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迦罕銀掏了掏耳朵,刻意問道:「我?我又說了些什麼?」
「你……你……你!」休息了片刻,她為什麼還是覺得喘?罵起人來有氣無力?「我不……不跟你說了!」
他卻像逮到機會般追問:「吃醋?」
「鬼才吃你的醋!」她用力的說話,順便試試自己的氣平順了沒有。
他笑得開懷,「我沒有說誰在吃醋啊!」
「你……你……」才半天時間,他就學會油嘴滑舌了?「痞子呀你,跟誰學的?」
「台灣人!」他答得很順,早上看了幾部電視上播映的電影,剛好學以致用。
「喂!」她瞪了瞪他,提示他一件事實——本姑娘可也是道道地地的台灣人!
迦罕銀露出一個迷死人的笑容支開話題:「餓了吧?路不熟,上哪吃?你帶路!」
為了怕累慘自己,露肯後還是上了腳踏車後座,一邊指路一邊批評:「你幹嘛講話三個字三個字的?話說太多會要你命啊?」
「只要能正確表達即可。」他說。
她則是曲指一算,哇的一聲叫出口:「又是九個字耶!」
「沒有必要如此興奮吧!」他又說。
露肯後更是笑了開來,又哇的一聲,「也是九個字耶!你說話還算字嗎?」
「說話算字是很累人的。」
「哈哈!那真是巧了,這次也是九個字耶!」
「你可不可以不要算了?」他已經快迷路了,她怎麼還不指路?
「哇哇哇!」露肯後根本沒理他,只顧著算字……「又是九!你跟『九』很有緣哦……啊——」
突然聽到她尖叫,迦罕銀猛然煞車,緊張的詢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只見她指著巷道說:「右轉!」
他一聽,翻了翻白眼,順從她的指示右轉;而才這麼小小一個彎,市景突然變了,夾道兩旁的餐館,各式各樣的都有!
他又聽見她如數家珍的道:
「你要吃中式還是西式?還是中西合併?這裡有的店是中午才開,有的是晚上。你想吃豐盛一點的還是簡單一點的?」
「吃得飽就好。」
「那就這家好了!」
示意他停好車,她才踏人店裡,就覺一道道目光透過她,衝著她身後的男子而來。
迦罕銀跟在她後頭,向室內掃了一圈,對這些目光習以為常,更是無所知覺,只是對著她悄悄道:
「人好多!生意真好。」
露肯後充耳不聞,眼一瞪,心中對著這家店的客人直罵:是沒見過人嗎?他只不過長得好看一點而已嘛!她忘了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也是這般流口水的樣子。
不過,只一會兒的工夫,她點的餐點已經將桌面擺得滿滿,「還要些什麼?」
迦罕銀搖搖頭,從中拿起鮪魚吐司夾蛋,「太多了,吃不完。」
「會嗎?」她望著一桌的早點,忘了自己剛才叫了些什麼,開始清算:「蘿蔔糕、煎餃、王米濃湯、豬肉漢堡、冰咖啡……嗯,好像真的叫太多了!」
他看著她,覺得好笑,「等會兒可否帶我認識認識附近的商店?」
「那當然!」她選擇先喝玉米濃湯,「以後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你都要幫我打點好,不然,我可是要扣你薪水。最重要的呢,就是記得帶『綿綿』到這兒的公園去散步!」
「早晨嗎?」沒記錯的話,他遇上她最清醒的一次是她遛貓散步回來的那一次。
「當然。」露肯後喝了口咖啡,潤潤乾燥的喉嚨。
此時,她身後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
「啊!那不是露姐嗎?」
第四章
露肯後皺了皺眉,覺得這個聲音有點假,接著,聲音的主人飛奔而至,掩不住的興奮和眼神卻不是針對她而來,而是她對面的迦罕銀。
「嗨!朋友啊?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露肯後只得無奈地介紹:「喂!提前一天讓你見到她,她就是我的店員小米。」
迦罕銀沉沉的應了一聲,卻對小米不太搭理;和熱絡的小米相較起來,他顯得安靜多了。注意到他前後的改變,露肯後歪著頭問他:
「幹嘛突然這麼靜?東西不好吃嗎?」
「哎呀!」小米突然飛來一句話,「是害羞嗎?」
這句話卻惹得露肯後哈哈大笑,「他會害羞?你以為他幾歲?」
「露姐!」小米的眼神轉為曖昧,抓著她問長問短:「他……怎會跟你在這裡吃早餐?還有,你說……提前一天與我見面,難道他……」
「這個嘛……」要她明明白白解釋,會浪費她太多時間和精力,所以她直接挑明的說:「他以後要住店裡、吃在店裡,替我工作!這樣,你明白沒?」
小米咀嚼著她所說的話,經過了半分鐘,才恍然大悟,「你和他……同居嗎?」她也是員工,卻沒有與他一般的待遇,所以她便如此猜測著。
這話大聲了些,引得周圍本就豎起耳朵的人不約而同發出了驚歎聲。
迦罕銀依舊是默默地向四周掃了一圈,靜靜地吃著吐司。
露肯後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明天你得教會他店的事,懂嗎?」
「懂!我懂!我當然懂!」小米高興、樂意極了,想到接下來的日子裡有個如此迷人的帥哥相伴,日子會過得更美好!
不過,他也太悶了點!小米終於察覺到自己的電力太強,在大白天當個十萬伏特的「日光燈」,好像不太恰當,所以她站起身,道聲再見便離去。
等到小米走遠,露肯後扳起臉質問:
「你呀!幹嘛突然冰冰冷冷的?沒禮貌!」
迦罕銀緩緩地抬眼與她對視,緩慢地解釋:
「我……對不熟悉的人,就是會這樣。」
「你——」她訝異地看著他呼。「看不出來,你有自閉症?」
「我沒有自閉症。」他堅決否認。
露肯後眨眨眼,憶起初見面的情形,亦搖頭,「對呀!我看你也不像個自閉兒呀!至少在我面前……雖然你悶了點,也不全於達到自閉的地步……」
「因為你給我的感覺不同。」
他簡潔的說法顯然不太能滿足她。
「什麼感覺?」
迦罕銀沉思片刻,才道:
「感覺,讓我愛上才見幾次面的女人;感覺,讓我為這個女人魂牽夢縈;感覺,使我與這個女人上床
「夠了!」露肯後連忙制止他,看看四周,一股燥熱直衝腦門,一大清早聽這些肯定腦充血!「不要再說了!」
她只顧著低頭揉太陽穴,沒注意到略微揚起嘴角的他繼續說:
「剛才說的,除了上床……」
「別……別提那回事了!」她又羞又惱的看他一眼。
其實他要說的完整句是——除了上床,其餘都是真的。
這麼美好的早晨,加上他完美的告白……他悲傷的又歎了口氣,為何她不捺著性子聽他說完呢?
「啊!」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瑜妃有沒有交代你要告訴我什麼?我這二天打電話找她,不知怎的,她都不在!你的主人們跑哪去了?」
迦罕銀思考了一下,他那十二萬分忠誠的僕人昂捷肯定將他突然下令不回國的事告訴了古氏夫婦;而他早在下了那道命令之後就將通訊器鎖在皮箱裡了。
「還有,昂捷呢?他領你一道來的,人呢?」她一一的追問。
「這個……」他總不能告訴她,他在一早竊聽她的答錄機留言,便將昂捷那段哇哇大叫的內容予以刪除了;當然,莫瑜妃的留言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好在露肯後這兩天來都處於不太清醒的狀態,才讓他有機會下手。
「他呀!大概回去找主人了。」
「主人?」她有些遲疑,「那個曲子城的主人?」
「曲女城。」他不厭其煩的更正,她卻老是記不住。
「哦,他主人不見啦?」
迦罕銀喝了口咖啡,歸納出他所要敘述的之後,半真半假的回答:
「他主人聽說去了中國,不知什麼原因迷失在沙漠,一去不返。我想,吉城主是擔心他,所以去找他了。」
「迷失了?」露肯後腦中立刻浮現沙漠黃沙滾滾的情景,「他……不會掉進流沙裡了吧自己。」
迦罕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哭笑不得的看著她,「用不著詛咒他吧!」更何況那個人是他自己。
她很惋惜的說:「真是可憐,但他也真奇怪,沒事跑到沙漠幹嘛?找綠洲嗎?」
「綠洲早已被發掘!沒什麼好找的。」說謊真困難,還得替自己圓謊。
「既然沒什麼好找,他還去?」露肯後頗不屑的啐了一聲,「應該叫昂捷好好勸勸他主人,沒事做也不要選這種無聊事!真可憐,如果一去不返的話怎麼辦!?」
「他可能去找駱駝吧!」他又說。
「什麼!?」這下引起她極度的不滿,「怎麼可以做這種事呢?他要開動物園嗎?他有執照嗎?還是他想吃它們?太可惡了!我最討厭這種事,人家在沙漠快快樂樂的生活,他沒事去捉它們做什麼?只會導致它們加速死亡。沒良心!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