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娃娃要疼得死去活來,我最怕疼了,先說好,我絕對不生娃娃呦。」一想到來喜產子那天叫得那麼淒慘,就讓她心有餘悸。
「你聽誰說的?」
「我親眼看到的,來喜疼得快死掉了,還能騙人嗎?」
「哦,來喜生了?」真不該讓這丫頭當時在場的。
「思,她生了一個小壯丁,而且名字還是我取的呢。」她得意的說。
霍曦黎好奇的問:「叫什麼?」奇了,召福居然肯讓她為孩子命名,他不怕她盡取些古怪的名兒嗎?
「齊天。召福姓洪,合起來兩父子就叫洪福齊天,你說好不好聽?」
「齊天?這真的是你取的?』他懷疑的問。
「當然是我取的,雖然我本來是想取齊天大聖的,可召福只聽了前頭兩個字就連聲叫好,所以後頭的大聖我才沒說出口。」
霍曦黎悶笑出聲。齊天大聖?虧她想得出來,難下成她以為召福生的孩子是隻猴兒?
為她拉下紗帳,他輕聲道:「靈兒,等回山莊,我們再商量睡在一起的事。今晚,你先自個兒睡,我去睡另一間客房。」
霍曦黎激動的心仍在猛烈的躍動著,他伯待會一個把持不住,就會……他們的第一次,他想更慎重一點。
他在笑!和稀泥今天對她笑了好多次喔,其實他笑起來的樣子,唔,也滿好看的嘛。金靈兒噙著甜甜的笑顏,沉沉的跌入夢鄉。
第九章
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總算雨過天晴了。
金靈兒興奮的跑出屋外,看到天邊掛著一彎七色的彩虹。
「老虎頭,你瞧是彩虹耶,聽人家說看到這麼漂亮彩虹的人,會很幸運喔。」
「我怎麼沒聽人這麼說過?」王慕仁跟在她後頭。
「你孤陋寡聞嘛。」她笑嘻嘻的再跑回屋裡,「我要到朱大娘那兒去,你要去嗎?」她已經把朱大娘當年不得不離開他們兄妹倆的因由告訴他了,他卻彆扭著還不肯去和親娘相認。
人家母子要不要相認她管不著,橫豎話她是轉告了,至於要怎麼辦,就看他自個兒斟酌了。
從那日和稀泥送她回莊後,適巧遇上幾天的大雨,她爹不准她出莊,期間和稀泥來看過她一次,可從那次到今天又已隔了兩日,她好想見他喔。
「我不去。」王慕仁垂下眼。其實他是覺得沒臉去見親娘,因為娘懷了這樣的苦衷離開,當日她來看他們,他竟還對她口出下遜,他簡直是……娘恐怕也還在生他的氣吧,所以一直都不再來看他。
「那你幫我陪老虎頭玩好不好?」因為霍曦黎不太喜歡老虎頭,所以她便想還是不要帶著它去好了,免得惹他看了生氣。
「又要我陪它?你不會帶它一起去嗎?」叫他跟隻猴兒玩,一點意思都沒有,他才不要,何況他知道她是想去找霍曦黎,他更不想幫她帶猴子。
「和稀泥不太喜歡老虎頭嘛,我伯他見了老虎頭又會生氣。」
王慕仁瞄了瞄那猴兒,再覷了她一眼。
「我……改變主意了,我決定跟你一道去朱大娘、呃,我娘家。」與其陪猴兒玩,他倒寧可硬著頭皮去跟親娘相認。
「噫,是嗎?好呀,朱大娘知道你要過去,一定會很開心的,那我找別人幫我陪老虎頭玩好了。」她進屋裡,四處想托人陪猴兒,可每個人一聽見她的要求,立刻先把頭搖頭像博浪鼓,然後便推說很忙,匆匆閃開。
最後她只好把腦筋動到老爹頭上。
「爹,您不是很喜歡看老虎頭要碟子嗎?那它就暫時留在這裡陪您,我和慕仁去朱大娘那,去去就回,」
「我、靈兒,這……」金富貴的老眼瞪上老虎頭的猴眼,才想開口拒絕。
金靈兒也不等他開口,急急丟下話,「老虎頭,你要乖乖聽爹的話喔。」人便匆匆的離開了。
「我什麼時候說喜歡看它耍碟子的?」金富貴在女兒走後,靦著猴子,無辜的喃道。
老虎頭也無精打彩、懶洋洋的趴坐在椅上。
一人一猴對視了片刻,各自厭煩的轉開臉。
才離莊不久的王慕仁旋即狼狽的奔了回來,口中焦急的嚷叫著,「金叔叔,不好了,靈兒被人抓走了。』
金靈兒被抓走一事震驚了金寶山莊,消息一傳到霍曦黎耳中時,他是既驚心又震怒。
下過,還未著手調查是何方人馬抓定她時,他便已接到一紙飛書,約他到斷天崖見面。
「莊主,我會平安帶回靈兒的。」
「我相信你,曦黎,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金富貴雖是憂心仲仲,卻也信賴女婿的能力。
霍曦黎帶子幾名身手矯健的護院,快馬飛馳上斷天崖。
連日的大雨,使得山路既泥濘且塌陷了下少地方,最後在經過一道狹隘的山徑時,鬆軟的山道不宜再行馬,否則不止會震落一邊壁上的飛石,還有失足摔落一旁萬丈深淵的危險。一行人於是只好將馬留下,步行而過。
走了一陣,斷天崖已在眼前。
霍曦黎聽到一聲熟悉的嗓音傳來。
「不要臉的狐狸精,想搶人家的丈夫,我的和稀泥才不會喜歡你,你別作白日夢啦。」
「你再不給我閉嘴,我就讓人推你下去!」回話的女子聲音裡透著不耐。
金靈兒氣憤的聲音再傳來。
「你別想嚇我,你要是想這麼做,又何必辛苦的把我抓來這呢?你還是早一點死心吧,想要丈夫自個兒不會去別的地方找啊?搶人家的丈夫這種事,既不光彩又丟臉,你就不怕被人家笑話一輩子嗎?」
站在金靈兒前方的紅衣少女怒極反笑。
「我才替霍曦黎感到可悲呢,竟然被迫娶你這種無德無品的女子為妻,他的日子一定過得很痛苦,我不過是想解救他離開水深火熱的地方,這也算是一樁善事呢。」
要罵人她還會輸嗎?金靈兒伶牙俐嘴的再回敬她。
「你眼瞎啦,我既可愛又聰慧賢淑,人家和稀泥不知多幸福呢。倒是你,你多久沒照過鏡子了?你要是看了鏡中的自己,一定會被鏡中出現的母夜叉給嚇死的,面目可憎又蠻橫無禮,難怪找不到敢娶你的男子,所以只好一天到晚妄想勾引別人的丈夫,可憐呦。」
「你敢再說一個字,我就撕爛你的嘴。」紅衣女子氣得揚起手,想甩金靈兒一巴掌。她一向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負,竟讓她說成是個醜八怪。
「住手,陰虹。」霍曦黎嚴厲的嗓音介入兩名女子的唇槍舌劍中。
陰虹一見來人,揚起的手硬生生的停住,美目似幽似怨的瞪住他。
「和稀泥。」金靈兒小臉一喜,「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靈兒,你還好吧?」他飛快的掃了一眼週遭情勢,只見金靈兒被五名彪形大漢看守著,她頸上架了一把劍,陰虹則立在她的前方。
「一點也不好,你試試脖子上被抵著一柄劍看好不好。」她垮著小臉,可鄰兮兮的覷著他。
他心一揪,轉望住紅衣少女。
「陰虹,我依約來了,你該放了靈兒了吧?」他知道陰虹會抓走靈兒,必然是因為前幾日她提出兩人締結鴛盟的事遭他所拒,而心生怨懟,所以才故意抓來靈兒想報復他。
「若是我不放呢?」陰虹陰側惻的瞅他。他心疼金靈兒的神色叫人看了就爐火中燒。她今生頭一次有中意的男子,可他竟然一口就回絕了她的示愛,不止讓她難堪,還傷了她的心。
霍曦黎眉心一沉,撂下重話。
「靈兒若是因此傷了一根頭髮,我霍曦黎必然與天毒教誓不兩立。」他必須盡快救回靈兒,因為連日來大雨的沖刷,這裡的土質十分的鬆軟,不宜久待,恐有塌毀的危險。
陰虹聞言激憤的說:「這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對她?我聽說她除了玩以外,根本什麼都不會。」
霍曦黎深深的望住金靈兒。「只要她過得開心,縱使只會玩而什麼都不會,那又何妨。」此刻他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就好,其他的他不奢求了。
金靈兒震驚訝然的望著霍曦黎。他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虹妹,還不快放了霍兄弟的妻子。」一旁不知何時來的一名年輕男子走了過來。
瞥見來人,陰虹俏臉的怒容更深。
「不要,連大哥你都幫著外人來欺負我。」
「虹妹,大哥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執著了,既然霍兄弟早已心有所屬,你再強求也是白費力氣,何必自苦苦人呢。」陰路誠懇的勸說。
他怎麼也沒料到自從虹妹見了霍曦黎後,便對人家一見鍾情,他得知自個兒妹子的心意後,是有幫著她向霍曦黎探問,但霍曦黎不止透露他早已成親的事,還說此生是不會再移情他人。
他曾勸虹妹放棄,勿再執迷於霍曦黎,但她性子素來剛烈又驕縱,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不可。
況且這又是一向眼高於頂的她第一次為男子心動,才致使她非但不肯罷手,還在前次他和霍曦黎已談妥用藥材來化解朱大娘盜取聖藥那事時,硬是橫生枝節,非要人家答應娶她為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