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門子的規矩?」昨天她進驚奇先生的船屋,也沒聽到他這樣要求。「來者是客,你不懂啊!」
「什麼客?這艘船不做任何生意,你趕快下去,否則我拿船槳打你。」男人說完,抓起手中的槳揮了揮。
「你是什麼東西!敢打我?這艘船了不起啊!我偏不下去!」她故意在船上跳來跳去。
男人立即破口大罵:
「你幹什麼?你要是把我家主人吵醒的話,我跟你沒完。」
「是嗎?」她決定跟他耗上了,瞇了瞇眼,跳得更用力,一邊罵:「媽的,惹火了老娘,我才跟你沒完沒了!」
男人臉都氣綠了。
「瓦倫你……你……你們在做什麼?」汗特鋁在船艙內被他們的爭吵聲吵醒,以為發生了什麼事。
「我……」見到主人被吵醒,瓦倫有些口齒不清地道:「她……我勸不聽,硬是要上……船來。」
汗特鋁將目光轉了向,旋即娥眉。這女人瘋了嗎?他的目光往下移,突然露出嫌惡的表情。她竟連鞋子也沒脫就上船來?
「瓦倫!去拿拖把來,將甲板清一清。」
他在說什麼?顏美姬回了一個怪臉答來者,只見眼前一張秀逸俊美的臉,雙眸含怒的瞪著甲板,登時她一個失神,朝著那張臉孔直發愣。
汗特鋁極度僧惡所處環境的不整潔,他慍怒的吐出話來,聽不出是責備。
「你是誰?有事嗎?」
顏美姬被他的美貌所吸引,她以為只有女人才能用「漂亮」這個形容詞,沒想到這個男人竟比女人還漂亮?我的老天……
不待她回答,瓦倫已取了拖把出來。
「這個小姐很奇怪,跟她說明了這不是生意船,還硬要上來」
「你快下去吧!」汗特鋁轉身往船艙內走去,隨手將眼睛揉了揉,他剛才看到什麼?一個頭髮沒梳的女人?
顏美姬的確是沒梳頭髮,但也不至於披頭散髮,只是亂了些而已。但,這卻不是汗特鋁所能忍受的情形。
「那是你主人啊?」顏美姬依舊坐在甲板上,對著瓦倫說:「比你還年輕耶!」
「你沒聽到啊!我家主人叫你下去啦!」瓦倫不耐煩地說。
「先等一下,我問你!這個堡是汗特鋁蓋的嗎?」她的那些建築師朋友老是將這名叫汗特鋁的人當建築界的偶像般崇拜。
「是啊!」,瓦倫氣憤依然,但一提及主人,眉宇之間多了恭敬。
汗特鋁聽到她提到自己的名字,也停下了腳步。
「聽說他的作品很多,最得意的就是紅堡了。你家主人幹嘛啼把圖像刻成紅堡的樣子?想沾光啊?」顏美姬快人快語。「還是他老人家已經去世?用來紀念他的?」
「呸呸呸!」瓦倫連呸了好幾聲,勃然大怒:「你烏鴉嘴啊!什麼老人家?什麼紀念?他又沒死!」
「還沒死啊!蓋了那麼多有名的建築物,應該也七老八十了吧!」顏美姬心想真是可惜,如果人死了,說不定作品更有價值呢!
「什麼七老八十?」瓦倫又有話說了,「我家主人很年輕。」
「你家主人?」顏美姬大笑,指著汗特鋁嘲笑了起來。「我又不是說他!你家主人也叫汗特鋁嗎?不可能啦!」
「就是!」瓦倫回答得沒半點遲疑。
「啊——」顏美姬尖叫一聲,打死她也不相信,那個聞名全世界的建築藝術師,竟然……竟然跟她差不多年紀,甚至可能比她還小?
「怎麼可能?」她又叫,衝到汗特鋁面前,朝著他的臉頰又扭又捏。他的皮膚真細真嫩啊!
「喂!」汗特鋁總算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怎麼才見面就對自己毛手毛腳?
「沒有斑紋!」她仍直撫著他的額,又是一陣尖叫:「你……你乾脆去做女人算了!」
「喂……」汗特鋁的嘴巴她扭著,連說話都有問。
「你幾歲?」顏美姬感歎,沒先從朋友那裡打聽他的年紀,真是一大失策。
瓦倫連忙靠過去,企圖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又怕對主人有不敬之舉,所以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顏美姬像敲西瓜般的拍著汗特鋁的身體。
「挺結直的!保養得真好。」言下之意,就是認定他不是去拉過皮,就是有健身的習慣。
「喂!」汗特鋁手臂一揮,終於掙脫她的「凌虐」,瞧著身上剛才被撫摸扭捏過的地方,不禁令他愕得想罵她瘋婆子。「這位小姐,請你自製!」
說完,他急急轉身入艙,只想快點去洗澡,沒想到她竟不死心的跟著他進入船艙。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
「啊——」他低呼,她怎麼也跟進來了?鞋子還是沒脫!心中一陣亂,他忍不住吼了出來:「把你的鞋子脫掉!」
「這簡單。」她很配合的將鞋子一脫,往後一扔,正中欲前來阻止她前進的瓦倫頭頂,搞得他滿肚子烏煙瘴氣。
瓦倫站在船艙進來的第一道門大喊:「你快點出來!」他也只能站在那裡大吼,舉足不前:因為這是規定,除了主人的呼喚,他是不能通過這道門的。
汗特鋁又氣又惱的走入浴室,以眼不見為淨的方式待之,怎知他的衣服才脫完,木門卻突然被人打開,他嚇得大叫出聲,看清來者時更為惱火。
「喂!你到底想幹嘛?你你你……」他的手胡亂揮舞,急忙隨手抓了條浴巾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你知不羞啊?」
好死不死,顏美姬正好不知「羞」為何物,小時候常替弟弟洗澡,男生的身體她已看過,只不過他比弟弟還健美,大男人和小男生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怪怪!看你文文弱弱的外貌,你竟然還滿有肌肉,挺壯的啊!」
雖然汗特鋁比她高出一個半的頭,氣勢卻比她弱了許多,更何況他此刻沒穿衣!。
「你……你要做什麼?」
「放心,我不是來幫你洗澡的,不用緊張。」
不用緊張?到底是誰光著身體啊!要不是他平日處事斯文有禮,根本沒遇過這種事,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否則照常人的反應,早把她舌出去了。
「你、你、你……」他只能你個不停,無法做下一步的思考。
「你幾歲?真的是汗特鋁嗎?或者只是同名同姓?」她一定要問明白不可。
「我二十七歲!汗特鋁只有一個人,就是我!」他說得很完整,沒有結巴。「啊——」
她突然尖叫,驚慌的人卻是他。他全身光溜溜,只能用浴巾圍得死緊,彷彿怕什麼事會發生一樣。
「你……你叫什麼……」
「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原來是我小你三歲,瞧你一張娃娃臉。」
原來她在訝異這個,他可沒空理她。
「問完了!可以出去了吧?」
「你以為我愛啊!」她走出浴室將木門關好,沒有離開,想到剛才瞥見瓦倫臂上的徽章,她又問:「你將紅堡刻成徽章做什麼?」
「干你什麼事?」他的語氣難得有些沖。砰的一聲,木門又開了,汗特鋁又亂成一團,抓來抓去竟找不到剛才的浴巾,正想叫喚瓦倫,卻見她手中晃動的,可不是那條浴巾嗎?
「你什麼時候……」後面的話全埋在他頭頂突然罩下來的泠巾裡,他本能的一抓,再度遮住「重要部位」。
「誰教你不乾脆一點回答我?」她的手在背後一晃,木門開了起來,她又和他共處一間浴室。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他疑了,臉紅的人竟然是他?就知道他是個娘娘腔!見了他的反應,她更是如此認為,悻手將馬桶蓋台上,坐在上頭,將腳上因地板濕淥淥而潮濕的襪子脫掉,扔進地上擱著的臉盆內。
他嚷了起來,卻不敢將襪子拿出盆外,只能恨恨的瞪著她。「把你的臭襪子拿開。」
「你再說呵!」她伸直了手,往他的浴巾一掀,他大驚,往後一退,愕然的看著她,猜不透這個女人何以對自己有如此怪異的行為?
其實顏美姬也只是想打聽一點古老地毯的蹤影而已,碰巧這名男子又是個「關係人」,她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不過:這男人也真單純,只是三兩句話,她便立刻知曉他的個性和處事方針,逗逗他也挺好玩的。
「你……」他只能如此慌亂應對。
「刻成徽章當作標記嗎?」她的腿一彎,抓起自己的腳指頭邊玩弄邊問。他見了她不雅的舉動,本能的撇開目光。
「知道了還問?」「改天帶我去紅堡瞧瞧!」她看了他一眼,瞧他的表情,敢情是瞧不起她?
「誰要帶你去!」汗特鋁冷冷地說,這女人瘋了不成!她以為她是誰啊?她抓下蓮蓬頭,衝著自己的腳。「很驕傲嘛!」,說完,蓮蓬頭方向一轉,迅雷不及掩耳若他身上嘖去,他一陣爪呼,直往木門的方向推去,卻早被她料到,她的身衫已然擋在門口。
「你到底是誰?幹嘛跟我過不去。」他一身狼狽,忿忿不平的瞪著她。總算是將他的眼光移到自己身上了。顏美姬挑高眉,誰教他老擺出一副高尚樣,她看了極度不爽,不打算回答他的的問題,打而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