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真行,找一個沒有經驗的黃毛丫頭來當他的秘書,存心整他嗎?
「難道沒有人教你上班該有上班的樣子?」
「嘎?」鄭宇紗茫然無措的扭著手指,她哪裡不對了?
「你的衣著不適合這裡。」
粉嫩的雙頰像畫上兩道嫣紅的彩霞,她柔弱而不失勇敢的反問:「公司有規定員工的穿著嗎?」眼裡閃過一瞬的失神,邵震更加冷酷的道:「沒有,不過這裡不是酒家。」
「我……」鼓著紅通通的腮幫子,鄭宇紗覺得自己好委屈,她身上這件水藍色的小禮服可是上等的高級品,他怎麼可以說得那麼廉價?
「你最好記住自己是總經理秘書。」
「我有啊!」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為了這份工作,她緊張得好幾天都睡不好,怎麼可能會忘了自己來這裡做什麼?
半晌,邵震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銳利的看著鄭宇紗,那雙純真直率的眼眸像兩潭清澈見底的湖水,沒有任何掩飾。
猝然撇開頭,他一邊往辦公室走去,一邊交代道:「鄭秘書,請你幫我煮一杯咖啡進來。」
望著他消失在辦公室的身影,她無助的喃喃自語,「煮……咖啡?」
媽咪說咖啡因對身體不好,所以她連咖啡是什麼味道都不知道,怎麼煮咖啡?
怔愣了半晌,她終於想到自己可以打電話求救,邵爺爺說過,在這裡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可以找他的秘書幫忙,現在只能希望他的秘書知道怎麼煮咖啡。
* * *
戰戰兢兢的把咖啡端到邵震面前,鄭宇紗充滿期待的看著他,等候他品嚐。這咖啡得來不易,死了她好多腦細胞,不過他卻把咖啡擱在一旁,準備先工作。
「有什麼事嗎?」
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鄭宇紗搖搖頭,指著咖啡,示意他趁熱把咖啡喝了。
「我是問你,公司有什麼事?」
「公司……」在邵震銳利的目光下,她瑟縮的吞了口口水,支支吾吾的硬著頭皮把話擠出來,「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冷冷的挑了挑眉。
「我來不久,公司的事情都還不太清楚,而且也沒有人跟我交接。」鄭宇紗越說越小聲,雖然她搞不清楚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好一個無懈可擊的借口,不過卻印證了一件事,他即將有一個無能的秘書。
「這半個月你都在做些什麼?」
「認識公司。」
「你認識了多少?」
「邵氏集團。囊括航空業、海運業、物流運輸、電子科技,還有……」咬著下唇,鄭宇紗不好意思的一笑,「對不起,我不記得了。」
「你應該搞清楚你的工作內容,而不是專記這些沒有用的東西。」邵震忍不住輕蹙一下眉頭。
「我……沒有人告訴我,我應該做什麼。」邵爺爺雖然有派人幫助她盡快步上工作軌道,可是那個人太忙了,根本沒空理她,只好放著她自生自滅……不是,是自己找事打發時間,所以她就乘機瞭解公司的歷史。
「我會請李特助派人過來協助你,你可以出去了。」他有些不耐的揮揮手。
「喔!」可是鄭宇紗卻依然站在原地,似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嗎?」邵震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太陽穴隱隱抽痛。
「總經理!咖啡冷了就不好喝。」
現在,他的確很需要一杯咖啡幫助他冷靜,否則他真會如那些三姑六婆所言,第一天就請她滾蛋。
拿起咖啡,邵震喝了一口,不過還不到三秒鐘,他狼狽的把咖啡從嘴裡噴了出來,濺濕了襯衫和桌面。
怔了一下,鄭宇紗手忙腳亂的抽取面紙幫他擦拭。
「總經理,對不起,我不知道咖啡還這麼燙。」她愧疚極了,早知道就不要催他,如果喝的是冷咖啡,鐵定不會搞成這副德行。
正當邵震準備出聲阻止她的多管閒事,卻瞥見她若隱若現的酥胸,小巧卻堅挺的玉峰隨著她的移動微微搖晃,晃出一波波誘人的風情,他有些失了神,不過很快就回復過來,冷酷的推開她。
「夠了!」瞪著她,他粗聲粗氣的質問:「你到底會不會煮咖啡?」
「會……會啊!」鄭宇紗不安的看著他,她煮的咖啡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她怕自己記不得,還特地做了筆記。
「你自己喝喝看。」
遲疑半晌,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接著像是被嗆到似的,一直咳個不停,臉上的表情恍如受了什麼驚嚇,我的媽呀!這是什麼可怕的味道?苦中帶著濃烈的甜味……唔!她至少會有一個月不敢碰甜食。
怯怯的看著邵震那張冷冰冰的臉,鄭宇紗小小聲的為自己解釋,「對不起,我聽說……咖啡很苦,所以我想……糖最好多加一點,沒想到會加過頭。」
「以後不要自作聰明。」
「我再重新幫總經理煮一杯。」
「不必了,記住我只喝純咖啡,以後不要再犯錯。」
「不會了,我一定會把它牢牢記下來。」
望著鄭宇紗那張認真的小臉,邵震心裡升起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不過一晃眼,他又回復那個總是無動於衷的邵震,「你可以出去了,還有,把咖啡收走。」
「是,總經理。」她匆匆的收拾桌上的咖啡杯退出辦公室。
揉了揉太陽穴,他往椅背一靠,可惡!老頭子去哪兒子來這個笨秘書?他到底在打什麼兒主意?
* * *
「Secret」堪稱台灣最高級的俱樂部,出入這兒的全都是政商名流,因為在這裡可以找到絕對的隱私,在嚴密的管理制度下,記者無從窺探這裡的一點一滴,就連它幕後的老闆也都是個秘密,除了俱樂部的經理,沒人知道它是上流社會素有「掠情惡少」之稱的四個人邵震、沈亦、嚴泗風、樊子熙合作的結晶,而真正的掌舵者是歌壇偶像巨星沈亦。
隨著嚴泗風、樊子熙、沈亦陸續告別單身生活,邵震便成為各方注目的焦點,尤其是那些名門千金小姐,更是妄想自己能擄獲這個又冷又酷的白馬王子。
「唷!太陽打西邊上來是不是?」沈亦一臉戲謔的跳進邵震對面的椅子。
「一個人跑來這裡喝酒,這不像你哦!」為另外三個空杯子注滿了威士忌,嚴泗風拿起一杯喝了一口,走到邵震左手邊坐下,樊子熙隨後在右手邊也坐了下來。
「你不是到歐洲出差嗎?什麼時候回來?」還是樊子熙最有紳士風度,看到邵震異於平日的行徑,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瞧見。
動也不動,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的酒杯,簡潔有力的應道:「昨天。」
「喝酒也不找我們,你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沒有結婚前,沈亦幾乎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現在除了工作上的指示和裁決,他很少窩在這裡。
「我不想打擾你們。」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沈亦大驚小怪的挑起眉。
「不行嗎?」嚴泗風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體貼難不成是你的專利?」
「不敢!」沈亦連忙舉雙手申訴,「只是阿震獨獨缺了這方面的細胞,等等,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大夥兒公認的事實。」
「你不知道人是會改變,你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樊子熙嘲弄的勾唇一笑,多情浪蕩的花花公子變成愛家的好男人,這種事沒發生之前,誰會相信?
沈亦突然瞪大眼睛,饒富興味的看著邵震,「你不會也陷進愛情的漩渦吧!」
「無聊!」邵震終於冷冷的抬眼一瞧,不過還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長聲一歎,沈亦涼涼的道:「你們看看他那個死德行,會改變?難哦!」
「我好像也這麼說過你哦!」樊子熙笑著道。
「喂!我已經痛改前非了,你不要老拿我當例子嘛!」沈亦孩子氣的嘟起了嘴巴,「想當初,阿泗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啊!」
「不要扯到我頭上來哦!」嚴泗風大聲抗議。
「老婆又沒跟來,你緊張什麼?」沈亦嗤之以鼻的白了嚴泗風一眼。
「我哪有?」他說得有氣無力,聽起來心虛極了。
「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你愛慘了方影,她又那麼強悍,她會把你吃得死死的,爬到你的頭頂上撒野,我們可以理解。」沈亦訕笑道。
「好了啦!五十步笑百步,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樣。」樊子熙一臉調侃的道。
張著嘴,沈亦掙扎了半晌擠不出一句話反駁,最後只能摸了摸鼻子,把嘴巴閉起來,嚴泗風見狀,笑得下巴都快掉下來。
「阿震,是不是有什麼事困擾你?說出來聽聽,我們可以替你出主意。」樊子熙關心的看著邵震。「就是啊!」沈亦忍不住借此機會抱怨一下邵震討人厭的死個性,「別老像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說,你還沒憋出病,我們都已經發瘋了。」
動了一下,邵震懶洋洋的道:「沒什麼,只是跟老頭子起了一點小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