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好朋友啦!你是校長,那汗特鋁以前是這裡的學生嘍?」
「他是本學院的榮譽校友。」校長雖然不瞭解這兩人的關係,但既然都認識,他便一同邀約:「你也一起來吧!聽聽汗特鋁演講,他說得不錯呢!」
「演講?」她直覺想笑,便直接笑了出來。
她的笑聲代表了不相信,汗特鋁聽了覺得十分刺耳。
「你笑什麼笑?沒禮貌!」
「失禮、失禮!」她隨手一揮,很沒誠意的表示:「原來你還兼職當講師,都說些什麼?」
「當然是建築藝術!」他志得意滿地說。
「大師,真是失敬失敬!」她作了三個揖,嘴角依然勾著笑。
這笑容讓汗特鋁看了更不舒服。「你不信就不要聽。」他邁步晃過校長室,打算直接走入禮堂。
校長很意外這名女子替汗特鋁帶來的改變,剛才看到汗特鋁在人群中跳舞時,他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呢!
「我從來沒有看過汗特鋁這麼放得開。」校長與顏美姬並肩走向禮堂,「以前他就是本校的風雲人物,行止得宜、成績優秀,卻從未參與學校任何一個社團:崇拜他的人有如過江之鯽,數也數不清。」
這一點她同意,他應該立個石像供人膜拜才對。「崇拜他的人肯定不少,男男女女都有吧?」
校長點點頭,「他太有才華了「可是有一點,我到現在還是不能明白。」
「什麼事困擾您那歷久?」難怪他發白如雪。
校長咳了雨聲,低聲說:「那麼多人追著他跑,就是沒聽過他有意中人,還有男人寫情書給他呢?」
她驚訝的瞅著校長,看不出他老人家對小道消息也如此感興趣?
「沒見過有女人出現在他左右,所以我以為……」校長的聲音更低了。
「這樣啊!」她胡亂接口:「你懷疑他是同性戀?我會轉告他,要他澄清一下。」
「不是不是!」校長慌忙地拉住她,「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校長的表情竟然曖昧了起來,「他跟你相處的時候,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別告訴我你和他沒關係。」
原來是校長誤會了!她沒大沒小的拍了拍校長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
「我們是有關係,但不是你想像中的關係,而我們的關係一時也說不清,您可以去問問汗特鋁,他會告訴你我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麼關係來、關係去,校長一時也被搞得糊里糊塗。眼看擾亂成功,顏美姬順利來到後台,找了張椅子坐下。
汗特鋁受歡迎的程度簡直跟明星沒兩樣,站在台上如星光般閃耀,而台下學生們的表情,大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也難怪顏美姬會懷疑汗特鋁有斷袖之癖,如果他現在不是,以後也可能是。
看看台下那群男生,那種眼神哪叫崇拜?簡直是愛慕啼!愛他的男人那麼多,就算他不肯,總有一天也會出現個人「霸王硬上弓」,讓他身不由己卻礙於生米煮成熟飯而不得不認命。
等等!她敲著自己的腦袋,亂七八糟地在想什麼呀!
對了!找個女人讓他愛,就可以制止這項謠言了,當下她就決定替他物色個對象。
可是,他的怪癖讓人難以想像,推敲之下,應該找一個也有怪癖的女人。這麼一來,他忙著談戀愛,心花怒放之時,說不定遠肯買張地毯給她,這樣同時也可以解決巫德提出的「選擇題」。
嘿嘿!愈想愈得意。她擊了擊掌,很佩服自己能想出這種讓大家各得所需,又不傷和氣的方法。
第七章
如雷的掌聲將顏美姬帶回現中,轉眼間,只見汗特鋁的身邊圍滿了人群,學生、媒體記者,數之不盡。
她靜靜地打量這些人,開始替他物色對象。
大家太清楚汗特鋁的個性了,這世玉著他的人,全身上下的衣物一看主是全新連折痕也清晰可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恐怕只有狂風才歡亂;女性的粉妝看起來皆神清氣爽的,男性的臉龐也都見不到鬍子,就是連毛細孔也乾乾淨淨的。
嗯!這些人很配合汗特鋁的習性,所以都很適他,她得一個個記下長相,再來個個「面試」才行。
不過,這個場面也讓她見識到了汗特鋁耐心的一面。
在擁擠的人群中,汗特鋁處之泰然,恢復了原有的儒雅穩重,不拒絕任何一人的要求,笑容也不曾自他臉上隱去:聲音緩和,就連動作也緩如紳士。
她恍悟校長為何會大驚小怪了,原來在大家心目中的汗特鋁是現在這個樣子!那……之前她所認識的那個人又是誰?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人。一抬眼,她又見到汗特鋁揉著太陽穴的動作。
這男人……她在心中咒罵,他還在死撐!
顏美姬鎖入人群,不由分說的將他拉了出來,直衝校長室。
「喂!」汗特鋁在門甩上時立即大叫:「你沒禮貌也不要把我拖下水!」
「還禮貌咧!」她推了他一把,讓他跌入椅子中。他變得可真快,這會兒又大吼大叫了起來。
她轉身倒了杯水給他,「是誰沒禮貌?一個人生病就算了,還那麼多話?想傳染給其他人嗎?」
他一語不發地閃過她身側,逕自倒水飲盡。
他再一次漠視她的好心,她只好自己將杯中的水喝掉,避免手停在半空中太久而引起的尷尬。
「去坐著吧!」她由衷地說:「不知道有沒有休息室?不然躺著更好。」
汗特鋁並非想聽命於她,只是頭真的疼得更厲害了,不得不坐下來緩和昏眩的感覺。
「你想跟著我就算了,但無需干涉我的行動。」他虛弱的開口。
「我才不想干涉你。」她同情的看著他,「我只是不想看你在人群中昏倒,地板很髒耶!」
汗特鋁瞪著她的笑容,如果把她的笑容畫成,他會用把火燒了它。
她突然起了壞心,想逗他,立即裝出一張比校長還更曖昧的臉。
「奇怪了!你去看羅德時,剛好他生病了,你離開後,也跟著生起病來了。喔!好毒的病菌哦!我在那裡住了三天,為什麼我沒被感染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臭著張死魚臉。
顏美姬晃到他的椅子背後,以防被自己即將說出的這句話波及。
「病從口入啊!你們是不是有親吻?不然……」
「顏美姬,你閉嘴!」他氣惱的大吼:「那天還有古德鐵夫婦在,你不要胡亂破壞我的名聲。」
「哦——原來是我誤會啦!真是對不起。」這道歉一點也不誠懇,他聽了險些吐血。
「話說回來,你在人群面前,還真是客客氣氣吶!」她坐入他身旁的椅子說:「這些天都見你在忙,也不好問你,現在你病了,正好早點回紅堡養病,順便讓我挑地毯。」
「休想!我沒答應要賣你。」
她氣急敗壞地瞪著他歎道:「你怎麼這麼死腦筋,難道你真的想扮女裝遊街嗎?」
「我不會做那種事!」
「那你還堅持什麼?這些天你也等過了,根本沒人能勝任那項工程,只有巫德能做而已,再等下去也不會有其他人來做了。」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想必巫德買通不少人吧?」他正在懷疑,因為以高價征雕刻師,競沒人敢上門應徵。
「你以為他能搞什麼鬼?」她雖然一直跟在汗特鋁身邊,但潛意識裡並不認為巫德會是那種人。「你想想他開的條件,他能收到什麼好處?明明是很好解決的事情,偏偏你搞得很複雜。」
「我為何要妥協?我是老閭,找愛用誰就用誰,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當你找不到人可以用的時候怎麼辦?」
「人才隨處可見,怎麼可能找不到人?」他仍在嘴硬。
「對別的老闆而言,人才不難找:但對你來說,人人瞭解你凡事要求完美、說一不二的個性,巫德就是看準了你這一點,才會口出狂言。」
「你也是想不出辦法,才會和他串通的對不對?」他冷冷地瞪著她。
「我來這裡的目的你也很清楚,我不可能空手回去。」
「既然大家都很清楚對方的個性,你認為再耗下去會有結果嗎?」他反問,這是一個直際的問題。
她承認這樣耗下去是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所以她已另思它策。
「我等著看你怎麼做。」
這句話怎麼如此熟悉?好像是學她的嘛!她早上才說過類似的話,而此刻他的表情——好邪惡哦!
「你開始學壞了。」她睨著他。
「沒法子,最近被人逼出來的。」他挑了挑眉。
「原來你那麼容易受人影習啊!」
她才說完,門外便傳來一聲尖叫,她和他對視一眼,立刻衝出門外一探究竟。
才剛出門,他們就被眼前的人群嚇呆了。
大家神色慌張的朝著同一個方向狂奔,在大廣場之上,煙霧瀰漫,圍觀與幫忙的人擠得水洩不通,只聽副那些人取著滅火器和水源往場中噴去,口中急急地叫囔著:「快,這火太大了,這些不夠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