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君璽將兩條長長的腿交疊了起來,坐在會客室的小型黑色沙發裡,對板著臉的步曳鈴微笑。
當然,還是那抹被步曳鈴覺得很無恥的笑容。
「當然是我。我們要簽約了,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要簽的,但是你並沒有事先通知我!」步曳鈴毫不客氣地指責道,只希望他快點滾蛋,不要讓她老是胡思亂想。
武君璽只是陡地站了起來,幾個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手。「曳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一直打電話給你,但你不是不在就是有工作,我也打過你的手機,但你的手機根本沒開機。」
步曳鈴退後了好幾步,躲開他的擁抱,沒讓他得逞。
「好吧!這是我的錯,我去拿合約來。」步曳鈴決定速戰速決,又走回辦公桌去拿合的。
當她折回會客室的途中,去送茶的女同事拉住她,興奮地紅著臉問道:「曳鈴,他是誰呀?長得好帥……我的天!」
步曳鈴的反應是冷笑兩聲,然後告訴她,「他不過是個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罷了。」
「咦?」
接著她在同事的吃驚目送下,再度進人會客室。
「這就是合約。」步曳鈴坐下,將東西放在桌上。
武君璽沒有先看合約,倒是一直對她靠了過來。
「喂!你做什麼?」 「做什麼?你又忘了叫我的名字了。」武君璽一面說,一面動作迅速地挪坐到她的身旁。
等步曳鈴回過神來,就發現這個該死的好色男握住了她的手,還用彷彿可以淹死今天下每一個女性同胞的柔情視線注視著她。
「放開我的手。」
「那好,你先叫我的名字。」
在這種情況之下還和她談條件?!步曳鈴只想用穿著高跟鞋的腳狠狠踹他。
「請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辦公場所。」
她可不想到時候被外頭的兩位同事發現,她真的「不小心」踹了他們重要的客戶一腳,那就糟糕了。
但是武君璽向來為所欲為,根本不在乎身處什麼地方,只是一臉興味地問,「那你的意思是說,換個地方就可以了?」
「什麼意思?」什麼叫換個地方就可以?她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換個地方你就肯讓我抱你了嗎?」
此語立刻換來步曳鈴的殺人目光。
「你的腦袋裡就不能夠裝半點別的東西嗎!」她氣不過地說。「整天只想著要用下半身,不累嗎?」更重要的是,他若是老「做」個不停,不怕腎虧嗎?
孰料武君璽聽了竟然朗笑出聲,而且還是抱著肚子笑個不停。
步曳鈴這回可是莫名其妙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
「沒有……哈哈……沒什麼……哈哈哈……」他笑得直掉眼淚,因為他沒有想到,他只是隨便說要抱抱她而已,她就立刻想到床事上去。
真好笑!難道他有這麼好色嗎?
還是說,在她的眼裡,他真的只有「下半身」可用?
「快說,你到底在笑什麼?」步曳鈴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哈哈哈……真的沒什麼……」
步曳鈴只有蹙著眉再度瞪著他,卻發現,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放聲大笑的模樣,樣子真的有些打動了她的心……
咦?動心?!
一發現自己心裡想了什麼.步曳鈴厲聲駁斥,「那怎麼可能!」
武君璽看著她。「你說什麼?」
「沒有!快簽合約吧。」步曳鈴掩飾著臉上活似被抓包的表情,催促他道。
武君璽拿起合約,認真的看了一回,突地由口袋裡掏出一枝筆,在合約條約的最後面加寫了一些字。
步曳鈴好奇不已,卻又強迫自己不能靠他太近。
不一會兒,待合約回到步曳鈴的手上,她才在上面發現了一條用筆加上去的奇怪條約。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眉峰輕蹙地瞧著他道。 武君璽佯裝不解。「什麼?」
「就是這一條,它說我必須要在服裝發表會前一個禮拜都住在波塞頓飯店,這是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只要在模特兒預習台步之前,先借出伸展台,然後等到服裝發表會的前一天佈置要桌椅等道具,發表會當日再擺上細部的裝飾就可以,她根本沒必要進飯店。除非……他這只害蟲根本是別有意圖,否則她實在想不出有必要拿出大筆金錢去住飯店的理由。
不過武君璽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不,這項條約是必要的,因為你們必須配合服裝設計師的要求隨時更改舞台設計才行。」
「是這樣子的嗎?」
「沒錯,就是這樣。」
一想到大筆的飯店住宿費用,步曳鈴頭就疼了。
武君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煩惱,將她手中的合約抽了回來,又在方纔的文字最末補了幾個字。
「費用全部由『凱瑟琳』支付?」步曳鈴念著合約上頭新加的文字驚呼道。
「這是當然了,因為是我們邀請你們來幫忙,理所當然是由我們支付這項費用。」武君璽胸有成竹地道。
飯店是他家的,他要讓誰住進去,任飯店裡的那些高級主管有什麼不滿,都不敢多吭一聲。
「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大方,那我就不客氣了。」步曳鈴說完,頓了一下又道:「對了,在你簽字之前,我還可以加一項條約上去嗎?」
啜著茶,武君璽聳聳肩。「當然可以。」
只要她能到飯店住,讓他天天都能夠「欣賞」到她,他根本不介意她再多加個十項以上的條件上去。
至於跳上她的床或他的床,則不能在限制條件之內。
步曳鈴則是竊笑地道:「那麼就請你加上,不管有什麼的理由,武君璽先生都不可以進人步曳鈴小姐的房間裡。」
聞言,武君璽又是一陣大笑,只不過這次的笑聲囂張至極。
「這不用寫了。」武君璽用極為危險又低沉的聲音魅惑著她道:「因為到時候如果是你邀請我進人你的房間,那我可就進退兩難了。」
步曳鈴則是磨著牙道:「再過一百年,我也不可能會這麼做。」
因此到最後,這項荒唐的條件還是沒有加人合約內。
不過步曳鈴倒是打好如意算盤,等她住進波塞頓飯店,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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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頓」是一個名聞遐邇,且不論是在哪一個地方、哪一個國家,都是濱海而建的國際級大飯店。
而在台灣的波塞頓大飯店,不僅佔地遼闊、建築物高大,更有多達三個可以盡情暢快游泳的地方。第一個乃是與海洋相連的自然海灘;第二個是位於飯店後側的室內海水游泳池;第三個則是位於飯店頂樓的露天游泳池。
這種讓人盡享奢華,卻又相較於其他一般五星飯店的價格,也正是它受到海外旅行家喜愛的地方。
因此,更有一些名門富商花下大筆鈔票,長年在飯店內租下豪華套房,以便出國洽商時可以居住。
坐在游泳池畔的遮陽傘下,武君璽難得沒有女人的於擾,享受了一個下午美好的日光浴。
因為他包下了位於飯店頂樓的露天游泳池,在這廣大空間裡,只有他一個人獨享。
此刻,一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朝他踱了過來。
當他發現這裡只有武君璽一個人時,不由得搖了搖頭,噴噴有聲地道:「你還真是任性,這麼大的游泳他就只有你一個人使用,難道你不覺得很浪費嗎?」
武君璽將墨鏡推至頭上,瞟了駱耀是一眼。
「不會,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浪費。」他揚著濃眉說道。
駱耀是再度搖頭、歎息,並且覺得奇怪。照武君璽這種為所欲為的個性,怎麼沒有把波塞頓集團給搞垮?
駱耀是看到武君璽小腿上未褪的淤傷,問道:「你的小腿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被女人踹的?」
他心想,武君璽這個人從小開始就跟全天下的女人糾纏不清,因此只要一有事,肯定和女人有關。
武君璽習慣性地聳聳肩道:「是女人沒錯。」
但他卻沒有解釋傷是從何而來,只是突然目光閃爍地揚起唇角,像是想起了什麼好事,讓他心情愉快。
「果然。」駱耀是見怪不怪了。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
武君璽可不認為,駱耀是這個工作狂會遠離他的辦公室跑來這裡,只為了問他小腿上的傷是誰踢的。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剛好約了客戶在這裡見面,順便過來看看你還活著嗎?」駱耀是調侃道。
武君璽沒生氣,只是白了他一眼。
「我當然還活著,而且壞人通常都根長命的。」
駱耀是大笑了幾聲。「是嗎?那我看你還是繼續當壞人好了。」
「哦?」
「今天我的辦公室來了三位嬌客,她們指責我,說我把你藏起來了。」提起這件事,駱耀是的臉部表情就有些扭曲。
「三位嬌客?」武君璽猜都不用猜,答案就出來了,「你說的是官家的那三姐妹吧!」
「對,就是追得你到處逃的那三個姐妹。」 武君璽睨了有些幸災樂禍的駱耀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