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它?」漾著壞壞的笑容,他明知故問。
「當然,那是我的!」嘟著嬌艷的唇,雨晴氣乎乎地抗議。
「那好吧!」房雲華應允,二話不說地俯身。「就給你吧!」
話聲一落,他的唇隨即罩上了她的,一股津甜隨即掩去了豆腐乳的味道,讓他露出了一抹滿足的喟歎。
「唔……」這吻來得熱烈,雨晴在驚愕之餘,忍不住地竄出了一聲低吟。
而那低吟就像是一聲鼓舞人心的號角,讓房雲華更加恣意地品嚐起她的甜美。
一吻既罷,房雲華挑勾起她的下頷,喃喃地問道:「好吃嗎?你還想吃嗎?」
這是個什麼邀請?望著他那魔魅的眼,雨晴心驚地想著。
「我……」她知道自己應該拒絕,可是氣喘吁吁的她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是你惟一的機會了!」他粗嘎的嗓音漾滿了魅惑,而雨晴的一顆心怦怦地舞得飛快。「你可以說不的,我會放開!」
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自制力,房雲華給了她選擇,這是他對她的尊重。
「我……」幾乎醉在他那魅惑的眼光裡,她的那個「不」字卡在喉頭,就是無法出口。
「那我就不客氣了!」俯身又是一個熱吻,房雲華的心裡燃起一簇簇的火苗。
雨晴醉了,醉在他那魔魅的網中,任憑他一點一滴的掠奪。
她只能任他將她帶往那無邊無際的情海之中,浮沉由他呵!
從鏡中看著自己身上青紫交錯的烙印,雨晴忍不住地閉眼呻吟。
為了一餐稀飯,不,應該說是為了一塊小小的豆腐乳,她竟然將自己給賣了。
瘋了、亂了!
此刻她的腦海中蕩漾的儘是昨夜的激情。
那種情緒來得這樣快速,這樣的激狂。
就連她這種天生少根筋的女人,也不免為這樣的激情而驚懼。
昨夜的結果是自己默許的,他彷彿天生就有一種魔力,時時刻刻地召喚女人,義無反顧地向他撲去。
但這樣的激情真的能稱之為感情嗎?
雨晴此刻的心慌意亂較之昨夜不遑多讓,想也沒想的,她匆匆地起身,換上自己已被洗淨折疊好放在床頭的衣物。
她要逃,不能就這樣傻愣愣地投人情網。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他太恣意,太狂浪了,不是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捉得住的。
「咦!你已經知道我們要出門了嗎?我想帶你去普羅旺斯逛逛,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房雲華剛推門進來,就見她已經穿戴妥當,雖然依舊是那身刺眼的邋遢裝扮。
但在見識過她的美麗之後,他反而情願一個人獨享她的美,所以也就沒有多加批評。
「我們?」雨晴微微地揚高音調。
她忍不住對「我們」這兩個字的親暱,感到一陣心悸和心驚。
「不,我要回家了!所以沒有我們!」拼了命地搖頭,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要說服他,還是說服自己。
「傻貓,什麼沒有我們?」房雲華的眸中倏地淬出一抹精光,為她疏離的說法氣憤。
迴避著他灼人的視線,雨晴很想理直氣壯,可是偏偏脫口而出的話語卻依然無力。
「我和你只是不小心交會的兩條線,激情過後本來就該各分東西,所以……」
「是誰這麼告訴你的?還是我昨夜的努力不夠,不能說服你?」
微瞇起眼,房雲華頎長的身影朝她逼近數步,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從來都只有他甩女人,沒有女人甩他的,這小妮子果然不同凡響呵!
吃干抹淨了就要走人,要不是他來得巧,否則還不知道她這隻貓兒要躲到哪個老鼠洞裡頭去呢。
「不……不是!反正你不是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嗎?所以……我們當然還是分道揚鑣得好。」
雨晴說得理所當然,可是當房雲華的手再次纏上了她的發時,那聲音中的輕顫幾乎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服。
「嗯,我真的給你這種感覺嗎?」
「沒錯!你那時看我的眼光,就像是在看蟑螂、老鼠那樣的害蟲。既然如此,在錯誤之後瀟灑地說聲再見,不是也挺好的?」好不容易如她所願地岔開了話題,雨晴連忙大聲地應道。
「看來我得好好糾正你這錯誤的觀念,當初我之所以會厭惡你,純粹是一場誤會,而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我又怎會厭惡你呢?」
揚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房雲華的手微微收緊,讓長髮受制於人的她,沒有選擇地往他偉岸的胸膛靠去。
當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震動了她的耳膜,一陣無力的感覺再次攫住了她。
「昨夜只是個錯誤,我們真的不該再這樣下去了?」奇怪了,這句話不是應該是男人專屬的台詞嗎?
為什麼她卻得攪盡腦汁地去說服他,這角色是不是顛倒過來了?
「給我一個理由?」房雲華雙手抓緊了她,眼神中帶著魅惑的光芒。
「我們……不適合!」雨晴艱難地說道。
這個卑鄙的男人,怎麼能用這招。
雨晴在心裡低咒,但身子卻背叛了她的意識——癱軟!
「我看得要飛機等等了,我得先說服你,我們是適合的。」
「別……一錯再錯了!」
「噓!現在不該是說話的時候,我相信我一定能說服你的。」房雲華俯身在她的耳際呢喃,成功地奪走了雨晴最後一絲的抗拒。
她知道不只是自己的身體,就連她的心亦即將淪陷。
可沾上這個曾經向她提出桃色交易的男人,究竟對不對?
得不到答案,滿心疑惑的雨晴微歎了一聲,只能無助地任由他成為她的主宰。
或許她該在等會兒清醒之際,再次說服他,否則……
第七章
陽光燦亮!
初春的普羅旺斯,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和若有似無的酒香。
在這樣的氛圍中醒來,其實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但身處於這樣浪漫悠閒的環境中,雨晴的心中並沒有一絲愉悅的感覺。
她等於是被人挾持而來的!
她氣憤地回想著,那一天,那個惡劣的男人竟然趁著她昏昏欲睡之際,逼她答應前來。
在她受不了侵擾而點頭同意之際,他更是怕她反悔似的,竟將她連同輕柔的羽絨被一起打包上機,然後直赴法國這個近年來逐漸受到世人矚目的南方小鎮——充滿香料、葡萄園、美酒與花朵的普羅旺斯。
氣悶的感覺一直在她的心底揮之不去,即使這幾天,他展現了情人間的所有溫柔,但她卻依然覺得不踏實。
他們真的可以稱之為一對戀人嗎?
當初他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她難堪,如今卻用簡單的「誤會」二字,企圖說服她遺忘。
但是什麼誤會呢?又為什麼會誤會呢?這是她心中的第一個結。
而姑且不論那誤會為何?她接近他的目的亦不單純。她懷著報仇的心理而來,卻不慎誤踏地雷區,以致深陷網中。
即便她承認,她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動心,可這樣難道就足夠消弭他們之間那不愉快的開端了嗎?若是有朝一日,他發現了她那不良的居心,這是否又會引爆另一場毀天滅地的爭吵呢?
雨晴緊皺著柳眉,纏繞在這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之中,突然樓下的一陣碰撞聲勾回了她的心神。
咦,出了什麼事嗎?
天性的好奇讓她悄然邁向樓梯,就在那迴旋的樓梯頂端,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
下意識地屏息聆聽,她悄悄地坐在那既可隱藏身形,又足以俯視一切的角落。
是他!就是當初那個說房雲華要買她的男人,叫什麼狄的!
於是她靜靜地聽著、看著……
「房老大!究竟我們之間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你就這麼狠心地要給我一拳?」
撫著被重擊一拳的臉頰,狄西甚至可以感覺到無數微血管破裂的聲音。他簡直可以肯定,明天自己的右頰一定會變成中國人常說的「烏青」。
真慘!明明中國人不是說什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信奉著這個原則,他偷偷地躲到了雲華位在普羅旺斯的別墅來度假,怎麼卻還是被他堵到,真倒霉!
早知道,昨天聽到他來的消息時,他就應該從美人窩裡直接溜回巴黎,不該因為他偕女伴同游的消息而好奇地回來自投羅網,真是大大的失策啊!
「你做了什麼,自己知道。」房雲華不悅地說道,甚至睥睨地瞪了狄西一眼,這才開始冷冷地宣告著他的罪狀:「我要買發,你說要買人,人家氣憤地拒絕,你卻對我撒謊,說她賣發的代價是婚姻。害我誤會她是一個貪婪的女人,還害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誤認為拜金女,這事難道還不值得你挨這一拳?」
啊!被一條條、一件件地指出了罪狀,狄西有些怔愣地張大了口,但腦筋動得快的他隨即喊冤。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誰知道那個時候我一口氣提不上來,那女人就自動演繹將買發變為買人。我正要解釋,她卻又硬生生地賞了我一個過肩摔,我還很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