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希望你是懷著報仇的心娶那個女人。」
樓渠風聳聳肩,又說:「鈺,你是個成年人,該知道把仇恨放在一個當年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身上,是多麼殘忍的事、」
「她已經二十三歲,足夠去替她父母承擔他們所犯下的錯。」宋清鈺撇下話,語意極為不留餘地。
「所以,你才會想娶她。說難聽點,你根本是打定主意要報復她。」
「我從不隱瞞自己的目的,你早就知道了,何必勸我。」宋清鈺淡淡的說,尖銳的眼光卻強烈的說明他欲報復的決心。
「對,我原本是想勸你放棄報復的心。但,現在我終於知道說什麼對你而言都是沒用的,所以,我不想理你了,你好自為之。不過,我替那個女人感到悲哀。」樓渠風蹺起二郎腿。
「那是她應得的,不能怪我。」宋清鈺表面上對著樓渠風說,事實上他是對自己說。不能怪他,誰叫那個女人的父母當初毀了他的家,還讓他惟一的妹妹失蹤,所以,這筆帳理當算在她身上,不然,他的父母
豈不是死不瞑目。
樓渠風雖然不能贊同他所說的,但也沒刻意表明,他可不希望他們多年的友誼全毀在一個女人身上。「你打算怎麼對付她?」這是他所想知道的,也許,他能要那個女人提防點。
聞言,宋清鈺一愣,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過了一會才回道:「我不知道。」是真的,他還沒仔細想這個問題。
「什麼?不知道!」樓渠風聽了相當不敢置信,他瞠眼直瞅著宋清鈺。
「至少我不會讓她太好過。」宋清鈺確定的說。
「鈺,我頭一次聽到有人說想報復,卻不知道如何報復對方。」樓渠風哭笑不得。
宋清鈺沉下臉色,走到一旁的小酒櫃拿出酒,替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喉中的灼燒似那濃濃的仇恨,他告訴自己一定要仔細想想,好好的對付那個許初晴,許文博的女兒。
宋清鈺如是想著,酒愈喝愈多。
樓渠風可以體會他背負著家被毀的悲痛,但也不能以喝酒解痛。「鈺,別喝了。」
宋清鈺抬起眼,眼光異常閃亮,「風,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很久了嗎!」
「我知道。」樓渠風只能這麼說。在這一刻,他宋清鈺是不可能饒過那個女人的。
「一想到他的女兒就要成為我的甕中之物,我就忍不住感到興奮。」
樓渠風站起身,來到他身邊。
「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宋清鈺神情轉為落寞,心裡有種空虛的感覺。報復只能讓仇恨得到發洩,卻不能讓他已逝的雙親復活。
「鈺,你太累了。」長期活在仇恨中,身心當然疲累。
「或許吧,不過等那個女人進門後就會不一樣子。」他迫不及待想娶她了。
樓渠風不由得蹙眉。這樣的宋清鈺太可怕了。
「風,替我通知許文德,說我一個星期後迎娶他的侄女許初晴。」宋清鈺的眸光閃著邪佞。
樓渠風驚駭的脫口道:「鈺,你瘋了,一個星期怎麼可能把婚禮所有的事準備好?」
「那你通知璽,有他助你一臂之力,婚禮的事絕對沒有問題。然後,我要許初晴在婚禮前一天出現在我面前。」
「為什麼?」這根本不合乎傳統。
「我不屑到他們許家,我怕我會衝動的放火把許家給燒了,那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何況,你不覺得禮物自己送上門比較有趣嗎?」宋清鈺突然笑了,笑得很邪。
看來鈺是鐵了心腸,他勸也勸不了。
「鈺,婚禮要怎麼安排?」他大概會想隨便弄弄吧,可以叫對方受辱。
「愈鋪張愈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宋清鈺要結婚了,哈……」
樓渠風吃驚不已。
鈺好似變成了惡魔,他該如何解救他?
不,只要鈺如願的報了仇,一定能從仇恨的深淵中爬起來。但那個女人呢?
她能把鈺加諸在她身上的報復忘掉嗎?
他只希望許初晴是個堅強的女人。
第二章
許初晴根本逃避不了,只好依對方要求前來宋家。
她壓根不明白為什麼宋清鈺要她先搬來,也許他根本是厭惡她厭惡到想把迎她到夫家這段給省了。
望著前方那一棟別墅,她真不知該帶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它,是緊張,抑或苦澀?
不過不管如何,她都必須拿到晶片,絕不能讓宋清鈺有打擊許氏的機會。
許初晴信誓旦旦的想著,當她不自覺的攤開手時,才發現不知何時沁出的汗已濕了整個手心,倏地,她訝異的睜大眸子。
原來她一直很害怕,只是故意不去想它,以為這樣就能忽略來自心中最真實的感受。畢竟,她才二十三歲,對外界涉足不深、她無法想像自己在宋家會過什麼樣日子……
不,她一定可以克服的,只是偷個東西而已,應該難不倒她,就算眼前是龍潭虎穴,她也要勇往直前,不能逃避;更何況,她根本逃避不了。
只要把晶片偷到,她就可以恢復自由身了。
到時候,她又可以和往常一樣,在花心坊工作,和陳姐她們愉快的體驗生活。
所以,她必須得到晶片。
許初晴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她來到別墅大門口。
「許小姐,我帶你進去主屋吧。」說話的是一名年紀約五、六十歲的老翁。
「好,謝謝你。」她提著行李,跟在老翁後頭,她發現他老歸老,身子倒是很健壯,步伐穩健,眼光炯炯有神。
途中,老翁一直保持沉默,許初晴覺得無聊透頂,只好欣賞起周圍的風景。
放眼望去綠意盎然,一棵接一棵的大樹排列著,就像一座小小的森林般。走著走著,一棟造型獨特的別墅出現了,看來猶如一座古堡。
許初晴有些驚訝,這情景分明只有電影裡才會出現。
老翁看她那模樣,不由得暗自使了個不屑的眼色。沒見過世面。
眼前的情景叫她心情飄得好高,連笑容也出現了。也許,她在宋家會過得很好。
她想像著,緊接著不假思索的脫口問道: 「老伯,我該怎麼稱呼你?」她將在這裡住一段時間,總不能連住在這裡的人也不認識吧。
老翁沒有回答,繼續走他的路,就在她以為他沒有聽見時,他倏地出聲,「王伯。」
他的回答讓許初晴錯愕,一時無法反應,半晌,她開口道: 「王伯,以後你叫我小晴就好了。」往後他若是叫她夫人,她可彆扭極了。
王伯突然瞥了她一眼,彷彿她說的話很怪異。
他的舉止使她渾身不自在極了,她懷疑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
他們繼續走了好一會兒後——
「到了。」王伯再度開口。
大門是黑色的,周圍鑲著金邊,十分華麗。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他上前按鈴,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裡面的裝潢徹底讓許初晴大開眼界。
她以為自個的家已經夠華麗了,沒想到是小巫見大巫。眼前有螺旋式的樓梯、金碧輝煌的吊燈、歐洲風味的沙發組合、酒櫃、擺飾……她看得怔住了。
王伯咳了一聲,喚道:「許小姐。」
許初晴回到現實,霹出尷尬的笑,不知要說些什麼。
一個婦人走了出來,來到許初晴身旁,望見她一頭棕紅色的頭髮,頓了下才道:「許小姐,請隨我到你的房間。」說完,她沒等人回應轉身就走。
「等等!」許初晴皺起眉,心想這個婦人不僅語氣異常冷淡,連禮貌也沒有。不過她也不能說些什麼,這裡可不是許家,她能做的,只有提著行李快速跟著她。
途中,走上螺旋式樓梯,穿越了好幾條走廊,繞來繞去的,等走到她的房間,她也忘了剛才走過哪些路。
婦人退下後,許初晴關上房門,望見柔軟的大床,她把行李丟到一旁,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床上一躍——
天,好舒服!
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感到有些困;若是平常,她一定會先好好的把這間房間看個夠,但是因為她今天為了來宋家,忙得沒時間睡午覺,是真的累了,乾脆趁現在小睡一下。
但是,穿這樣睡好不舒服……
許初晴跳下床,把緊身的牛仔褲脫下來,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和底褲便跳上床,夢她的周公去。
然而,進入睡夢中的她,根本不知道方才自己丟褲子的一幕全被監視器拍攝下來。
「嘖嘖嘖,鈺,你未婚妻的腿真是雪白又修長,僅如此,人也長得清麗漂亮,我想,你這次真是報了仇,拐了個這麼姿色動人的俏老婆。」說話的是長相俊朗、身材碩高的男人,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撥開落到額前的黑髮。
宋清鈺一言不發的拿起遙控關掉螢幕,有絲不想讓其他男人看到許初晴睡姿。
「怎麼不繼續看呢?很精采耶。」男人笑著椰榆。
宋清鈺依然不發表意見,冷淡的問:「璽,交給你的事辦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