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荷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
「尉遲淵,你別只會說我,你自己呢?你還不是當著我的面和潔西卡摟摟抱抱,你想過我的感受嗎?沒有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為你著想。」端木霓兒忍無可忍的出聲反駁。
他的態度好像錯的人是她一樣,他一點錯也沒有,若不是他先傷了她的心,她又怎麼會對不起他。
「你說得對,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他看著她的目光除了冷,還是冷。
但沒人知道這不過是他的面具。
「我本來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請你馬上帶著你的爸媽離開我家。」她回以相同的眼神,佯裝毫不在意的下逐客令。
尉遲淵不發一語的走出端木家,尉遲麟夫婦隨後跟上。
「小霓。」端木母輕喚女兒,擔心她的情緒會崩潰。
「媽,我有點累了,先回房休息。」除了有倦容之外,端木霓兒的臉上並未出現任何悲傷的神情,她平靜得異常。
「好,吃飯時媽再叫你。」端木母不想再過問她和尉遲淵之間的任何事,免得把她逼進痛苦的深淵。
「那我先上樓了。」
「上去吧!」
※ ※ ※ ※ ※ ※
把幾乎快要完稿的設計圖扔進垃圾桶裡:心煩氣躁的尉遲淵走到玻璃帷幕前,點起香菸。
敲門聲傳來。
「進來。」他冷冷地回應。
「老闆,潔西卡小姐來了。」
向總機小姐輕聲道謝後,潔西卡走到他的身旁。
「有事嗎?」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遠方。
「我明天要回米蘭了。」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陽明山。
「是嗎?」他沒有過多的反應。
「唉——」她重重的歎口氣。
「為什麼歎氣?」他走到辦公桌旁,捻熄手上的香菸。
「我怕說了你會不高興,還是別說的好。」她可不想沒事找罵挨。
「你想說那個女人的事?」在他往後的生命中已經沒有端木霓兒這個人了,她不過是個女人,就只是一個女人。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多說,畢竟這是你的私事,我管不了那麼多,總之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她知道若是他不肯面對自己,她說得再多也只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
幸福又怎樣?不幸福又怎樣?他一點也不在意。
是真的不在意嗎?或許只有天曉得吧!
「好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有空到米蘭來找我吧!」潔西卡最希望的是他能和端木霓兒一起來。
「不送。」他坐到皮椅上,面無表情的說。
她旋踵走出辦公室。
※ ※ ※ ※ ※ ※
夜之幻影
自從上次胃穿孔住院後,尉遲淵便被母親大人下了禁酒令,但今晚他突然好想大醉一場,至於原因是什麼他懶得去想。
「淵少,好久不見了。」酒保正在為一個女客人調酒。
「Vodka。」他是來喝酒,可不是來話家常的。
「沒問題,請稍等。」酒保走到吧檯的另一邊,把「瑪格麗特」端給坐在角落的那個女子。
趴在吧檯上、看著酒,女子笑了,笑容裡帶著濃濃的哀傷。
「淵少,你的酒。」
拿起酒杯,他一口飲盡。
「呵呵,喝酒喝酒。」女子舉起酒杯,跟空氣乾杯。
他好像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但怎麼可能,她不是應該在嘉義嗎?
「喂,陪我說話,好不好?」女子的酒量不佳,已經醉了。
酒保走了過去。「小姐,你醉了,要不要我幫你叫計程車?」
「不要!」像個孩子似的大聲拒絕後,女子跳下高腳椅,搖搖晃晃的走到尉遲淵的旁邊。
看清女子的長相,尉遲淵又驚又怒,想不到居然真的是端木霓兒。
「哈羅,呵呵,我覺得你很眼熟耶,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哈哈!」端木霓兒已經醉得認不出他。
在哪兒見過?她居然敢這麼問!
「喂,你怎麼不說話啊?我跟你說喔,我被人甩了耶,呵呵,很好笑吧?你是不是也被人甩啦?」說著說著,她整個人趴到他的身上。
他發現他竟然在心疼她。
「我們去開房間好不好?」她大膽的提出邀請。
開房間?
第九章
是他聽錯了吧?
「好不好嘛?做愛,我想做愛。」端木霓兒不僅說得露骨,還叫得幾乎整個PUB人盡皆知。
之前也是這樣,現在又是這樣,這該死的蠢女人居然一失戀就想找男人做愛,瘋了,真是瘋了。
「你怎麼都沒反應啊?是不是怕我身材不好?那我先脫給你看。」她離開他的身上,小手拉住衣擺。
「你瘋了嗎?這裡那麼多人。」尉遲淵趕緊阻止她瘋狂的舉動。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推開了擋在面前的他,走向其中一桌客人。
「嗨,你們有沒有人要跟我做愛?你要不要?」她坐到桌子上,撩起裙子,露出雪白無瑕的大腿。
「再看我就挖了你們的眼睛!」尉遲淵氣急敗壞的衝過去,拉好她的裙子,怒瞪那些用眼睛強暴她的混帳東西。
「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走開啦,我要跟他做愛。」端木霓兒連對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楚,就嚷著要跟人家發生親密關係。
他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扛在肩上。
「哇,你要幹什麼?救我,救命啊——」
她大聲呼救,卻沒有人伸出援手,因為他們心知肚明尉遲淵是他們招惹不起的。
走出PUB,他硬是把不停掙扎的她塞進前座。
「嗚,你欺負我,男生欺負女生,哇——」嘴一扁,端木霓兒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放聲大哭。
尉遲淵沒有理她,發動引擎,踩下油門。
※ ※ ※ ※ ※ ※
停好車子,尉遲淵扛著仍在哭鬧的端木霓兒走進電梯。
他沒有帶她去開房間,而是把她帶回了家裡。
「哇,壞人壞人,哇——」她邊哭邊罵,還邊打他的背。
按下樓層按鍵,他對於她的叫喊不為所動。
「咬死你,我咬死你……」她不光只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付諸行動。
他雖然不滿她的野蠻,但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見他沒有反應,她鬆開咬住他的嘴,哭得更加驚天動地。
電梯到達頂樓,尉遲淵敲了敲門。
「阿淵,你跑哪兒去了?咦?你怎麼扛了個女人?」一開門看見他們,鄒荷接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她和丈夫決定等三個孩子都平安度過詛咒危機後再回澳洲。
「爸、媽,你們怎麼還沒睡?」他不答反問。
「當然是在等你啊!阿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尉遲麟和愛妻一樣有著很多疑惑,尤其是對被兒子扛進門的那個女人。
尉遲淵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端木霓兒放到沙發上。
「霓兒!」
鄒荷和尉遲麟異口同聲的驚叫。
「阿淵,你怎麼會把霓兒帶回來?她不是應該在嘉義嗎?」鄒荷覺得相當意外,一度懷疑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當尉遲淵要跟雙親解釋一切時,酒後亂性的端木霓兒竟然開始寬衣解帶,嚇了三人好大一跳。
尉遲麟趕忙轉過身去,雖然他是她的長輩,但終究是個男人。
「笨蛋!」尉遲淵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也阻止了她的瘋狂舉動。
「阿淵,你快帶霓兒回房去,好好照顧她,別欺負她了,知道嗎?」鄒荷匆匆交代,擔心端木霓兒會做出不智的舉動,更怕她會惹惱兒子。
沒有直接回答母親大人,尉遲淵又把端木霓兒扛進主臥室。
「老公,他們會不會有事啊?要不要去看看?」鄒荷心想,是不是由她來照顧端木霓兒比較恰當?
「去了又怎樣?阿淵肯定不會讓咱們插手的,回房睡覺吧,他們小倆口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感情終究得靠當事人雙方才能解決,旁人說得再多、管得再多,也不一定能有所改變。
認同頷首後,鄒荷隨著丈夫回到房間。
※ ※ ※ ※ ※ ※
把端木霓兒抱到那張他們共同擁有過的大床上,尉遲淵的下腹突然一緊。
「不,不可以。」他甩甩頭,想把那不該浮現的遐思甩出腦海。
就在這時,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端木霓兒突然跳下床往浴室奔去,動作之快讓尉遲淵完全措手不及。
當他跟著來到浴室時,見她竟坐在蓮蓬頭下,任由冷水打在自己身上。
「天啊,你這是在做什麼?」他趕忙跑過去關上水龍頭。
「別管我。」她再度轉開水龍頭,聲音明顯在發抖。
「你別這樣,快起來,會感冒的。」他該罵她的,可卻在擔心她。
「感冒就感冒,反正又死不了。」她賭氣的打掉他關心的手。
尉遲淵硬是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火大咆哮:「你要感冒我管不著,但這是我家,請你不要給我添麻煩。」
「麻煩?他一定也是嫌我麻煩,才會只是把我當遊戲,才會那樣踐踏我的真心;哈哈,我果然很討人厭!」她的語氣毫無起伏,卻格外讓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