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想綁架丫丫,以丫丫來威脅閻凱,好讓閻凱幫他奪回他應得的地位,是嗎?」
「沒錯,他把丫丫交給我,他告訴我你一定會來找丫丫,到時候閻凱再厲害,也一定會乖乖任他擺佈。」
「不可能!阿凱絕不會聽你們的話,任你們擺怖的!」薛情猛然站起身,抱起丫丫就要往門口沖,可是簡碧霞比她更快一步擋在門口。
「不准走,你走了,我和薛恆怎麼辦?情情,你就看在我是你母親的份上,留下來幫媽媽這個忙,好不好?」
「留下來?我為什麼要留下來?五年前,我就因為當你是我母親而留下來,結果卻差點弄得自己身敗名裂,還過了五年的痛苦生活,五年後,我不會再留下來了!為了我自己,為了丫丫,更為了閻凱和我的家。今天說什麼我也要離開這裡。」
「是嗎?情情,你那麼想離開這個地方嗎?」這時,大門忽然打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看著她們,那人便是薛恆。
薛情後退一步瞪著薛恆,「你想做什麼?」
薛恆陰沉一笑,「你應該知道我想做什麼,又何必問呢?」
薛情緊緊將丫丫抱在懷裡,試圖保護女兒,「你要求的事阿凱都已經去做了,你還想怎麼樣?」
「喔?是嗎?你知道閻凱做了什麼嗎?」薛恆一步步逼近薛情,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他下令全面圍堵北方在其他各國的市場,讓我們在歐洲、美國甚至中國大陸都遭受到重大損失,甚至有些地方還被退單退貨。
不但如此,他還先放出東聯集團要介入北方的利多消息,好促使北方的股票大漲,可是沒多久又利空盡釋,撇得一乾二淨,使得投資人對北方信心崩盤而大量拋售。從早上九點開盤到現在,北方的股票已經跌到票面價值以下,你知道我損失了多少錢嗎?我所有的財產竟然在一夕間化為烏有,這都是拜閻凱還有你所賜!」
薛情和簡碧霞一聽,同時愣在當場,繼而發出完全不同的反應;薛情輕笑出聲,而簡碧霞則發出瘋狂的哀號。
「不可能,北方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阿恆,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
薛恆怒視著薛情母女,「你看我的臉像在騙人嗎?北方完了,徹徹底底完了,而且不只我完了,連薛軍和薛攸也完了,整個北方都完蛋了!」
「不可能!不可能!」簡碧霞尖叫出聲,她倏地轉向薛情,拚命捶打薛情,「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的,你害我讓薛家人瞧不起,害我在薛家抬不起頭,現在又害得我一無所有,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一直躲在薛情懷中嚇得不敢說話的丫丫,這時看到母親被欺負,也跟著大哭大鬧:「不要打我媽咪,壞人,你不要打我媽咪!」
「打她?我不但要打她,我還要打你,一定是因為你鍾家才會離婚的,早知道那時候就把你打掉,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多事了!」簡碧霞伸手甩了丫丫一巴掌,弄得丫丫嚎啕大哭。
「你不要打丫丫,她還小,什麼都不懂!」眼看女兒被打薛情又急又氣,急忙以自己的身子護住丫丫,「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打丫丫!」
「我當然打你,我要打死你,要打死你!」
二個大人一個小孩就這樣打鬧成一團,便得心情原本就處於爆炸邊緣的薛恆更加火上加油。「通通給我住手!」
這聲喝令果然讓簡碧霞安靜下來,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喘息,眼睛裡滿是怨恨,「阿恆,你……」
薛恆根本不想管她,他直直走向薛情,惡狠狠地盯著她,「既然閻凱心狠手辣,毀了應該屬於我的一切,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做什麼?\',薛情下意識地抱緊丫丫。
「做什麼?」薛恆怪笑一聲,略略一偏頭,告訴簡碧霞:「去把小的抱過來!」
「不要,丫丫不能給你,我不會把丫丫交給你的!」薛情驚慌地抱著丫丫一步步後退,但這屋子就這麼大,薛情又是個弱女子,如何抵得過凶神惡煞般的兩人呢?
於是丫丫落人簡碧霞手中,而薛情自己則被薛恆抓住。「你放過丫丫,她還小,什麼都不懂,我求求你,放過丫丫!」
薛恆獰笑著,雙手逐漸圈住薛情的脖子,慢慢加重力道,「你要怪,就去怪閻凱好了,誰教他毀了我的一切,讓我一無所有呢?我本來只想嚇嚇他,借用借用他的力量,等事情成功了,就把你那可愛小寶貝還給你,現在恐怕不行了,我要你和你的女兒都為北方陪葬,為我所失去的一切陪葬!」
薛情只覺得脖子∼緊,眼前的一切開始在晃動。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不要,阿凱,救我,阿凱!,』
突然,大門被人踹開,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站在門口,「通通不許動!」
薛恆見狀,不知從哪兒多出一把刀架在薛情的脖子上,「不要過來,否則我殺了她!」
「你敢!」一個冷得令人發抖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只見閻凱寒著臉,緩緩走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疊東西,「薛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薛恆狐疑地瞪著他,「那是什麼?」
「北方的股票、抵押狀還有銀行的借款證明。」
「你為什麼會有這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麼得到這些東西的,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就算沒有我,你的北方企業依然撐不過年底,北方還是注定要宣佈破產!」
「你胡說!北方一年有上億元的盈餘,怎麼可能會破產?縱使因為東南亞經濟風暴,受了一點影響,但也絕不可能到破產的地步。」
「是嗎?看樣子你真的完全被蒙在鼓裡,到現在還做著董事長的春秋大夢!」閻凱冷笑,翻著手中那疊紙一張張念著,「這是銀行十六億的抵押貸款,抵押品為北方在敦化南路上那塊二百坪大的土地,借款人是薛軍。這張是八億的借款單,抵押品是北方的股票,借款人是薛攸。至於這張則是薛家大宅的抵押證明。借款金額是六億,借款人是你。薛恆,還需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薛恆臉色一片蒼白,「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你在說謊,北方怎麼可能向銀行貸款借了這麼多錢?」
「我沒有說謊,而且我又何必說謊呢?其實每家企業都會向銀行貸款,所以貸款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今天北方的問題卻不在借款,而是在於這些款項到哪裡去了?我想,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
薛恆腦中一片轟然巨響,的確,他的確知道那些錢用到哪兒去了!投資,他們把大筆經費投資在泰國和印尼股市,以為這兩個新興市場可以幫他們賺進大筆金錢,沒想到東南亞股市崩盤、金融風暴肆虐,使得他們的投資血本無歸,換句話說,北方企業早就被薛家兄弟自己掏空了!
薛恆驚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一旁的簡碧霞更是跌坐在地上,無法相信他們早已經一無所有。
這時,戒備的警察眼看機不可失,一個箭步上前,將薛恆和簡碧霞團團圍住,同時也把薛情和已被嚇得哭不出來的丫丫救了出來!
重新回到父親懷中,小丫丫扁著嘴,大眼中蓄滿淚水,「爸爸,爸爸!」
「丫丫,我的小寶貝,你有沒有怎麼樣?」閻凱抱起女兒,心疼地看著她臉上清晰的掌印。
「爸爸,你怎麼現在才來?丫丫每天都在想念爸爸還有媽媽,丫丫很乖都沒有哭喔。」
「爸爸知道丫丫很乖,很勇敢,都沒有哭。」
「丫丫好乖,可是壞人壞壞,他們打丫丫還打媽咪,丫丫好痛好痛喔!」小丫丫將臉埋入父親的頸項間,嗚嗚咽咽告起狀來,聽得閻凱簡直想殺人!
他轉向薛情憤怒的問:「他們打你?」
薛情搖頭,卻依然忍不住渾身發抖,「沒有,我沒有事,倒是丫丫受到一點驚嚇。」
「你不該一個人來的!你知道當我看到你不見時,我心裡有多擔心,多害怕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笨到一個人單獨行動,幸好你及時趕來,如果再晚個半分鐘,只怕你這輩子就真的看不到我和丫丫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這得謝謝鍾高齊,如果不是他,恐怕還沒辦法這麼快就找到你。」
「阿齊?他不是和警方的人去另外兩個地方搜尋嗎?為什麼會……」
「他是去了,但他因為臨時想到一點事所以又折回頭,沒想到正好看見你一個人坐上計程車,他一方面覺得奇怪,另一方面又擔心,於是便記下車號,通知警方和我。幸好你和丫丫都沒事,否則我……」閻凱說不下去,他不知道如果失去心愛的薛情和最寶貝的丫丫,那麼他一個人該怎麼度過漫長的下半輩子。想到這兒,他憤然抬起頭看著薛恆,「薛恆,你知道你輸在哪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