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偉寒整個人傻愣在那兒,一副茫茫然的樣子,什麼嘛!各類花卉?又不是花農,我哪懂哪些花花草草?
沒多久,辦公室突然傳出男人的尖叫聲——「媽——呀!」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申請調回新加坡?」
「宋伯伯告訴你了?」
林偉寒急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林依倩避重就輕的說著。
「沒什麼?他不認同的說,「想躲回新加坡還說沒什麼。」
心好痛,她還是很在意君白對吧?她臉色黯淡。
「你以為這麼做很偉大?」
林依倩苦笑。「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做?」
「難道就這放棄了?」
她含憂的表情輕笑兩聲,「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是別人的第三者,你懂嗎?」
「如果你真愛他,就應該爭取到底,而不是這樣一走了之。」
「我也是女人,不管男朋友也好,丈夫也罷,我也不願意他們被別的女人搶走,我想,杜薇目前的心境,多少我能瞭解一些,她權力保護君白,深怕他被我搶走,她那種擔心害怕的心理,我怎麼會不瞭解呢?」
「她找過你?」
林依倩點點頭。
「傻瓜!」林偉寒真想伸手海K她一拳,「這玩意兒絕不能有所謂的同情,你同情她,不忍傷她,那試問誰來同情你呢?你別這麼呆行不行?」
林依倩不贊同他的論調,心中仍存有強烈的道德觀,「你忘了嗎?我是那個介入者,可不是受害者。」
林偉寒一聽,真是被她打敗了,肝火不禁也跟著往上竄了,「你是上帝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握在手中的勝算有多少,邵君白愛的人是你,可想而知,這場仗誰會是贏家,是不是?我真沒想到你竟然笨到將一份唾手可得的幸福硬是往外送?」
林依倩看著他,淡淡的說:「其實我跟邵君白那段感情都過去了。」
林偉寒搖頭,「有安安在,你們之間永遠不會過去,你明不明白?」
「你……」你不會告訴君白吧?」林依倩雙眼露出擔憂的神色。
「你覺得我嘴巴比潘越雲大?」林偉寒抗議道。「不過瞞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林依倩微點頭,「最近我正忙著籌備即將在環亞百貨公司舉行國際珠寶展,我不想分心,離開台灣前,我一定得做好它,何況君白目前手上正忙著汐止那塊預定地籌備工程,那些工程已經夠他焦頭爛額了,他哪來精力注意我呢?」
「遲早他會知道,你怎麼跟他說?」
「怎麼說?」林依倩輕歎,「他總是要面對現實。」
「你真的不打算回到他身邊?」這句話白問了,不是嗎?
擠出無力的笑,她輕聲道:「如果是朋友,就別再勸我好嗎?」
她此話一出,原本想再多說什麼的林偉寒,也只好乖乖閉上那兩片性感誘人的唇。
飛機過境,稍作停留;愛情過境,已非昔日?他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果然,過了幾天後,邵君白帶著一臉駭人的表走進了林依倩辦公室。
「為什麼你想調回新加坡這件事,我一點也不知道?」他壓抑滿腔的怒火。
林依倩仰起頭,但沒說話。
見她不說話,邵君白顯得更加焦躁不發,嗓門頓時提高不少,「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
彷彿沒聽見邵君白剛剛那番話似的,林依倩拿起桌上那份設計稿,「你來得正好,我剛好完成幾份平面稿,你看看有沒有要……」
「你還沒回答我呀!」邵君白一把用力接過她手上的稿子。沉吟了一會兒,林依倩終於說了:「我想過平靜的日子,可以嗎?」
「你耍我?」他沉聲道。
「你知道我指什麼,不是嗎?」她的目光轉向他臉上。
「該死!」邵君白低低詛咒一聲,「又是為了杜薇!」他心頭閃過一抹極失望的情緒。
他不是沒找過杜薇,他想盡快解決他和杜薇之間牽扯不清的感情債,怎奈她彷彿失蹤似的,任他怎麼找,都找不到人,看來她存心躲他,否則怎麼會找不到她呢?」
「這次珠寶展結束後,我會帶安安一起回新加坡,至於接替我的人,宋伯伯會……」
「我不會讓你和安安離開我,你們休想離開我,你聽見了沒?」說完,因氣憤極了,所以邵君白手握拳用力擊向桌面,手雖痛,但卻敵不過心頭的痛楚。
「你……」林依倩心疼驚呼道:「別逼我好不好?我也只能這知做了。」她也希望自己不是那麼理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顯然她不是那種人,否則她也不會如此痛苦。
「給我時間,我會再找杜薇談談,再不行,我可以求她,求她成全我們。」
「你這是何苦呢?」她深知杜薇不會放過分了。
「我不能沒有你!」他說話同時眼中有著恐懼,「依倩答應我,別回新加坡好不好?」
「你放了我好不好?」林依倩背過身去,辟開邵君白灼熱乞求的眼神。
「依倩,」邵君白喚著她的名字,「不要再折磨我了。」他不,能承受再次失去她的事實,他不能。
「你別再逼我了,你會讓我無法面對自己。」林依倩語帶痛苦的求他,「你只要記得今後你要愛……愛的人是杜薇就行了,至於我你就忘了吧!
邵君白再也沉不住氣了,猛地住她的身子,將她轉向自己,「忘了?是不是我能忘了你,你也就能忘了我?嗯?」
聽了他的話,她沉默了。
「你回答我呀!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邵君白用力晃著她的肩。
林依倩深呼吸,決意把心一橫,毅然的說:「對!我能。」
這一瞬間,邵君白臉色倏地刷白,喉間像有硬塊梗住似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用一種哀戚眼神深深的瞅著她。
說謊是需要決心的,她所承受的痛苦並不亞於君白,不是嗎?
不知過了多久,邵君白回了神,把臉逼近她,突然說道:「你要離開我,是嗎?」
「你隨時都可以來探視安安……」
不等她說完,他又炯炯逼視她,「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
「我不想聽,」林依倩搖搖頭,「你不要再說了。」她阻止著,深怕自己無法對他狠下心。
「好,很好。」邵君白彷彿下了決心似的,點著頭。「你可以離開我,你也可以回新加坡,但是你一定會後悔的。」他語氣篤定。
林依倩一怔,「你……你要做什麼?」
「在你走之前,我會要回兒子的監護權;你聽見了嗎?」
「不——」林依倩驚恐萬分,「你不能這樣做,他是我兒子,你怎麼忍心拆散我們母子?你不能……」她噙著淚,顫著聲音說。
「你忘了嗎?安安也是我兒子。」他硬逼自己絕不可以心軟。
「我不能沒有安安……」
「很痛苦對吧?」邵君白別過臉,不忍見她痛苦的模樣,「你也知道我不能沒有你,但是你卻對我做了同樣的事,不是嗎?」
「我……」林依倩硬咽得不能說話,只是拚命搖著頭。
望著她蒼白而痛苦無助的容顏,一抹尖銳的揪痛抓住了邵君白,他很想伸手擁抱她,安慰她,但他沒那麼做,為了挽回她,他不得不這麼做,也許強留下安安,依倩就走不了。
他托起林依倩的臉,用手輕輕的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語帶威協,「只要你一離開台灣,我就要回兒子的監護權。記住,別考驗我話裡的可信度!!」說完,邵君白凝視了她一會兒,轉過身,快步離開辦公室。
林依倩怔忡了許久,淚水再度溢滿眼眶,順著臉頰直直落了下來。
珠寶展結束後,林依倩留下一封信給邵君白,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一個人悄悄的離開台灣。
邵君白作夢也沒想到,她竟然把安安留給他?捨棄安安,對依倩來說絕非易事,可見她想成全他和杜薇的那份決心,竟是這般堅定,這般強烈。
再度面對林依倩的離去,邵君白有著灼痛難熬的無奈,千言萬語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不捨和疲憊的心境。不過為了安安,他強忍傷痛,至於依倩,他被迫將她深深埋藏在心底深處。
巧得是,失蹤了好一陣子的杜薇,終於在林依倩離開台灣後第二天出現在邵家大宅,她和邵君白做了一番長談後,不顧經紀人反對,決定提前結婚,婚期定在三個月後舉行。
而眼見婚期一天一天逼近,林美雯心裡也跟著七上八下,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君白娶杜薇?依倩呢?她怎麼辦?
這份幸福原該屬於依倩的,偏偏教她這個自私自利的母親給毀了,為了女兒,她決定瞞著大伙前去找杜薇談一談。
「你仍執意……嫁給君白?」
「雯姨,有什麼不對嗎?」杜薇一時會意不過來。
「你知道君白他……」「不愛你」這三個字林美雯說不出口。
「雯姨,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杜薇驟然心一沉,「我只知道我愛他,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