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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方蝶心

  抬  翁  抬

  「總經理,侯律師來了。」

  范景涓看看手錶,真快,轉眼已經七點了。

  「請他進來,你先下班吧!」

  「是,總經理。」秘書彷彿是得到特赦,興高采烈的抱了文件出去。

  翁  抬  抬

  范景涓沒有抬頭,努力的趕工消化這堆公文、資料。

  「等我一下,這些公文有點急。」

  「嗯。」侯競語輕應,轉向沙發安靜的等候。

  他坐在沙發上,侷促不安的握著手中那束玫瑰花,很是彆扭,第一次送女人花,心情是極為忐忑不安的。

  瞧他大氣不敢吭一聲,就知道他有多緊張。

  范景涓忙得昏天暗地的,又是電話又是打字,壓根沒抬頭看他一眼。等到她告一段落回過神,他已經靠在沙發上打盹去了。

  天啊,已經九點半了!她徐徐走向他,他懷中的玫瑰花被壓到了,不知怎的,她心中五味雜陳,這花是要送給她的嗎?

  「唉,醒醒,去吃飯吧!」她放緩聲音說。

  「嗯?你忙完啦。」侯競語突然驚坐起身。

  「嗯,對不起,又讓你等我。」

  「沒關係。」沒料到會睡著,一定是這些天的失眠,讓他一安靜坐下,就會開始想夢周公。他尷尬的抓抓頭髮,這才發現玫瑰花被他壓扁了,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晦氣。

  「侯競語,來找我什麼事?這花是要送誰的?」

  范景涓單刀直人的問。

  拐彎抹角的太累人,她喜歡直截了當!

  「有話要跟你說,至於這花……」他頓了一下,「不算,下回再送你。」天知道這女人會不會咆哮他把花壓扁了。

  「那邊吃邊說吧!」她回過身往桌上去收拾。

  「在這兒先說。」天知道外頭人一多,他會不會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他在PUB認識的那些尋求玩樂的女人、不是花言巧語可以蒙騙過關,他無法用那種隨便的態度跟她說話,所以還是在辦公室把話說清楚好了。

  范景涓挑了眉,正要朝他走過去,侯競語又喊了:「別過來,你還是站在那邊聽我說就好。」

  天啊!他是怎麼了?扭扭捏捏的跟個娘兒們似的,連他自己都瞧不起這樣的男人。

  不管了,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先講先贏。

  「景涓,我……」破天荒地第一次講活結巴,「我……我想……」

  范景涓噗哧的笑了出來,「侯大律師,你是怎麼了,舌頭中風嗎?」

  怎麼她才去美國一趟,回來這男人就陰陽怪氣的,之前不老愛對她叫囂,早上不還訓過她一頓呢!

  怎麼現在不知道是哪條神經斷了線,渾身不對勁兒。

  「我想追你當我的女朋友——」他一鼓作氣的喊了出來。 

  「啪」的她手中的筆落在地上,敲出一聲響。

  「你在說啥?」她沒料到他會跟她說這話。

  原來,心思有了轉變的不只是她,還包括他。

  「我想追你,這樣夠清楚了吧?」重複一次,他的背脊冷汗直流。

  范景涓坐回位子上,正在為他的話深思熟慮著,而且,還包括竊喜。

  像待宰羔羊似的,等著聆聽宣判,應允或是拒絕,這種兩極化的等待心情,讓侯競語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真是難擺平的動物。

  「侯競語……」

  「嗯?」

  「坦白告訴你我的立場跟想法。」

  「好。」有拒絕的前兆,他的心情開始往下蕩。

  「你認真的吧?」她沒等他回答地逕自往下說:「我不喜歡浪費時間談感情,我很想要有個孩子,婚姻對我來說還是其次,所以,我希望你是慎重考慮之後才跟我說這種話。」

  「我也是經過漫長的考慮才決定的。」敢質疑他考慮的品質,這死丫頭。

  「那好,我們有基本的共識,雖然一開始我們看彼此不順眼,但是,看在雙方都有誠意的分上,可以試試。」

  侯競語的眉毛開始上揚,換他的嘴角有竊笑的嫌疑……

  「但是……」有但書了。

  「但是什麼?」

  「請依照我的處事速度,我喜歡快狠準、斬立決的行事風格,不喜歡拖拖拉拉。」

  「好,我也是。」太過於龜龜毛毛,他也不喜歡,這也是他為啥會欣賞這女人的原因,雖然霸道驕縱了點,但是很明快。

  范景涓低頭翻著行事歷,抓過一支筆,不知在計算些什麼。

  「你在做什麼?」這頗具商人本色的女人不會馬上在算損益比之類的東西吧?

  「算我的安全期。」

  倏地,侯競語一張臉漲得通紅,「我還沒這麼快要擺平你的身體啦!」

  范景涓優雅的撐起下頜說:「從現在到明年中旬,十個月的時間內,可能是我比較空閒的時間,公司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進度在走,所以我希望在這段時間生下孩子,而今天不是安全期,你覺得呢?

  可以配合我的步調嗎?」

  「你不怕我搞大你肚子就跑了喔?」女人不都會擔心這嗎?

  「我沒那閒工夫浪費時間,而且我說過,婚姻對我而言沒有那麼確切的重要性,孩子給我的吸引力大過一個合法的老公,你跑就跑了,我一樣可以養孩子。」她又露出她那勝券在握的表情。

  看看他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一個隨時可以將他掃地出門的女人,可是他還是傻傻的點頭答應了,難道真是習慣被奴役嗎?

  造孽喔,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壞事?

  兩人達成共識往外走去,「唉,還沒吃晚餐呢!」

  侯競語提醒。

  他是不是得先狂飲數十杯酒,把自己灌醉,然後才可以狠心對第一天告白的女人做那事?

  「現在去吃。」

  「那之後去哪?」

  范景涓思索了一下,「到我家吧!我媽陪我父親去南部拜訪朋友了。」

  「喔。」侯競語跟著她身後走,感覺自己像自投羅網的食物。嘻,就說她是蜘蛛精ㄅ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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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航空機上——

  「阿姨,我們要去哪裡?」約十歲的孩子,納悶的問著。

  打小沒離開過加拿大,對於搭機首次經驗,他是感到新鮮的。

  「去台灣。」

  「台灣?你跟媽咪的家對不對?」

  「聰明的小帥哥,你答對了。」她親吻著孩子的頭。

  「那為什麼媽咪不去?」

  「因為媽咪身體不舒服啊!」愛憐的摸摸他的頭,然而她看向機艙外的眼神卻是怨懟的?

  「阿姨,爸爸是不是在台灣?」這孩子只要偶然聽聞的事情,都會牢記在心。

  「嗯。」女子有些哽咽。看著天真的孩子,想起病榻上的姐姐,她那無助的眼淚就會控制不住。

  「阿姨,只要找到爸爸,那媽媽是不是就會好起來?」

  「是啊!那是一定的。」

  「我懂了。」小男孩露出瞭然於心的笑容,他會為母親找尋良藥的。

  侯競語,沒想到我真的回來了吧!十年了,多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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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著侯競語走進自己的房內,這是第一次有異性來到這地方,在這之前,連大哥都不曾干擾她的生活。

  「我先去洗澡。」撇下他,范景涓躲入了浴室。

  說是躲一點也不為過,她的思想前衛大膽,但是對於毫無經驗的她來說,想要主導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難了。

  才剛進浴室門都未關妥的偷吁了一口氣,她的手腕卻落入了他手裡,「啊?」是心虛。

  「我想,我們一起洗好了。」他眼睛大膽的望著她染紅的臉。

  「喔……」她的兩頰泛起紅潮。

  好難喔,怎麼開始都是難題,是該主動吻他,還是幫他脫去衣服?

  手腕微微使力,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他附耳輕喃:「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低垂的頭左右搖了搖,她懊惱的看了他一眼,逞強的說:「總會有辦法的。」

  「呵呵——」侯競語忍不住低笑著。

  連親密時刻,她都不忘逞強,瞧那模樣,還真是首見啊!

  「你笑……唔……」本想在口頭上逞英雄的,可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錯愕的瞪大眼睛,她雙手無措的抵在他胸膛,任他極盡纏綿的淺啄深探。

  別一次就下猛藥,侯競語離開她那飽滿柔軟的唇笑問:「你還好吧?」

  「嗯,當然……」捶了他一記,討厭人在她最不安的時候刺探她心裡的感受,尤其是這男人,她更不想讓他瞧見。

  「那好,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步。」

  「什麼?」他有啥基礎步驟好照本宣科嗎?

  「當然是脫衣服洗澡啊,要不,可能一整晚下來,我們還在這裡說著話。」

  「喔……」范景涓彈彈手指,「唉,你背過身去好不好?」

  「不要。」他拒絕了,像是突然轉性似的。

  「你——」又跟她作對,可惡至極!

  「交給我吧!」說完,侯競語已經解開她襯衫的扣子,那厚實的手掌熨貼著她裸露的胸口。

  她咬住唇,閉上了眼,不敢多看他眼底的情緒,怕自己也被燃燒。

  衣裳一件件的褪去,無聲的喘息加劇,他的唇看順著她身體的曲線頂禮膜拜,溫熱的水染濕兩人的軀體,無措的白玉雙手交錯在他頸後,他侵略性的手掌則大膽撫觸她每一寸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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