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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有容

  崔靖宇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這個女人……原先他以為她是那種傻呼呼、很好騙的呆呆富家女,沒想到,現在的他反而被她—控制了。

  那天他在路上給她逮到,手拄著枴杖的他根本跑不過她,給逮住了也就算了,她還告訴他,她發覺她的剋夫命用在他身上是最靈驗的,還沒搞清楚她說這是要做什麼呢,沒想到她竟以此威脅他得陪她演一場戲。

  他發了誓不見她、不和她說話的,即使他在之前什麼都沒做就慘遭車撞,這才得拄著枴杖連個女人都跑不過、躲不了。

  哎……他崔靖宇這輩子還沒有這麼窩囊過。

  他很確定羅曉芽的剋夫命是絕對絕對的恐怖,之前並不知道她會剋夫,這才敢對她毛手毛腳的,也因此枉跑了多趟醫院,現在他知道她嫁多次的原因了,就算她剝光了衣服,他想他還是能當現代柳下惠。

  他可不想「一失足」成千古恨。

  羅曉芽威脅他要充當他第九任丈夫,如果他答應演戲,她保證絕對不會真嫁給他,要是他不娶她……

  首先她每天到他家堵他,先送上個擁抱,再來個香吻,然後再陪他跳個黏巴達來個全身「Nice  touch」,絕對讓他每天以不明病因就診。

  能就診表示還有救,就不保證哪天連醫院也甭上了。

  火辣辣、挑動情慾的一段話聽得崔靖宇差些沒汗涔涔、淚潸潸的跪地求饒。在不得已之下他才點頭答應當她第九任丈夫,等著真命天子來搶。

  此刻聽到羅曉芽的甜笑,他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第一次知道女人的甜笑原來可以這麼刺耳的,尤其還是發自羅曉芽這種美人口中。

  「是啊,感情好。」他話說得有氣無力的,此地無銀三百銀的道出,他會出現在這裡,實在是為人所逼。

  霍馨和華傾容互看了一眼,心下均想,這一對「情人」的心情好像全然不同,一個像是在天堂,一個則是處於地獄。

  壓抑住好奇,華傾容開始和對方談起了婚禮的事情。談到婚紗和禮服的事宜時,羅曉芽無意間看到她放在桌上的婚紗設計草圖,她眼睛一亮,驚歎道:「這婚紗禮服好美!」她拿起來仔細端詳。

  「喜歡嗎?」華傾容笑得很開心,喜歡別人因為她的作品而露出愛不釋手的表情。

  「喜歡,可是……」羅曉芽猶豫了一下,「潘朵拉的婚紗不都是為新娘量身製作的嗎?」為不同的新娘設計出符合其特質的婚紗,也算是潘朵拉與眾不同的特色之一。也許哪個待嫁新娘還在等著這件婚紗呢!

  霍馨笑著說:「這件新娘禮服目前還沒有主人,而且……」她看了一眼華傾容,「傾容在設計這款婚紗時,心裡的模特兒就是你喔!」這真的是一件很巧的事,巧得就像是計劃好的似的。

  「真的嗎?!」是個好兆頭喔!「那我這次的婚紗就要這件了。」

  華傾容拿起皮尺開始幫她量身,以供打板師參考。

  半個小時後,羅曉芽和崔靖宇才離開了潘朵拉。他們一走,霍馨就吶吶的開口,「這一對的情況真是特殊啊!」羅曉芽真要嫁崔靖宇,那上一回幹啥逃婚?

  「喂,你覺得她這一回還會不會逃?」華傾容上一回的打賭慘輸給霍馨和施薇仙,因為羅曉芽還真的乘著直升機逃婚了,害她付出了一千英磅的代價,心疼啊!這一回她要扳回。「要不要再賭一把?」

  「賭就賭,誰怕誰。」

  這時門口的花鈴又響丁,冷喆和Wind推門而入,霍馨一看到他們,喜孜孜的說:「喂,要不要插腳?下注的人越多,玩起來才有意思,最重要的是贏的金額也多。」

  「賭?」Wind似笑非笑的瞅了她—眼,美麗的臉上有幾許的嘲弄。今天Wind一身毛皮大衣,舉手投足很貴氣,像極了伸展台上中性特質強烈的模特兒。

  這女人還對錢這玩意著迷得很,舉凡有任何捉住它的機會絕不輕易放棄。「這回又要賭什麼?」上一回這三個女天才們大賭新娘的逃婚工具,這回又想賭什麼了?

  霍馨見Wind已有興趣,連忙說明,「方纔你們有沒有看到羅曉芽和她上一任老公才從這裡走出玄門?」

  「別告訴我他們『又』要結婚了。」Wind故意把那個又字拖得很長。

  「沒錯。」華傾容接著說:「因為羅曉芽的結婚對像截至目前為止沒有重複的人,而她卻打算和崔靖宇再結一次婚,所以我們就賭她會不會逃婚。」

  「無聊。」Wind抿了抿嘴,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下注。

  「什麼無聊!不行,你已經聽到我們打賭的內容了,非賭十可。」霍馨大聲的說,無理取鬧張大眼的模樣,使得她的樣子像個七、八歲的娃娃。

  Wind失笑,「你去試吃東西不合胃口,有看過賣方強迫自己得把東西買回家的嗎?」

  她瞪了他一眼,轉問冷喆,「那你呢?」

  冷喆今天還是一身流浪漢的模樣,他搔了搔頭,「我不……」

  看他的搔發動作,華傾容的臉色忽地一變,也不管他的話說完了沒有,一手拿手帕搗住口鼻,一手捉住他的手往門口走,「不要在我的潘朵拉散佈你虱子跳蚤一家!」

  「我沒有虱子跳蚤,我之前才洗澡。」亂髮和墨鏡幾乎蓋住他整張臉,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唯一聽得到的磁性嗓音卻是平平穩穩、冷冷漠漠的聽不出一絲絲的波動。

  「之前?」她不太相信的瞇了瞇眼。「你的之前是指什麼時候?昨天?前天?大前天?還是……」她越想越毛,這大型垃圾……還真是不太乾淨的樣子。

  「沙漠的一些民族,他們一生中只洗三次澡——出生、結婚和死亡,比起那些人,我好多了。」

  她聽得快昏厥了。「你不用轉移話題,現在只要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我,你上一次洗澡是在什麼時候就行了。」

  「大概……」聲音是很努力的在回想。

  「什麼時候?」

  「十天前吧?」

  尖叫了一聲,為了防止受刺激過深而腿軟,她揪住了他的夾克。「十……十天?」他上一次洗澡是在十天前?!狗兒十天沒洗澡的話,虱子跳蚤和長得像蜘蛛一樣的怪物都孵化出來了,人難道不會嗎?「你……你……」

  「老闆,你現在揪住的這件夾克,它已經快半年沒『洗澡』了。」

  「什麼……你說什麼?」

  「夾克已經半年沒洗了。」

  有人真的暈了。

  ☆☆☆☆☆☆☆☆☆☆  ☆☆☆☆☆☆☆☆☆☆

  風霽袖皺著眉把電話掛了回去,心中真的很納悶。

  第五天了,為什麼羅曉芽老是不接他電話?其實前陣子他就覺得她怪怪的,以往和他通電話她總是欲罷不能,可後來她就好像玩膩了玩具似的,通話的時間越來越少,現在甚至連接都不接了。

  不接電話的原因是為什麼?正蹙眉凝思之際,辦公室外的通廊上響起高分貝的嗓音。

  「結婚?那混小子會想結婚?你是開玩笑的吧?」風劭揚乍聽齊衡君說兒子想結婚時,還真是著著實實的嚇了一跳,也不管作品正在世界作巡迴展,飛機一搭就飛到英國來了。

  「我什麼玩笑都敢開,唯獨這個不敢。」齊衡君可是怕了那個對於自己婚事固執己見,完全沒有他人插手空間的兒子了。

  上一次的吳舒雲事件弄得父子倆差一點翻臉。

  他原想之前的相親都失敗,可能是因為那些古板的相親令他覺得悶煞,於是聽從一位部屬的建議,把美人「光溜溜」的送上床,屆時還怕他沒「性」趣嗎?結果——

  他果真沒興趣也就算了,還一怒之下的飛回英國找他算帳,怒火燃得他這老人家很害怕的說。

  「他看上了哪家小姐?」風劭揚好奇死了。

  齊衡君叩了叩風霽袖辦公室的門,然後對風劭揚說:「你們還真不愧是父子,英雄所見略同,他看上的就是你看上的那個逃了多次婚、很猛的那女孩。」

  「羅曉芽?」風劭揚怔了怔,忽地哈哈大笑,他旋轉門把走了進去,看到風霽袖直接就問:「聽說你打算結婚啦?」

  「你出現在我面前就只是要問這個?」

  「這個可重要了。」由齊衡君傳達的事不會有假的,可他還是非得親自問問才放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還沒正式求婚。」那女人迷信得很,堅持自己是剋夫命對他若即若離的,老實說,這種感覺讓他沒有擁有她的踏實感,所以他決定把婚事提前。

  「還沒求婚?」他這兒子的結婚順序也未免太異於常人了吧?先對外公佈要結婚,可女主角卻還沒被求婚?「那你又怎麼確定人家願意嫁給你?你就對自己那麼有自信啊?」是啦!他是長得一點也不像他的俊美,可世事難料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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