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悅子不斷的哀求聲中,仲間早繪卻越來越瘋狂,好像早已忘了原來的訴求,只以折磨悅子為樂。
房內的吵鬧引來鄰居的插手,可是這只是家務事,目前也沒鬧出人命,剪剪頭髮和衣服而已,死不了人,所以沒多久鄰居都沒事般的回自己的房間去。
被這麼一打岔,仲間早繪恢復少許神志,她突然丟下剪刀,從櫃子裡搬出棉被鋪床,接著狀甚疲憊的倒頭大睡。
悅子呆愣的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稍後開始整理房內的混亂,將棉絮及頭髮收拾乾淨。她渾身是傷,不敢去公共澡堂清洗身體,只能躲在房間窄小的廁所裡,用冰冷的毛巾清潔傷處。
可是事情並沒那麼容易解決,當悅子膽戰心驚的入睡後,仲間早繪突然將她搖醒,一把利刀穿過她的頭髮,插進她身下的榻榻米裡。
「悅子……」她的聲音透著死亡的笑聲,眼裡閃著奇異的光芒。「你已經沒有用了,你不聽話,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她再度露出一個詭異的笑,「我要嫁給清原了,房租不用你繳,清原答應為我請幫傭,我會比現在還要輕鬆快活。你呢?給我滾回老家去吧!」
她突然動手脫悅子的睡衣,在她的手臂上找到鑽表,然後一把推開她。
「不要!早繪,我求你等我說服子亨再拿走,好嗎?」悅子掙扎著起身,忍住害怕,試圖從仲間早繪手中搶回手錶。她已經忍受這麼多了,不該在這時放棄。
只是一隻比較值錢的手錶而已,為什麼能讓仲間早繪瘋成這樣?她一定早就不正常了,只是悅子還沒來得及發現而已。
她瞪大了眼睛,一臉戾氣的看著悅子。
「你這個*人想做什麼?想來搶我的鑽表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拔出榻榻米上的剪刀,一把刺向悅子。
鮮紅的血印染紅了悅子的胸前,也染紅了她身下的棉被。
她抬頭震驚的看著仲間早繪鬼魅般的笑容。
為什麼會這樣?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她對早繪的照顧及禮讓,難道只換來胸前這一刀嗎?
悅子完全沒想到自己會死在親姐妹的手上,只能住眼前的一陣紅霧淹沒了她。
這次,她終於毋需再忍受痛苦了,無盡的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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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是悅子,你會忘了自己最擅長的是什麼嗎?是你的惡運啊!來萬家已經三天了,你不但什麼都想不起來,還完全不受惡運的侵襲。也許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因為你用了早繪的身體。那麼告訴我,早繪發生了什麼事!悅於是如何佔據早繪的身體的?」
子亨仍然被子廉架著動彈不得,只.能用嘴巴控訴仲間早繪。
「早繪?姐姐嫁人了啊!可是我找不到姐夫,也找不到爸爸媽媽,大家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此時的仲間早繪仍一臉茫然的說著故事。無辜的表情,彷彿剛出生的嬰兒般純真。
「胡說八道!這世上最該消失的人就是你!說不定你自己也明白,所以才自我封閉,想取代悅子。」子亨恨聲道。
「不,我是悅子,我有你給我的鑽表,我一直誓死保護著它。」她伸出左手腕,秀出晶亮璀璨的手錶。
「我看連你自己也搞亂了吧!你現在是早繪,怎麼會有悅子的表?除非是你搶去的!」邪惡女王的話,子亨一句也不信。
「也許真的是早繪搶去的,也許是我給她的,我真的不記得了。」她搖晃著可憐的腦袋。
「那麼我就讓你想起來吧!」
子亨掙開子廉的鉗制,拿起手機,告訴還在線上的萬子峰,要他改撥家裡的電話。
不久電話響起,子亨按下免持聽筒鍵,讓萬子峰也加入戰況。
「喂,大哥?你讓我等很久子氣!剛才出了什麼事?你好激動哦!」萬子峰真想親眼看看他這只平常冷靜自持的老狐狸失控的樣子。
「少囉嗦!告訴我你還查到什麼?」
「剛才說到哪?對了!她們姐妹倆大吵一架後,第二天起,再也沒有人看過悅子了。早繪告訴大家悅子回老家去了,所以沒有人懷疑,大家都知道早繪要結婚了嘛!不過我到她們老家看過,發現這裡已經荒廢了一陣子,我問過警察局,警察說她們父母都死了,是被歹徒闖入殺死的。我今晚就是住在凶宅裡,夠刺激吧!」
「爸媽都死了?」仲間早繪一臉不敢置信的問。
「還有更刺激的,聽說這名歹徒可能是早繪的夫婚夫,不過早繪的老公在警察抓到他之前就失蹤了,沒多久,早繪也跟著失蹤。」萬子峰續道。
「早繪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哪裡?」子亨問。
「這我還沒查到,明天再給你答案吧!」
「謝了,你可以收線了。」
「等等!讓我也聽聽你們在說什麼嘛,我一個人在凶宅裡會害怕耶!」萬子峰佯裝害怕的對大哥撒嬌,可惜沒用,子亨還是果斷的收了線。
子亨眼睛始終盯著仲間早繪,對她的懷疑是越來越深。
「你所認識的人不是失蹤就是死亡,還真巧。」他諷刺的道。
「是啊!未免太巧了。」萬父點頭稱是。
「是姐姐!是姐姐做的!不是我!」仲間早繪突然失控的尖叫,並且邊叫邊向後退,好像害怕的不只是子亨,還有他背後龐大的黑暗風暴。
「哦?現在你又知道是早繪做的了?你到底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子亨咬牙怒叱,抓起電話旁邊的檯燈就往她面前砸去。
檯燈應聲而裂,碎屑到處亂飛;如果悅子在場,身上一定會掛綵。
「嘩!老大,你拍戲啊?搞出這麼戲劇化的動作。」萬子夫踢踢腳邊的碎片,看戲似的對待子亨的表現。
「老爸,要不要再叫子廉拉住他呀?」四弟萬子棋轉頭問萬父。
「子亨,你小心一點,我的桃心木地板啊!」萬母好像只關心她的家完不完美,也不管是不是人命關天。
「呃,這麼血腥的場面別叫我看,老公,陪我回房去。」大著肚子的趙紫蓮掩著眼睛說,並拉著子廉的手往外走。反正這裡有這麼多男人,不用她老公出手一樣能搞定。
萬家一家人就愛看熱鬧,尤其是自己親人的熱鬧。
在場的除了行動遲緩的老奶奶及為子亨出任務的萬子峰沒來以外,全部到齊了。
子亨踩過玻璃碎片,一步步向仲間早繪逼近,他臉上有不容質疑的肅殺,眼裡有狂暴的怒氣。
仲間早繪從地上爬起來,躲到萬父的背後,躲到人群裡面。
子亨指著她的頭吼道:「仲間早繪,悅子到底是死是活?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給我站出來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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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間早繪在意識到自己殺了人後,非但沒有慌張,也沒有後悔,反而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與暢快。
那種亢奮到令全身發顫的感覺,就連和兩個洋鬼子帥哥同時胡搞都比不上。
然而在亢奮過後,悅子的屍體還是要處理的。
她立刻換了衣服,跑到未婚夫那裡去借車子。清原也奇怪她這麼晚了為什麼要借車子回老家,不過她只要兩聲,說想趁著婚前和父母多聚聚,清原就信個十足十了。
她將悅子的傷口用膠帶封起來以免血流得到處都是,這時她又在悅子的腰間發現一條金鏈,便欣然的收下。
然後她將悅子裝進大型行李箱內,連拖帶拉的運上車。幸好悅子體型嬌小,否則以她一個女人力量可能搬不動。
她也上車後,腦袋裡思索著要將悅子丟到哪裡。
最後還是按原計劃往回老家的路開去,沿途再找地方丟棄。車子一出東京市區,她就發現一片樹林,晚上黑漆漆的,順手就將悅子丟在那兒。
回老家後,仲間早繪在父母家住了一個禮拜,並告訴父母悅子因工作很忙,沒空回來,婚禮時就可以見到她了。
父母只關心她的婚禮夠不夠體面,對於小女兒悅子的日常生活沒什麼興趣,所以也沒多問。
後來仲間早繪賣了金鏈及自己的鑽表,得到一筆為數不小的錢,全部用來打點自己的婚禮行頭。
婚禮的準備緊鑼密鼓的展開,皮膚保養也成為重要的課程。
有一天,仲間早繪在一家美容沙龍等她的美容師時,剛巧在時人雜誌看到關於「紅龍」集團及萬子亨的報導,心裡又開始不平衡了。
雜誌上不僅登載了子亨的生平,還寫出他最近如何化解公司的危機,接獲長遠訂單的消息。
這些事業上的功績沒什麼好討論的,最引她注意的是,子亨在訪談中透露自己愛上一名叫仲間悅子的日本女孩,不過最近失去了聯絡,心裡有點不安。
仲間早繪看完報導,氣憤的合上雜誌,鄙夷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