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用最後的二十秒告訴你。」容襄芸笑著說:「如果你不出面解決問題,那我就只好把這件事情公諸於世嘍!」
剛剛好秒針走到四,用去了二十秒的時間達成她要的效果。
「我得走了,晚上我九點下班,若是你想通了,請記得通知一下,不然過了九點,我就會把這個消息散佈到大街小巷。」
留下聯絡電話後,揮揮手,她來不打招呼,去不帶走一片雲彩,而於慶隆的臉色,和天空的烏雲有得拼。
惡夢未醒,還持續纏繞,他後悔死了今天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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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飯店前泊車是容襄芸的另一份打工工作,有時候大人物來了,心情好時,會給她好多小費,她樂得當個快樂的打工泊車女。
可是,快樂卻在下雨的情況下,變成了陰霾。
一部急駛而來的車子開太快,地上的積水如天外飛來的橫禍,筆直地噴向她的臉,頓時間,她變成了落湯雞不要緊,好像在地上滾過一圈才叫做糟糕。
她望著那部開過頭的車,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車子緩緩倒車,然後一個穿著細跟鞋的女人跨出車門。
「真不好意思啊,弄得你一身,我沒注意到你站在那裡,把車子開到停車場去吧。」
這是工作,心有不悅還是要笑臉相迎。
「是。」
「這些小費就當是我給你的清洗費吧。」她從皮包裡拿出幾張鈔票。
不知道為什麼,別人的小費她可以拿,這個女人的小費她卻一點都不想接手,遲疑了好久,容襄芸把機會讓給一旁的小弟。
把鑰匙丟給小弟,她笑著對妖嬈女說:「真不好意思,我得要去清洗一下,不能替你服務了。」
「你是故意的嗎?」楊敏玲不滿地提高音量,引來眾人圍觀。
「小姐怎麼會這樣想呢?」她還是陪著笑臉。
「我給你小費你不接受,卻叫別人來開我的車,這不是擺明給我難看?」
「小姐真的是想太多了,這種天氣冷死人了,我這樣會感冒的,我一感冒就不能打工;我家裡還有七十歲的老奶奶,小姐是善心人,應該不會為難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吧?」
眾人都在看好戲,楊敏玲被堵得半句話都吐不出來。
見小弟把車開走了,容襄芸便轉身走向大樓裡的員工更衣室,準備去找乾淨的衣服。沒想到美麗跋扈的楊敏玲卻也緊隨著她後頭,還在沒人的轉角攔住她。
「小姐有事嗎?」
「你存心讓我難堪,信不信我能讓你丟了工作?」
「信。」她笑著響應。
「那你還那麼囂張?」楊敏玲氣憤地吼著。
「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個泊車的小妹,又不是高級白領,我能怎麼囂張呢?」
她發現自己越是笑得自在,楊敏玲就越生氣,難不成她被潑了一身水,還要向她道歉致敬?
這年頭真的是有錢人都很傲,大聲就會贏,受不了!
「小姐,我很冷,你若沒其他事情,請容我失陪。」容襄芸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真要去告狀喔?好怕喔!
怕才怪!
停下腳步,她笑了笑,「我叫容襄芸。」
這世界向來是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喜歡看低下的人被折磨得苟延殘喘,只是她不太明白那有什麼意義?
隨她去吧,她若真要告狀,她怕也沒用的。
今天的她失去打工的興致,只覺得累得想要回家睡個覺。
「如果你跟我道歉,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理。」愛面子的楊敏玲為自己找了個台階。
到底是誰無理啊?真是本末倒置。
過去的她,一定會為了錢低聲下氣,可是今天的她累得不想看人臉色過日子。
「麻煩你去慢慢地做夢,看會不會夢到我向你道歉。」
丟下話,容襄芸頭也不回地離開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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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於『嘀』一聲後開始計資,如不留言請掛斷……」
八點五十五分,於慶隆掙扎到最後,還是撥了電話,可是,卻是得到這樣一個結果,那個跑來撂話的容襄芸,卻給他聽手機語音。
「該死的女人!在玩我嗎……」他對著話筒留言,而且是用吼的。
而手機早關機的容襄芸,早睡到周公的府邸去和他喝茶聊天,哪還記得自己和他的約定。
睡到半夜,她突然驚醒,還滿頭大汗。
「連夢裡都不放過我,真是陰魂不散!」
她夢見於慶隆在她的語音信箱裡大罵,結果就猛然驚醒了過來。
一手抓過了鬧鐘,才發現自己一回到家就蒙頭大睡了,現在已經半夜兩點多,若不是做了惡夢,她還會繼續睡得香甜。
可是腦袋漸漸清醒後,她愣住了!
隔了好久她才慢慢回醒過來,「天哪!我竟然忘記自己講過的話……」
她實在太累了,一早去了學校;上了四堂課之後去情人出租店打工,然後晚上六點到十點去當泊車小妹。
雖然她今天提早離開飯店,可是一整天的霉氣讓她昏了頭,結果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丟到太平洋去了。
她帶著恐懼的心情拿過手機,期許著不要發生如夢境般的事。
但是打開電源,就看見屏幕上有個簡訊符號。
「我竟然把那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最近火氣很大,做事情健忘,還動不動就和人吵架,她怎會變成這樣?
但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她做了個深呼吸後,打開了簡訊,看見裡面的訊息後,她撥了聽取語音信箱的號碼。
「您有一個新留言,從0939XXXXXX傳送過來……」她按照語音的步驟一一照做,結果才接到主訊息,話筒那端就傳來一陣叫罵——
「該死的女人!在玩我嗎?竟敢讓我聽留言,問題你就自己看著辦好了!」
沒了,就這樣沒了,容襄芸握住手機久久不能思考。
「如果於慶隆不管這件事情,那我勢必要和詹亞士『僵』很久!」她越來越恨自己沒事情和人鬥氣,更氣自己突然得了健忘症。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她好幾回都衝動地想要回撥過去,可是,現在是凌晨兩點三十五分,人家應該早早就去見周公了,這時候打去很冒失,恐怕事情沒有解決反而換來一
堆咒罵。
而遠在高級住宅區的這邊,躺在床上的於慶隆握著手機看了N次,可是卻還是沒有任何電話打進來。
「該死的女人,真是整著我玩的樣子!」
他曾幾何時這樣被個女人牽著鼻子走過?答案是沒有!
就因為沒有,所以這口氣他怎麼都很難吞嚥下去。
可是當他想到容襄芸的職業,唇角卻泛起一抹詭譎的笑來。
她既然是出租情人,那麼就是說只要有錢,一切好談,恩愛可以假裝,只要有錢萬事搞定。
「要錢是吧?」他錢多到可以砸死人!
煩心的事一旦定了案,睡蟲也跟著來報到了,他笑著放下手機,任睡蟲侵入他的四肢百骸。
可是小小公寓的這端,容襄芸卻莫名覺得四周陰風陣陣,好像冷風從腳底往上竄,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怎會這樣?」莫名的冷冽讓她覺得納悶。
「一定有人在偷罵我!」聽過這樣一種傳說,有人說自己壞話的時候,自己會不自主地耳朵發癢,不然就是全身發冷。
可是沒有根據。
「算了!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等天亮再做打算了。」她放下手機,翻了個身,讓溫暖的棉被驅散自己一身的寒冷。
可是即使如此,睡蟲還是不來,夜還很漫長,她只得閉上眼睛,靠數羊來幫助自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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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慶隆一來到情人出租店,就看見了貼在門口一張醒目的宣傳海報,上面清楚地寫著——
「本店一切交易合法,買淫勿來!杜絕色情!給你專業演技!包管滿意。」
「真囂張!」可說是大言不慚,滿不滿意,該由顧客來下判斷才對,如果以他一個旁觀者來看,容襄芸就已經不夠資格了。
但是他還是踏進了情人出租店,並旦提出了自己的合作要求。
「請問,這裡可有你覺得滿意的小姐?」尉永繪態度親切地詢問。
「我可以指名嗎?」
「當然可以。」
「容襄芸。」
「襄芸呀!」
「怎麼?有問題嗎?」他看她的臉有點為難,忙問道。
「問題是沒有,只是襄芸是打工的,如果先生你不介意配合她上下課時間,那當然沒問題。」尉永繪繼續說:「如果你覺得有問題,那我可以幫你安排其他的小姐,這裡每個人都很敬業,絕對會做到讓你滿意為止。」
「不必了,我就要容襄芸,是朋友介紹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