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雅這才發現自己露了一點點馬腳,便極力掩飾。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下山見了他們後,是否能在鎮上逛逛?我已很多時日不曾上街了呀!」她撒起嬌。
「不會是想趁機逃吧?」他擔憂地凝視她。
看來他對她用情已深了。月雅滿足地笑笑,也不枉她愛他同樣深。
「放心,這輩子我賴定你了。你將不只是我這輩子的夫君,更是生生世世的夫君。」
這番話說得他心花怒放,當然也就毫無異議的答應她下山的請求了。
「對了!你下山時順便將身上這套不男不女的衣服給我丟了,知道嗎?」他吩咐道。
「哦!」月雅虛應一聲後,背對他扮了個鬼臉。
丟了它?她腦袋壞了才丟了它。
這套衣服是她拚了老命畫出來,要姬兒她們這群女紅老手一針一線給縫出來的,想叫她丟了,門都沒有。更何況她下山不就是想替這套衣服配雙靴子呀!若丟了它,她還耍什麼關大刀。
「還有,讓飛鷹和無悔陪你一道下山。」他很想親自作陪,無奈北方的蕭二回來,正等著見他,只好作罷的要飛鷹和無悔作陪。
「不!我和姬兒和若冰一起下山,別再打擾飛鷹和無悔了,他們也有事忙哪!」
冷若傲瞇瞇眼,總覺得有詐,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堅持讓飛鷹和無悔作陪。
知道再堅拒下去的話,也許就出不了寨了,月雅只好假意的應聲好。
注意啦!是假意,並非答應。
她又有個鬼主意了。
冷若傲通知飛鷹和無悔陪月雅、姬兒及若冰。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月雅招來姬兒及若冰,在倆人耳旁嘀咕一會後,三人均達成共識。
她們達成的共識即是甩開那兩個煩人而獨自下山去。
三個人告訴飛鷹和無悔想梳妝打扮,要他倆待在門外……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四……
「不對!」飛鷹和無悔面面相覷,接著兩人朝裡頭喊:
「格格……姬兒……若冰……」
沒人應聲。兩人再度相望。不相信,再喚一次,依然寂靜。
按捺不住,無悔厚顏失禮的衝開門。
裡頭哪有人在?只留下一扇未闔好的窗罷了!
「該死!讓她們溜了。」
「笨!居然教女人給耍了!」 冷若傲快氣瘋了。
飛鷹沉默以對,誰讓他真的給女人騙了。但無悔可不是忍氣吞聲型的。
「你自個還不是一樣,也教你老婆耍了。」
這無益是火上加油,冷若傲的青筋全突起,他以著殺人般地目光瞪他。
石無悔無懼的聳聳肩。認識他也好幾年了,還當真懼他這個面惡心善的傢伙不成。
見情況不太妙,飛鷹拉著無悔退了下去,邊低聲說:「若傲在氣頭上,你少說兩句行不行啊?」
「他氣難道我就不氣嗎?我還不是讓他妹妹若冰愚弄了,不是只有他氣,我也一樣……」聲音由大而小,至他倆背影消失才斷。
「月雅!你最好快回來向我認錯!否則……」 冷若傲咬牙切齒道。
「哈啾!」月雅一連噴嚏連連,「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敢背後罵她,若讓她知曉,一定要他好看。」邊不忘用手揉著發癢的鼻子。
「真好,格格!」姬兒沿路咯咯笑個不停,「女扮男裝及騙飛鷹和無悔的感覺真好哩!有作賊的感覺呢!」
「回去是死罪了還笑不停!」若冰一向杞人憂天慣了。
「放心!有我在,包準沒事。」月雅自信滿滿。
第六章
才踏入房內,冷若傲隨即跟入。
「你存心讓我在寨裡顏面盡失是吧?」他跳腳。
「哪有?什麼時候?」
「哪有?什麼時候?!」他重複她的語氣,接著衝到她跟前,「我讓無悔和飛鷹跟著,為什麼甩開他們?還裝扮成男人?」
嘿!她就知道是為了這檔事。別想他的詢問會讓她支支吾吾,那是不可能的事,為這檔事她的辭可多了。
就像現在。
「不是我愛獨行,也並不是我想甩開飛鷹和無悔!你想想,三個女人卻要兩個在官府中出了名的人跟著,那不等於在臉上刻著『我是山寨裡的人』,豈不更危險?」
能言善道,反應快的人就有這等好處,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將善意的圓成死罪。而月雅就有這等好本事。
「看!我們這身女扮男裝不也平安回寨了?」說得彷彿冷若傲讓無悔、飛鷹跟著她們才是不智之舉呢!
「只怕是僥倖!」
冷若傲瞪著她嘀咕道:「算了!平安回來就好。」此刻的他只求她們平安,其餘一切都不重要了。
「好啦!洗把臉,準備開飯。」
說起前些日子端親王爺派人來討回格格一事,趙總管回報後,端親王大為震怒。
「既然要他們放人,他們不依,就休怪本王出兵攻打天山寨。」端親王恨道,接著問趙總管,「趙騫,本王知道你的記性一向很好,相信你清楚本王派你上山談判之意!」
「是的,王爺!」
「馬上將地圖給我畫下來。」
於是趙騫即刻回想自己被帶下山後的路程及上山行走時的方向。
雖說趙騫讓人蒙了眼,但他一等一的本事即是有能力閉著眼回想自己是如何被帶下山的,且一清二楚地畫出路線,這就是王爺不派他人而指名趙騫之意。
約莫一盞茶工夫,趙騫即將路線圖畫好交予王爺。
「下達命令,本王親自帶兵上山救格格。」端親王如是說:「另外,趙總管,請你將此信交予羅克蒙。」
收到信的羅克蒙抽出來看,約略、快速的看了一遍。
原來端親王預備攻入天山寨,而要求恭親王出兵援助!
「阿瑪,您的意思……」
「即刻出兵配合端親王。既有心毀天山寨,誓必得有龐大軍事力量。」
安然無恙又幸福美滿的日子總是無聊的。尤其是對二十世紀的月雅來說更甭提有多無聊了。她還真佩服寨裡的那些個女人哩!若不是她偶爾下達命令要姬兒和若冰相陪,還真個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呢!
唉!無聊、真無聊、無聊透頂……
月雅煩悶的在房裡頭晃來晃去。
咦,對了!
彷彿想起美妙情事的她漾起大大的笑容,要排解寂寞還不簡單,有冷若冰和石無悔的婚事呀!
月雅憶起這樁大事,便即刻前往大廳,卻在後院見著回房的冷若傲正忙著修繕她專有的鞦韆呢!
一憶起冷若傲拜倒在自己裙下,月雅的嘴角馬上揚起笑容。老天!她愛極了他,上蒼捉弄人,令她誤入時光隧道而認識他,進而愛上他。雖然一開始他根本不願接受她這異類,拿她當外星人般看待,可日久生情呀!何況自己又是大美人一個,他不愛上自己才怪。這月雅還真自負得很。
像偷著魚兒的貓一般,月雅滿足的笑容掛在臉上,不發任何聲音地來到冷若傲身後,準備捉弄他。
練過功夫的人耳朵向來不錯,所以冷若傲老早就知道月雅的到來,不待她出聲,他自己先詢問:「有事嗎?」
躡手躡腳想嚇唬他的月雅反倒被未回頭而出聲的他嚇著了:「該死的你,想嚇死我呀!」她驚魂未定的怒瞪他。
冷若傲回過頭,「自己走路像個幽魂般地沒任何聲音,怪誰?」
只有閉嘴的份了,誰讓他說對了,想來他也清楚自己準備捉弄他而先行出聲吧,唉!不過,她還是得弄清楚,他怎麼知道是她。
「我是個練武之人,耳朵當然好啦!」知道月雅的疑惑,不待她發問即先行告知。
練武之人,算了,比不過他的。還是辦正事要緊。
「若傲,你也知道無悔回來已有段時間了,是否該讓若冰和他完婚了?」月雅問道。
長時期相處下來,冷若傲早已習慣月雅干涉寨裡的大大小小事情,包括寨裡該娶的人娶了沒,該嫁的也都嫁了嗎?諸如此類大大小小的瑣事。
雖然女人不該插手除了女紅外的事,但,坦白說,有月雅在一旁管閒事還當真不錯,不僅處理事情有條有理,自己也樂得清閒。
「日子我已教昆叔看了,下個月文訂,再下月完婚。」他似是不甚關心,不過,他倒是相當關心她。「你最近心情很愉快吧?」
「哦?」她皺眉,不懂他意思。
「你胖了不少。」他瞄一眼她不再瘦弱的細腰。
月雅翻翻白眼。男人!遲鈍的動物。
她已有身孕數月了,而做丈夫的他竟然是認為她心情愉快而長胖。唉!算了,反正早晚他會發現自己的錯誤,到時看他如何自圓自己的遲鈍了。
月雅沒回答,只是一徑的以懷疑沉默的態度盯著他看,活當他是陷形人般,殊不知她由上而下,再由下而上打量他,只不過想確知他真的是遲鈍的男人罷了。
但冷若傲可不作如是想,誰讓他給她弄怕了,不知她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防著點可不行的。
與其擔心受怕,不如自個兒先弄明白。帶著一副受死的神情,他徐徐開口,「你不單單是只想問我若冰和無悔的事吧?還有啥事你一併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