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來說去這全都是你的錯,要是你沒逃,今天你妹妹們就不用受到這種苦,你說對不對?」陸靖用似是而非的言論迷惑奴兒。
奴兒夠單純,三言兩語便被他說服,她還真覺得這事情起因於她,是她對不起妹妹。「那我回來了,你現在趕快把她們放了。」
「不行。」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怎麼知道你還會不會再逃?」
「不會、不會,我保證。」奴兒舉起手,信誓旦旦地保證。
「但我又不相信你,你—向沒什麼信用。」
咦?一向!她又沒常常跟他保證什麼,怎麼用得上「一向」兩個字啊!奴兒嘟著嘴瞪他。
「別瞪我,要你是我,你也會這麼做的。你想想看,我憑白無故放了你五個妹妹,那你呢?你做了什麼?」
「我?我什麼都沒做啊!」
「這就對了,你什麼都沒做,但你卻坐享其成,你總得拿些什麼來換回你五個妹妹的寶貴生命吧?」
「唔——」他說得好像有道理耶!
她怎麼可以跟人家要東西,卻什麼都不拿出來跟他交換,這樣對陸靖的確是很不公平。
可她很窮、她身無分文,拿什麼來跟陸靖交換她的妹妹們呢?
奴兒苦惱了好久,陸靖卻不開口點破,他就是喜歡逗著奴兒玩的感覺。
「快點想啊!要不然你妹妹就快被砍頭了。」陸靖一邊幫奴兒梳頭、擦臉,整理她的服裝儀容;一面又開口威脅。
嚇得奴兒冷汗一直流,心裡直喊著:怎麼辦、怎麼辦?
她五個妹妹的生命全掐在她的手裡,可她身上別無長物——
「啊!有了。」她想到了。奴兒開心的握著陸靖的手說:「我把我的護身符給你。」
她從衣領中掏出她的護身符,那是保護她一輩子的東西,雖然不值什麼錢,但她一向視它為珍寶,因為,那是她娘唯一給她的東西。
陸靖看得出來她很寶貝那東西。「好。」他收了下來。「一個換一個,你還得交出四樣東西,才能換回所有的妹妹。」
「什麼?再四樣東西!」奴兒聽了都快暈了。「我沒那麼多東西啊!」
「有,你有。我全都看到了,你還撒謊騙我。」
「我沒有撒謊騙你啊!要不然你說,只要你說得出口,而我真的有的話,那我便把它給你,絕無二話。」
「真的?」
「真的,不騙你。」奴兒重重地點頭。
「好,」他開始細數。「你的衣服、你的褲子。」他動手撥弄她的領口,拐著奴兒一步一步走入他的圈套。
奴兒尖叫。「這哪能給你!給你了,那我穿什麼?」她緊緊揪著衣領,深怕一個不小心,她身上的衣物便讓陸靖給剝了。
陸靖放開手,眼露輕蔑的神色,不屑地說:「你別緊張兮兮的好不好,我只是提供一個法子讓你參考,又不是真要你的衣物。你說,我一個大男人拿你一個小姑娘的衣裳做什麼?我能穿嗎?」
「不能。」就是不能,所以她才懷疑他幹嘛要她的衣服!
「我是在替你解決問題。我是真的很想放了你的妹妹們,但我又從來不做無本生意,這才勉為其難收了你的衣物,就像我拿了你的護身符一樣,你該不會以為我拿你的護身符,就真圖它能保我平安吧!嘖——」
他冷哼。「這護身符跟了你十幾年,也不見它保佑了你什麼,拿去!既然你沒有誠意給我,那我幹嘛拿它?」陸靖將護身符塞回奴兒懷裡,他根本不屑一顧,那模樣就像在說,她的衣物他拿了也沒用。
奴兒看得出來,陸靖是真的想解決她的問題,而不是別有心計。
「好啦、好啦!我給你就是了。」奴兒為了五個妹妹,只好寬衣解帶。
她一共脫了四件衣物,最後,身上只剩下一件褻褲。
嗚嗚嗚……她連她的肚兜都脫了。
「還有褲子。」他比比她的下身。
「這不行的。」要是她連這都脫了,那她還有臉見人嗎?「我都給你四件了,這已經夠了。」
「哪裡夠?你數給我看。」
奴兒還真聽話,單手橫著遮住雙峰,另一手拎著自己的衣物數,「一件,兩件、三件、四件。」
「我知道是四件,但你有五個妹妹。」
「可我給你我的護身符了不是嗎?」
「護身符是稍早你給我的,但我又還了你,現在你又給我,這只能算是物歸原主,怎麼可以拿來抵換你妹妹的命?你不誠實喲!奴兒。」陸靖點著奴兒的鼻尖,還對她毛手毛腳的。
奴兒防他的手都自顧不遐了,哪還聽得到他嘴裡在胡說些什麼,她的頭被他的話搞得暈暈的,沒了思考能力。
「要不然你一個妹妹別救了,就那個叫什麼雲英的吧!反正她待你也不好,趁這個機會把她給殺了,別人也不會認為你是乘機報復,這真是一舉兩得的事。」
「哎呀!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意圖。」陸靖拍了自個兒的腦袋瓜一下,像是這會兒才突然明白奴兒的用心。「原來如此,我真笨,竟然到現在才看透你的伎倆,奴兒,你真的好有心機喲!」陸靖誇她。
奴兒才不要這種稱讚呢!因為,她根本不想要雲英的小命。「我想救雲英,不要雲英死!」
「這樣是不行的喲!奴兒,你太貪心了,你怎麼可以既要你的褻褲,又要你妹妹的小命呢?這簡直是什麼便宜的事全讓你佔盡了。」
「我哪有佔什麼便宜!」
「沒有嗎?」
「沒有。」奴兒搖頭,她十分篤定。
「好,那我問你,衣服跟人命相比,你覺得什麼比較貴重?」
「當然是人命。」
「既然是人命,那你拿四件破衣物來跟我換四條命,你還不認為你佔了天大的便宜嗎?」
「唔——」好像真的是這樣。
「還有,你既然認為人命比衣物重要,可又為了一件褻褲不肯救雲英,你說你是不是存心想要雲英死?你是不是心機很深呢?奴兒,你就老實說,我可以諒解你憎恨雲英的原因,誰教她搶了你心愛的男人,你當然恨之欲其死。」
「沒有、沒有,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但事實擺在眼前,我真的很難相信你的話,我想你爹娘也會這麼想才對。」陸靖又將奴兒的爹娘搬了出來。
奴兒是左右為難,她不想被人講得那麼難聽,而且她也是真的很想救雲英,可要她脫衣服又脫褲子,這……
奴兒羞得真想一頭撞死。
「好吧、好吧!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啊?」陸靖看奴兒發愁的臉蛋始終不見開朗,只好再想別的法子拐奴兒。
「你可以留著你的褲子。」
「真的?!」
「真的。」
「那我妹妹們呢?」
「我全把她們給放了。」陸靖大方地廣施恩情。
奴兒是感激得當場痛哭流涕。
「但你怎麼謝我?」
「謝你!」她為什麼要謝他呀?
「我放了你妹妹一條生路,難道你不該謝謝我的不殺之恩嗎?」
是喲!她好像真的太不應該了,奴兒連忙衝著陸靖直彎腰、直道謝。
「這還不夠,你還要寫張道謝函,讓別人知道我陸靖對你們家施了什麼樣的恩情,這才顯得有誠意。」
「可以是可以。」奴兒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太過分的要求,所以她想都不想的便答應下來。「但我不識字耶!我不會寫道謝函。」
「唔——這樣子啊!」陸靖摸著下巴,故作思考狀。「要不,我幫你擬,你只要照著抄,然後再簽名畫押就行了。」
「好啊、好啊!」這樣最好了。
奴兒當下點頭如搗蒜,她不知道她就快把自己給賣了。
陸靖迅速擬了一篇草稿讓奴兒抄。
奴兒接過毛筆,下筆一筆一畫,生澀的字不見好看,但倒算整齊。
「不!這字不能這麼寫。」陸靖糾正她,他走到奴兒的身後,手從後面繞到她身前,抓著奴兒的手教她寫字。
一撇、一點、一捺——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刷過奴兒的胸前,奴兒不知自己是怎麼了,覺得胸口亂亂的,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
「你別教我,我會寫。」
「你會寫什麼呀?你字寫得這麼醜,誰看得懂?你這種道謝函有跟沒有一樣,倒不如不要寫了。」陸靖一生氣,就把紙給撕了。
奴兒看了都快哭出來了,因為她寫了很久耶!現在又要從頭開始了。「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陸靖凶巴巴的問她。
奴兒怎麼說得出來他一靠近她,她便變得怪怪的這種奇怪言行;她怕她要是真說了,他不知又要編派什麼罪名來說她。「讓我再寫一次,這次我一定會寫得很漂亮的。」
「我看著。」陸靖這次不站在奴兒身後,改站在她前面。
「好,你看著。」奴兒起先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但隨著時間日漸增長,她才發覺不對。
陸靖的目光看的好像不是宣紙,他好像在看她的身體,尤其是她胸前那兩塊肉。她好想開口叫陸靖別看了,但要是她想太多,那怎麼辦?陸靖會不會又生氣,又把她好不容易才寫好的感謝函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