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行?剛才就可以啊!」唐貝兒下床抗議。
「就是不行,快睡覺!」他遠離她身旁,拿起一床被子丟到沙發上。
「怎麼可以這樣?做事不能只做一半的嘛!你幼稚園的老師沒教你嗎?」唐貝兒拉住他的衣角,不准他逃開。
「凡事不能半途而廢是嗎?不包括接吻,死心睡吧。」周宇琛看都不看她,躺到沙發上倒頭就睡。
「我說包括,你起來!」唐貝兒真的很想他再吻她,她很希望再體會那種莫名其妙又甜蜜得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想確定那種感覺是真的存在,不是她胡思亂想,或者一時的錯覺。
他真是自己惹火燒身,罪有應得!周宇琛拉高被子蓋住頭。
「適可而止,你小學老師教過你吧?」
「忘了!你別敷衍了事,快起來!」唐貝兒直接把被子丟到地上不讓他蓋。
敷衍了事?他?
「我是為你好。」 這句話說得語重心長又痛苦,可惜當事人不領情。
「你想害我失眠還說為我好,老是騙人不打草稿!」唐貝兒噘嘴瞪視他這個有前科的說謊高手。
周宇琛翻起白眼。
「我如果吻你,後果你可要自行負責。」
「行了,你真囉嗦。」唐貝兒聽見他投降,馬上笑得燦爛如花。
就一個吻嘛,要負什麼責?真搞不懂「舉嘴之勞」的事他幹什麼還要推三阻四、一再交代?!書上有寫,人生要以服務為目的,難不成他剛好沒讀到嗎?
周宇琛瞅住她。
今晚,希望自己能夠保住她的貞操!
◇ ◇ ◇
「哎呀!」
一大清早,唐貝兒暫住的客房傳來一聲尖叫。
周宇琛來不及套上襯衫,一把抓過就跑來了。
「發生什麼事?」
「你看,你看!」唐貝兒拉著他往床鋪走去。,
周宇琛狐疑又吃驚的凝視她。「大白天又找我上床?」
唐貝兒一愣,往他肩膀打了一拳。
「沒時間跟你說這個。看!」她拿起床上的枕頭遞給他。
上面穿破了兩個洞!
「是彈孔。」周宇琛立時瞇起深幽的黑眸。
「就是啊!昨晚那些混蛋果然出現了,不出我所料。」要唐貝兒不得意是很困難的。
「居然沒發覺。」就算他的警覺性不夠,整座別墅裡還有精密的保全設備,竟然也沒響!
「就是啊,居然不聲不響,都沒驚醒我,太厲害了!這傢伙一定是頂尖的職業殺手。」唐貝兒似乎忘了對方是來取他們性命的,都把對方捧上天了。
周宇琛盯著枕頭上留下的彈孔,若有所思的默然不語。
「不過他也真笨,房間都會找錯,我看他一定是調查得不夠仔細,才會出這種烏龍事件。」唐貝兒這會兒
又恥笑人家了。
周宇琛把視線移向通往陽台的落地玻璃窗,如他所料的,上面也有彈孔。
唐貝兒尾隨他的視線,擺起專家的姿態為他解說:「對方使用的是遠距離射程的槍械,從子彈就可以知道了。以方位來判斷的話,他應該是站在那山崖上開槍。」
她指向不遠處的山頭,陽台正對出去的地方。
「幸好我昨晚睡在你房裡,否則豈不很冤枉的成為你的替死鬼了。」唐貝兒拍拍胸口,在心裡念了聲「阿彌陀佛」。
周宇琛凝望她,神色轉為陰霾。
第七章
那個暗敵真是愈來愈囂張了,真想把他揪出來大卸八塊。
唐貝兒很想去追查敵方的真面目,可是周宇琛抵死不對她透露半點敵情,連範圍也不肯告訴她,她總不能在公司嚷嚷詢問吧?讓周宇琛知道了,肯定不給她好日子過,說不定一天五餐會減少為三餐,搞得不好還把她的飯後咖啡也剝削,不泡給她喝了。
可憐她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唉,命苦!」唐貝兒大歎,把兩隻腳丫子伸直了疊放到桌面,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往椅背上靠。
周宇琛聽見她的抱怨,從臨時辦公桌——會議桌——的方向拋來一眼,「五分鐘後我要開會,你無聊的話可以到餐飲部去坐坐。」
「那怎麼行!我負責你的安全吔,你要開會我當然也要開會——陪你開會,我當然不可能不參與啦。昨天發生那樣的事,我說過今天起要寸步不離的跟隨你,我相信你的敵人一定還會對你下手,搞不好就混在與會的人員之中,我可要嚴加防範才行。」唐貝兒端起周宇琛「為她泡」的錫蘭諾咖啡來喝,一邊翻閱八卦雜誌。
「我跟三個業務主管開會。」周宇琛頭也沒抬。
「你跟誰開會幹嘛跟我報告?我又沒有興趣接你的『遺位』」唐貝兒擺手噓他。
周宇琛瞪視著她,「我是告訴你開會人員簡單,沒有人能混進來。」
這個單細胞!
「你這個人真麻煩,直接說重點不就好了嗎?簡單一句話幹嘛弄得像猜謎一樣複雜,還要人家來猜,多累人呀!」
「基本上,這是一句不必用到舉一反三的反應都能領會的話。」周宇琛拿起開會資料。
「你是說,我連舉一反三的反應都沒有?」對不利於她的壞話,她倒是接收得很快,相對的,脾氣也在瞬間升起。
「我說『基本上』,你不一樣,你是『特別』的。」周宇琛揚起嘴角,眸底掠過狡黠的光芒。
唐貝兒瞇起黝黑的瞳眸思索他的話,不太明白他是褒是貶。也沒有太多時間讓她的腦袋轉得更清楚,周宇琛已經要走出辦公室了。
「喂,等等我,說好我也去的。」她端著還沒喝完的咖啡跑過來,幸運的沒有灑出一滴來。
周宇琛握著門把轉身。「我只在隔壁的小會議室開會,你也要跟嗎?」
「隔壁?就是元華旁邊那間啊!不早說,我以為你要到樓下的會議室哩。真是,沒事公司就不要開得那麼大嘛,那麼麻煩!」唐貝兒白他一眼,又回去蹺起二郎腿,「既然在隔壁那我就不去了,有空我再過去繞一繞好了,你趕快走吧。」
她像趕蒼蠅似的揮手,不知道這間總裁辦公室到底是總裁用,還是總裁跟班用的。
周宇琛搖頭後,才到隔壁開會。
沒事幹,索性剪個指甲。唐貝兒灌完咖啡,翻箱倒櫃想在周宇琛的「地盤」找到指甲剪,卻連把剪刀也沒找著。
「這傢伙都不用剪指甲的嗎?」唐貝兒蹙眉,走出辦公室,「元華,跟你借把剪刀……你有客人?」
蔡元華面前站了一名穿淺藍色短裙套裝的女人,她雖然頭髮很短卻不減女人昧,而且五官細緻,外表亮麗,很能吸引異性的目光。最教唐貝兒羨慕的是她的身高還有短裙下那一雙修長的美腿,唐貝兒尤其嫉妒她的那一對「聖母峰」,都快把衣服撐開了。
「這位是日本來的上田友希小姐,她是來拜訪總裁的。」蔡元華為唐貝兒介紹。
「我來找宇琛,本來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他在開會。」迷人的上田友希小姐輕蹙蛾眉,然後輕佻的睨向唐貝兒,「貴公司的總裁辦公室可以任由清潔小妹出入呀!」
宇琛?哇,叫得比她親密哩!
清潔小妹?在哪?唐貝兒回頭看。後面沒有人啊,這女人見鬼了不成?
「本公司只有歐巴桑做清潔工,沒有請清潔小妹,我看你該去眼科診所掛號了。」唐貝兒不知怎地,就是看她不順眼。
「我說的清潔小妹是你。你怎麼會在宇琛的辦公室內,你是誰?」
這個突然蹦出來的日本女人是啥東西,居然質問她!唐貝兒瞪圓眼睛,瞬間對這個叫上田友希的哺乳動物,由稍稍的不具好感轉變為厭惡和憤怒。
「上田小姐,你請別誤會,唐貝兒小姐是周總裁的……隨身助理。」蔡元華及時開口為兩人打圓場。
「兼同居人。」唐貝兒兩手交抱胸前仰起下巴,還很刻意的不屑瞄她,故意表現得比這只「動物」更拽。
「同居?」上田友希睇一眼蔡元華,「不好意思,我口渴,麻煩你給我一杯現搾的蘋果汁好嗎?」
蔡元華瞄向唐貝兒。
「她有意支開你,你就去好了,這裡有我應付。」唐貝兒揮揮手。
蔡元華於是走開了。她可不想捲入兩個女人的戰爭,而且她也知道貝兒不會受欺侮,當然很安心。
「宇琛收留你是不是?他在哪兒撿到你?垃圾箱嗎?」
剩下兩人,上田友希輕蔑的瞪視她,彎起優美的唇角恥笑她。
「你才是垃圾!倭寇女!看清楚你現在站的地方,你老爸沒教你踏在別人的土地上說話要有分寸嗎?這樣沒禮貌,沒家教!日本女人都像你這麼沒教養嗎?真是國恥,貴國怎麼敢發護照讓你出國啊!」唐貝兒說著又給了她一個白眼。
這個不識相的女人竟敢惹她唐貝兒,不先去打聽、打聽她唐貝兒在「嚴影」的地位,太小覷她了。
上田友希一愣,對唐貝兒這小個子有如此強悍的架式極為吃驚。
「如果這就是貴國的待客之道,未免有辱國風。」她很快的冷哼加以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