責備她還是讚揚她好。這是多麼重要的文件,她怎能隨便交給別人?那個人又是誰,她竟然這麼信賴他,莫非她和他有著特別的關係?
「你做事向來就是欠思考。」
「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誰教你凡事都不讓我知道,根本沒有把我這個妻子放在心上。」她控訴著,說出自己滿腹的委屈,自己的好意竟招來他的不悅。
「我問你」方才進入稱房間的那個人是誰?」韓幄忍不住揚聲詢問。
「他是魏大哥,也就是魏承英。」她坦蕩蕩地道。
「真的是他嗎?」他再次求證。想不到找了這麼久,他居然會在這裡出現。
「是真的。對了,他可能不是衛青的對手,你要趕快去救他!」
韓幄聽了把密函交給她,然後馬上奔出房外,他不許任何人傷了魏家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