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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擬思

  如此猖狂的語氣,風允天很是不滿,但他沒有立刻發作。

  「外頭天寒地凍,大家出門在外,盼屋內諸位行個方便,讓在下等人內避個寒,絕不致打擾諸位。」

  不過走在後頭的偷爺就沒這麼好風度了,他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強橫,經這麼一激,他火氣直升上來:

  「哼哼,老頭子聽到有人在裡頭放屁呢,這對神明實在是大不敬,嗯,該好好教訓一下。」

  「放肆!」廟門突然打開來,一抹影子神出鬼沒地竄出,伴隨著圈圈劍氣光影,迎頭而來。。

  沒料到裡頭的人這般蠻橫,一言不合就開打,風允天首當其衝,不加思索便抽出玉簫硬擋一記。也幸虧站在門口的是他,要換了別人,突遇這麼凌厲的攻擊,大好頭顱怕不被削去一半。

  突擊者似乎也訝異奇襲失敗,他本想一擊得逞,卻踢了個大鐵板,握劍的手還震得隱隱發疼。

  「想不到荒野間居然有人擋得住我秦又極的一擊,看來我是太小看中原的人了。」

  說話的秦又極看來絕不過而立之年,說話霸氣十足,身上衣著普通,只有手心那把隱泛白光的劍值得一提。風允天已經亮出紫玉簫,他似毫無認識,應是對中原武林相當陌生。

  「在下與秦兄並無深仇大恨,不必一見面就送風某這個大禮。」風允天暗自忖度,這個自稱秦又極的人武藝不凡,確有他值得驕傲的條件;然僅僅接過一招,他就明白要拿下秦又極絕不成問題,只不過可能要費些手腳。「在下風允天,敢問秦見從何而來?你們那兒的人與人初識,都是兵刃相見的嗎?」

  「沒見過世面的小輩,你大爺我從東北來。」

  秦又極鄙視地看著風允天三人,好像不認識他是什麼罪過一樣。

  「可聽過東北的秦鏢?那就是我爺爺!」

  秦又極不出名,秦鏢可出名了。十幾年前獨自在長白山上一劍連斬十三隻人熊,個性豪爽落拓,想不到出了個眼高於頂的後人。

  風允天不想和他起衝突,他們是來休息、,不是來打架的,便順水推舟續問:

  「秦縹前輩俠名遠播,怎能不識?在下等與秦兄萍水相逢,不如入內再談?」

  秦又極還沒回答,古廟裡又傳出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

  「哥哥,不必跟他們廢話那麼多,全宰了就是了,我們還要趕往梅莊呢!」

  梅莊!風允天三人對視一眼,偷爺腦筋一轉,嘿嘿一笑:

  「你們要去梅莊?我們也是要去梅莊,咱們差點大水沖倒龍王廟了。』」

  「你們也要去?」秦又極怪異地斜視他們。「梅莊出了多少錢請你們?」

  「呢?不多不多,」偷爺心裡暗笑,這秦又極雖驕橫,性子卻愚魯得很。「屠尚老兒親自抬了七大箱黃金、二十餘匹綢緞、十粒拳頭大的夜明珠,再加上南海翡翠珊瑚一對、顆顆龍眼大小的珍珠項鏈數條……」

  「夠了!」大喊一聲,秦又極愈聽愈不是滋味。

  屠尚親自去迎接這三人,卻只派個傳話的去請他爺爺,而且還只抬了三大箱的黃金。他頓覺顏面盡失,卻又不想在風允天等人面前丟臉。

  「哼,屠尚跪著來求我爺爺,說梅莊有難,還把他家當一半都送到了長白山,爺爺懶得去,才派人通知了我們兩兄妹應付他。你們三個無知之徒不知輕重,梅莊有我兄妹二人就夠了,你們可以滾回老家了。」

  「所以你們根本沒見過梅莊的人?」風允天乍然有此一問。

  「大爺我還不屑見……」

  「哥哥,你到底和他們囉嗦什麼?」尖銳的聲音再度傳出,打斷了秦又極。

  廟裡走出一名妙齡女子,盛氣凌人的態度與秦又極如出一轍。她看到站在門邊的風允天先是一怔,隨即傲然地抬起頭,走到哥哥身邊。

  「玲妹,他們也是要去梅莊的。」

  秦又極附耳在她身邊窸窸窣窣,那個被稱為玲妹的女子忽而皺眉,開始打量起眼前三人。

  她的目光先鎖定在風允天身上許久,看得他有些不自在;接著,她的眼神倏然變得犀利,筆直射向風允天身後的淨月。淨月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不知哪兒得罪了這個女煞星。

  說穿了也沒什麼,連百花都會爭妍了,當一個自視甚高的女子遇上另一個與她同展風華的女子時,很自然地也會想在美貌上分個高下。

  秦又極的妹子名為秦又玲,雖然姿色不俗,長相卻稍嫌過於刻薄,硬是缺乏了淨月那股甜美雅致的秀氣。她顯然也發現了這點,尤其淨月又站在那個氣度雍容的男子身後,所以她愈看愈不順眼。

  「哥哥,我不喜歡他們。」秦又玲抽出利劍。「那個年輕人和老頭就交給你,這個醜丫頭就由我來。」

  秦又極一向很聽這個妹妹的話,懿旨已下,他二話不說舉起劍,一抖手空中出現了幾個光弧,便向風允天衝過去。

  「秦鏢前輩的』銀弧劍法』,風某領教了。」風允天知道這是個勁敵,不敢掉以輕心,慎重地執起玉簫對敵。

  另一邊,秦又玲的起手式都還沒擺出,偷爺已笑嘻嘻地擋在淨月身前。

  「柿子別老挑軟的吃,我老爺爺陪你玩玩不是也不錯嗎?」

  一晃眼,兩邊都已接過了數十招,偷爺像在耍猴戲似的,拿著酒壺在秦又玲身上東敲一下、西敲一下,氣得秦又玲格格發抖;風允天那頭則激烈許多,圓形的光影忽亮忽滅,兩人間你來我往,銳風厲烈,看不出用的是什麼招式。

  淨月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又恨自己幫不上忙。猛然鏗地一聲清脆聲響,秦又極的劍被風允天一蕭磕飛,人也向外飛了數丈,跌落在地直喘氣。

  「哥!」

  秦又玲大叫一聲,原想飛奔過去,但偷爺看風允天那頭已解決,自己這邊也不好意思拖太久,酒壺一甩擊中秦又玲背後穴道,她便應聲倒地。

  「遇上這兩個寶貝真是麻煩。」偷爺朝地上的兩人搖搖頭。「這會兒沒得休息,還差點被拆了骨頭。」

  「不過至少我們有理由光明正大進到梅莊了。」風允天拋給淨月一個奇異的眼神。「這還需要淨月妹子大力幫忙呢!」

  ***

  「我非得這樣芽嗎?」

  隔著一扇門扉,淨月的聲音透著幾許遲疑。

  在古廟會過秦又極兄妹後,三人又趕了個把月的路,才到達了目的地江西龍興。但在直闖梅莊前,風允天拐了個彎進到客棧裡,要了兩間上房。

  「淨月娃兒,如果你不配合,咱們這戲就演不下去嘍!」偷爺喝著酒,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考慮許久,淨月終於硬著頭皮推開門。風允天不經意抬頭一看,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回神。

  「這樣……真的可以嗎?」

  淨月扭捏地拉著身上的衣服,風允天的反應更令她窘到了極點。她身上換上了相似於秦又玲的合身勁裝,一身玲瓏浮突的曲線畢露,原結成辮的頭髮也全束到後頭,這教向來衣著保守的她十分不適應。

  「娃兒,你平常穿著那些破布,真是遭蹋你了。」偷爺讚歎地搖著頭,雙目流露出欣賞的光芒。「風小子,你瞧淨月娃兒這身打扮,是不是挺不錯的?」

  「啊?」風允天聽到偷爺叫他,這才自恍神中清醒。「是啊是啊,很不錯。」

  何只很不錯,簡直太不錯了,現在的淨月看起來柔媚中不矢英氣,溫柔中又見伶俐,他真的想不到只是簡單地換了個裝扮,會讓一個女人產生這麼大的不同。

  「你們別直勾勾地盯著我瞧嘛!」

  略一跺腳,淨月走到偷爺身後蒙住了他的眼,另一手持著絲巾擲往風允天臉上。

  「哈哈哈……」風允天眼明手快地接住絲巾,放在鼻前一聞,笑道:

  「好香!如果是秦又玲,拋過來的怕不是一方手絹,而是一把劍了。眼下她那潑辣性子你大概已學了一成,不過人家可不會像你這般害躁呢!」

  偷爺也笑著拉開她的手,將一把青鋒劍交給她。「沒錯,那秦又玲可凶得緊,你這點火候還不夠。記著,你現在已經不是商淨月,而是秦又玲,善使劍,從長白山地來,爺爺叫秦鏢……」

  「可是,雖然梅莊的人沒見過秦氏兄妹,我還是怕萬一被認出來了怎麼辦?」偷爺說了一大串,淨月還是不放心。

  「被認出來再說嘍!」偷爺氣定神閒,反正又沒他的事。「風小子功夫那麼好,裝不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嘍!」

  「認識秦又極的人不多,真正知道我是風允天的,搞不好還比認識秦又極的人少,這一點我很有信心。」風允天輕鬆地調侃她:「而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

  江西龍興梅莊

  「稟莊主,長白山秦氏兄妹已到。」

  梅莊莊主屠尚此刻正沉穩地坐在堂上,威猛的樣貌看起來就像尊鍾魁。聽到手下的稟報,他不悅地朝椅子扶手用力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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