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霽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只要對你有一定的瞭解,你就承認欠債不還?」
「沒錯,就是這樣。」話一出口她就後悔自己答話答得太爽快了。哎……現在好希望吉祥就在她身邊,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她的軍師,遇到事情總是她代拿主意。
沒辦法,她就是笨嘛!
現在強敵當前,可吉祥卻不在身邊,她……很不踏實。
「你自己說的。」他由抽屜拿出一包厚厚的牛皮紙袋,取出裡頭的文件。「羅曉芽,今年二十三歲,出生於十月二十一,身高一六三公分,體重四十二公斤,三圍三十四、二十三、三十四……」
「不對,腰圍是二十二,女人對這些數字是很敏感的,你不知道嗎?」她少一根筋的接話。
「我也覺得摸起來應該沒那麼粗。」
「對唄!」奇怪,他怎麼對她的事好像很清楚?
風霽袖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神經粗得跟電線桿一樣的怪人。
溫溫吞吞、若無事然的繼續念著文件內容,羅曉芽像是忽然「領悟」到什麼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自己的三圍和私人資料怎麼會由一個男人口中念出來?她心跳加速、花容失色。「啊……你……你這變態調查我?!為什麼?」
總算聽出了有什麼不對了。「我想知道敢主動勾引我的女人是何方神聖。」那一夜激情不在他意料中,他承認……那一夜他難得的失控了,而且還是對一個僅僅有過一面之雅的女人。
在男女情事上,他有嚴重的潔癖,因此他一向潔身自愛,可那一夜……當他看到她出現在房裡時,儘管一切的一切都不合理,他甚至連她為什麼出現在他房裡都不知道,可他還是要了她。
那一晚對行事一向嚴謹的自己,簡直是無法解釋的一夜,他只知道,當他的眼對上她的時,一切發生得就是那麼自然,那麼理所當然……
「你沒必要這麼做的。」除了高分貝的尖叫之外,她直覺的就要去搶他手上的文件。「東西還我!」
二十幾公分的身高差距,風霽袖只要將手抬高,輕輕鬆鬆的讓羅曉芽伸長脖子,踮起腳尖,三不五時來個跳躍,全神貫注想搶回他手上的文件。
見東西就在眼前,可她卻連邊都碰不著,她豁出去了!手纏上他揚高的手臂,身子也緊貼著他,接著連腳也攀上來了……
這丫頭在幹啥?老天!她把他的身體當大樹在爬不成?!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的腿纏在他的腰上,臉和他相距不到數寸。這女人……她沒發覺她這樣大大方方的攀在他身上,一小寸一小寸的往上移,彼此緊貼著身子磨磨蹭蹭的這樣很曖昧嗎?
如果他不早知道她的神經異於常人,他還會以為這是女人勾引男人的新花招。
「把東西還我!」
風霽袖高舉的手鬆開了文件,地心引力召喚了它。
再繼續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這女孩……到底是什麼性子?
她算得上是美女、算得上是笨蛋、算得上粗魯……除此之外,當她專心在一件事情上時,那種傻瓜般的勇氣和眸子裡的全心全意,像火!
他無波冷然的冰封世界彷彿給融出了一個洞……
撿起了文件,羅曉芽小心的護在胸口。這時才想到,不對啊,這狠角色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你為什麼那麼輕易的肯還我?」太容易得手的東西也奇怪。
風霽袖眉一挑,「終於發現了東西得到得太容易了嗎?」無意逗著她玩,他吁了口氣,爬了爬剛給撥亂的發,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一向過目不忘,看過了你截至目前為止堪稱豐富刺激的人生,我想忘也忘不了。更何況,這資料是徵信社給的,你搶走了一份再叫他們列印一份給我就好了。」
「你……」
「怎麼,搶了文件不安穩,下個目標是我的腦袋了嗎?」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很想這麼做,可是我怕坐牢。」
「八嫁八逃就不怕有人告你騙婚?」
那家徵信社還真盡職,連這個也查出來了。「如果你真調查我調查得夠詳細,就該知道他們沒什麼理由可以告我。」婚禮的一切費用都是她自掏腰包的,而且逃了婚之後,她也會請人送回新郎那方贈送的任何東西。「當然啦,如果『偷心』立案成罪,我可能會被判無期徒刑。」
偷心?虧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的。
羅曉芽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看了他一眼。「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八嫁八逃的事,還敢要我?我可是嫁了八次了喔!」
「而且還打算尋覓第九次婚姻的新郎了,是不?」他想也不想的開口,「中山不行,他太善良。」
「而你可以?」她本來就不打算找那個人,那個人看起來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她下不了手。可經他這麼一說,她心裡很不痛快,什麼叫「中山不行,他太善良」?被她找上的男人有這麼衰嗎?還是她只能配那種天生壞胚、害蟲?
「反正你都得找人,何不用現成的?」
「現成的我看不上,我要自己找。」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非得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不可,嗤!自大自戀狂。「反正你就是不行。」
他淡漠的看著她,「反對駁回,抗議無效。」從方才到現在,他都太放任她了。
在商場上闖蕩,他從不讓人有機會「任性」,他會堵死除了他為對方留的唯一一條路。對於女人,他一向也比照這種待遇,唯獨她……「你的任性到此為止,我要的東西從來不失手,你也不會是個例外。」
哇哩咧!「癩蝦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以為你吹了一堆牛我就怕了嗎?」氣死人,他知不知道他那誓在必得的樣子容易喚醒她的叛逆心,她比出食指,「一個月,只要給我一個月,我一定會找到第九個結婚對象。」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你在向我挑釁嗎?」羅曉芽的戰火高張。
「若一個月你找不到男人娶你呢?」他的眼瞼壓低,嘴角揚高一邊,一臉「丫頭,你又在吹牛了」的夫情,「我相信以你的姿色在一個月內要找到人和你交住不會是難事,可是結婚……你確定你找到的男人是在正常的情況下答應和你結婚?」
這男人真的很壞!罵人不帶個髒字。「你不相信我?」
「很難吧!」
「打個賭,我一定在一個月內把自己嫁掉。」
「如果沒有呢?」他拿了一張紙,振筆疾書。「打賭要有賭注才吸引人吧?」
「如果在一個月內我沒把自己嫁掉,我就……就……」
羅曉芽在想懲罰時,風霽袖懶懶的開口,「我就勉為其難的娶你吧!」看著她怔住而後快發飆的臉,他心裡直髮噱。「當然,你若真的嫁成了,我的出手也不會吝嗇,你第九次婚禮一切的花費由我全額支出。你覺得如何?」
她咬了咬牙,「我要全套的潘朵拉婚紗會館的服務,你準備好錢吧!」
「嗯哼。」抿了抿嘴,他遞出寫好的紙張。
「這是什麼?」接過了紙,她奇怪的看著他。
「這回打賭的依據,在上頭簽個名字和蓋上手印吧。」
怎麼覺得事情好像都在他的策劃中?「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這樣做是保障自己,也保障你,而且老實說,對於說話會跳票的人,防著些總不吃虧的。你不肯簽?沒道理啊!難道,你怕賭輸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又挑眉。「那就別賭了,一開始就分勝負的賭局有點沒趣。」激將法對某些「有勇無謀」的人是很好用的。
「誰說我一定會輸的?!」羅曉芽氣呼呼的簽上了名字。「一個月後到潘朵拉付款吧!」
「無論輸或贏我都得到那裡付款,你希望我輸或贏?」
在風霽袖的注視下,她的臉忽地一個勁兒的紅了。
無言。
第七章
大戰開打前,羅曉芽仰賴已久的可靠軍師卻不見了。
想起她打從風霽袖那裡回來,打算對吉祥開誠佈公的坦承一切,然後要她策劃她第九次婚姻的相親和結婚事宜時,吉祥卻只留下一張紙條,人則是逃得無影無蹤。
大大的一張白紙上只留了幾行字——
曉芽:
事情緊急,我先離開了。我家人如果問你我到哪兒去了,你就說我到
非洲當史懷哲了。
還有,告訴他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給那個病鬼,去他的指腹為婚!狗屎!
情緒失控的吉祥留
由吉祥留給她的留言看來,她是逃婚去嘍!
逃婚?吉祥有對象嗎?唔……
記得很久之前,吉祥還在她媽咪的肚子裡時,她家的確是為她訂了一門親,而且聽說對方還是一戶她家惹不起的大人物。
指腹為婚的原因不明,而且吉祥自始至終都沒有承認過這件事,自然不會對她提及。她會知道她有個指腹為婚的對象,那還是因為小時候她曾好奇問過奶媽,她的好朋友吉祥會不會也有王子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