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允彤這麼說,他才驚覺他有多自私。如果他就此一去不回,那允彤該怎麼辦?她是那麼的美好,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她、照顧她,而不是守著他們兩人的回憶終老過一生。
「允彤,對不起!我知道我太自私,不應該想用愛綁住妳。忘了我剛說的話,妳有權利選擇妳要的人生,不管我在不在妳身邊。好嗎?」邵擎充滿歉意的對她說著。
「我想要有你相伴的人生,你能給我嗎?」允彤啜泣的說。
「我不能給妳任何保證,可是我要妳知道,如果能夠,我絕對會給妳這樣的人生。」他又何嘗不想與她共度一生呢!
「嗯!我懂……」允彤臉上露出美麗飄忽的笑容,似乎知道機會微乎其微。
「允彤……」看到允彤傷痛的神情,邵擎還想說些什麼。
「別說了,時間到了,你該出門了。」允彤垂下眼簾不想看他。
時光飛逝,分別的時刻還是來了。
「妳也趕緊準備一下,等我們出去,妳就從後門溜出去,知道嗎?」他也知道時間到了,沒時間多說什麼。
「我知道。」允彤渴望的注視著他,想將他英俊的臉龐刻印在她腦海裡,永遠記懷。
邵擎低下頭,最後一次吻住她的唇,飢渴、狂野的吸吮、探索她的每-吋,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砰!允彤的淚水在門關上的剎那落下。
那道門分隔他們的世界,也斷絕他們無盡的愛……
* * *
允彤站在陽台仁看著魏天海一夥人驅車離去,她的心帶著沉痛的哀傷目送邵擎的身影離開她的視線,直到看不見的盡頭。
過了許久,她才拾起邵擎留給她的手槍,放到外套的口袋裡,悄悄打開房門,準備離去。
「妳要去哪裡?告密嗎?」她一打開房門就看到鳳玲手上握著槍,瞄準著她,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鳳姐……」看到瞄準自己的槍口,允彤忍不住倒抽口氣。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知道在這裡等妳,不然等妳去告密,我老公跟文生豈不是回不來了。」鳳玲瞼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似乎非常讚賞自己的聰慧。
「鳳姐,妳在說什麼?我只不過想下樓散散步,怎麼是想告密呢?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要去告什麼密?」允彤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其實心中正快速盤算著脫身的辦法。
「妳真笨!話是人說的,我今天愛說妳去告密,就說妳去告密。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呵呵呵--」鳳玲意有所指的搖晃手中的槍,擺明了就算允彤不是臥底,也不打算放過她。
允彤緊張的舔舔乾澀的嘴唇。「鳳姐,妳不怕文生回來找妳算帳。」她故意找些話拖延時間,腦袋正思索著要怎麼拿出口袋裡的槍。
「我有什麼好伯?再怎麼樣我是他老大的女人,他敢對我怎麼樣?我是看他長得帥,體格又棒才會喜歡他,要是他太囂張,我一樣一槍解決他。」鳳玲趾高氣昂的說,完全不把邵擎放在眼裡。
「啊!」突然她們旁邊發出一聲尖叫聲,鳳玲循聲往尖叫的方向望過去。
允彤趁著電光石火的瞬間,一個迴旋踢,踢掉鳳玲手中的槍,再迅速拿出口袋中的手槍,上瞠、發射。
在鳳玲撿起手槍,轉過身發射之前,允彤射出的子彈已經打中她的胸門,讓她不支倒地。
原來剛才發出尖叫聲的是小毛,她正準備送早餐給允彤,卻看到鳳玲拿著槍對準允彤,驚嚇之餘忍不住放聲尖叫,卻出乎意料的救了允彤一命。
允彤走過去觸摸鳳玲的脈搏,發現還在跳動,再檢視她的傷口,發現子彈從她肋骨邊射進去,由背部穿出,子彈並沒有卡在體內,預料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利用護理課程學來的穴道按壓止血法幫鳳玲止血,等到出血暫緩時才停止。
「小毛,打電話報警,順便叫救護車。」允彤看著躲在一旁發抖的小毛,柔聲對她說道。
「喔……喔……」小毛顫抖著聲音答道。
允彤再看了鳳玲一眼,接著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第十章
允彤一離開魏家大宅,立刻驅車前往江修平所在的台灣緝毒總部。
「組長!」允彤門也沒敲,就直接衝進江修平的辦公室。
「允彤!妳怎麼在這裡?」江修平詫異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允彤。
「組長,魏天海那批貨應該是今天會到,他們所有的人都出動了。不過,我不知道他們走私的地點,請你下令海巡署針對北部地區的海域擴大搜查,應該會有斬獲。」允彤來不及解釋她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只是急著向江修平報告這個消息。
「我知道,我們已經掌握線報,知道這批毒品上岸的正確地點,現在正準備出動將他們一網打盡。」江修平快速的解釋。
允彤這才發現江修平正在穿著防彈背心,並準備充裕的彈匣,打算將這批毒梟一舉成擒。
「組長,我也一起去。」允彤來不及詢問江修平如何得知消息,她只想一同前往。因為,她最愛的男人也在那裡,此時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只有邵擎,關心的也只有邵擎。
「不行,妳不能去。」江修平果斷的拒絕她的要求。
「組長,請讓我一起去,我認得魏天海和他的心腹,可以幫你逮住他們。」允彤焦急的說,希望江修平能答應她的請求。
「妳難道不知道臥底警察不能參與逮捕行動嗎?」江修平嚴厲的瞪著她說。
這樣的規定是為了保護臥底警察的身份不要曝光,以免日後遭到仇家的追殺。
「我……知道。」允彤困難的回答。她當然知道這項規炬,但她怎麼都希望能夠到現場,說不定能夠有機會保護邵擎。
但是,臥底身份的牽制卻讓她無法如願以償。
「妳在這裡等我們的好消息,人抓回來之後還要妳幫忙指認。就這樣,我們要出發了。」
江修平說完後,立刻坐上警車鳴笛而去,留下允彤一人孤零零待在警局,心慌意亂的等待消息。
* * *
「警方佈局已久的《獵晰計劃》大獲全勝,昨日成功的在基隆外海逮捕以魏天海為首的走私販毒集團,共逮捕魏天海及其同夥十五人,有五名嫌犯在激烈的槍戰中身亡,另有數名仍在逃亡當中,警方已加緊海、陸、空三方面警力,全力追捕在逃嫌犯。
這次的行動共起出海洛因五千三百公斤,共計市價二十三億元,是台灣毒品史上最大宗的毒品走私案。嫌犯利用化學原料改變海洛因的外觀及顏色,將海洛因偽裝成暗紅色魚飼料,再包裝成飼料模樣,以貨輪運送來台。
這次能成功破獲史上最大的毒品走私案,將魏天海這個全三角地區最大的毒梟繩之以法,全賴台灣、美國及香港的緝毒組織連手合作。以上是記者……」
允彤神情黯然的看著新聞報導,心中沒有絲毫愉悅的感受。
昨天那場空前絕後的緝毒行動,動用警方兩百多名警力,經過一個多鐘頭的激烈槍戰才順利逮捕魏天海和他的同夥。
「允彤,跟我來,我們到偵訊室去,我需要妳幫我指認那些嫌犯。」江修平出現在她身邊,拿走她手上的遙控器。
「是!」允彤帶著緊張的心情,跟隨江修平的步伐前往偵訊室。
她和江修平進入一間有透明大玻璃的偵訊室,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另一間偵訊室的全部情形,但隔壁的偵訊室只能看到一面鏡子,這樣的裝置是為了方便證人指證歹徒而設計的。
允彤心跳加速的看著魏天海和他的手下一個個被帶進偵訊室,她預期會在那些人當中看到她所掛念的邵擎。
可是,等她看完所有被逮捕的嫌犯之後,她的淚水已經威脅著快要落下,驚惶恐懼的感覺在她心底發酵。
難道……邵擎在槍戰中身亡?如果是真的,這叫她情何以堪。
「組長,昨天槍戰身亡的歹徒身份確定了嗎?」允彤語音顫抖的問,淚水已經在她眼底積聚,她得不停的深呼吸,才能阻止淚水滑落眼眶。
「都確定了,也都由家屬認屍確認過,資料都在這,妳看看。」江修平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將檔案資料拿給她看。
允彤顫抖著手接過檔案夾,心中不斷祈求著上天,不要有邵擎,不要有他……
翻開檔案,第一張映入眼簾的照片就是阿忠。看到他橫死的模樣,允彤心中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憐憫和同情心。
因為,她只要想起阿忠折磨劉慎全的殘忍模樣,她就覺得他死有餘辜,不值得同情。
她咬緊牙根,快速的翻閱其它四張照片。
等翻完後,她總算鬆了口氣--幸好邵擎不在其中。
「組長,聽說有些人逃脫了……」允彤小心翼翼的問,深怕江修平發現她的異樣。
如果邵擎沒有被逮,也沒槍擊身亡,那麼他現在一定是亡命天涯,躲避警方的追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