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衣一愣,「柳師師?你是說……」
「皇上之所以會下這道聖旨是因為柳師師失蹤了,所以只要你把柳師師找回來就可以洗清容哥哥的罪名。小若,你願意去嗎?」
楚若衣有些猶豫,因為柳師師和諸葛容若拜過堂,柳師師一回來,她就立刻矮人一截、成了小妾,還得和柳師師分享諸葛容若;但,柳師師不回來的話,諸葛容若勢必難逃此劫。
這該怎麼辦呢?救容哥哥吧!只要可以救容哥哥,就算得和別的女人分享他,又有什麼關係?
再說……她有一堆寶貝可以幫她,說不定柳師師回來不到一天,就會逃之天天。
想著,地用力點頭。 「好!——去南宮大哥那兒把柳師師師帶回來,屆時看耶些壞蛋要怎麼害你!第二件事呢?」
諸葛容若輕撫著她俏麗脫俗的美麗臉龐,愛憐地吻了吻她,「第二件事,如果容哥哥真的回不來,而你又找不到柳師師,又或者柳師師不願意回來,那麼你就回敦煌去吧!只有你回敦煌容哥哥才能放心,否則容哥哥就算死了,也會……」
不等他把話說完,楚若衣已將他撲倒在床,一邊哭、一邊胡亂親著他,「不許、不許、不許!你不許說這種話,你一定要回來,我也一定不回敦煌,要回去,我們一起回去。」
諸葛容若了然一笑,知道小丫頭是不可能答應這件事了。
「好!你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回敦煌。」
聽見他的話,楚若衣不由得開心起來:她捧著他的臉,幾分嬌羞幾分哀求地說著:「容哥哥,我要你愛我。」
「現在?」
「恩!就是現在。」
諸葛容若不再說話,他解下衣衫,重新和楚若衣滾倒在床上,重新教起他的小妻子,一次次、一回回,從床楊纏綿到案桌,又從案桌纏綿到椅子上;從黑暗暗的黎明,到露出魚肚白的破曉,兩人始終沉浸在男歡女愛的極致歡愉中,捨不得分開,連話都捨不得說,生伯會浪費了有限的寶貴時間。
可天終究還是亮了,當第一道曙光射進屋內,諸葛容若起身更衣時,楚若衣仍眷戀不捨地看著他,看著她最愛的容哥哥。
是啊!她最愛他了,她最愛這樣看他了,她覺得這世界上最賞心悅目的就是他,她要把他的模樣深深刻在心中,永遠永遠都不忘記。
她定定地看著俊美如天人的諸葛容若。
只見他眸似明星,劍眉挺拔,膚如凝脂,領如蝤躋,如瑤林瓊樹神姿高雅,雖松風水月不足以比其清華,似仙露明珠又豈能方其郎潤?
他新換上的一襲雪白衣衫,衣帶飄散在腰際,隨意以一條銀色髮帶束著的長髮,則襯得他溫文儒雅,神儀明秀,如圭如璧,赫兮晅兮,教人一見忘俗,再見忘神,三見則鍾情難以自己。
不過最令楚若衣心折的並非諸葛容若俊美無儔的好看面容,也不是他湛然若神的雍容氣度,而是他身上那種安定閒逸、處窮而能安其樂的氣質,那種泰山崩於前猶能面不改色的冷靜鎮定,以及他那寬大仁厚、斯文穩重的脾氣與個性:好像所有的事都能放心地交給他,再大的困難到了他手裡都能迎刃而解。
是啊!她相信不管有多大的困難,他都能順利解決,都能平安回來!
「容哥哥!」
已經定到門邊的諸葛容若停了下來,背對著楚若衣,「什麼事?」
楚若衣從衣服裡掏出一塊玉珮,走到諸葛容若身邊。「這是九鳳塊,給你!」
諸葛容若回過身來,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芒,「九鳳塊?」
「是!這九鳳塊從小和我形影不離,見了九鳳塊就好比見了我,所以容哥哥,
你拿著九鳳塊就像小若陪著你一樣。」
諸葛容若接過九鳳塊放進懷中,「還有事嗎?」
她踮起腳尖親了親他,「有!小若答應你,我一定會把柳師師找回來的,我一定會去救你的,所以你也要答應我,一定要回來喔!」
諸葛容若慎重地點點頭,揚臂抱了抱楚若衣,將她矯美可愛的模樣深深印在腦海裡。
「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
接著,他轉身毫不猶豫地跨入清晨的陽光中,將楚若衣獨自留在他們成親只有一天的新房裡。
第六章
陰暗暗、濕冷冷的牢房裡,諸葛容若閉目盤坐,猶如老僧入定;他的衣衫一如離家前潔白無瑕、一塵不染,而他的人也依舊氣定神閒、瀟灑自在,彷彿這黑暗的牢房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這時幾條人影來到諸葛容若的牢房前,那些人赫然是諸葛青與他的幾名隨從。
「把牢門打開!」
「是!」牢門打開,諸葛青踏了進去,微笑地看著閉目養神的諸葛容若。
「放眼整個大周國,也只有二哥才有這種修養,臨危不亂、處變不驚,即使身處困頓,依然神色自若、面色不改。」
諸葛容若動也不動,根本懶得理他。
諸葛青絲毫不以為意,笑笑地道:「咱們是親兄弟,親兄弟竟落得在牢裡相見,如果先帝知道了一定很難過。」
諸葛容若冷冷一哼,緩緩睜開眼睛,「先帝如果知道咱們兄弟竟然互扯後腿、互相陷害,我想,他會更難過吧?」
諸葛青一笑,打開折扇瘺起風來,「別這麼說,什麼陷害不陷害的?咱們倆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再說,我們都是為了大周國的將來而努力,又哪能說是陷害?」
「是嗎?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需要拐彎抹角。」
「既然二哥都這麼爽快了,那小弟就不客氣了。來人啊,把東西擺好。」
只見三名侍衛立即走了進來,一人搬了張小桌子,一人準備了文房四寶,還有
另外一人捧了盞琉璃瓦燈隨侍在側。
見狀,諸葛容若眉頭一擰,「這是在做什麼?」
諸葛青一拱手,「既然二哥說過不能說,那麼用寫的總可以吧?」
「寫?你要我寫什麼?」
「當然是寫下九龍策的內容。二哥一向喜好讀書,而且什麼書都讀,像九龍策這種書,二哥一定是非看不可。既然二哥說不能給、也不能講,那就用寫的吧!這總不違背先帝的遺命吧?」
諸葛容若眼睛一瞇,「老四,你知道九龍策是做什麼用的嗎?」
「不知道,還望二哥相告。」
「既然不知道,你為何還處心積慮想得到?」
「這書是給皇上的,我不過是幫皇上要回來罷了!」
「皇上年紀還小,九龍策對他來說暫時用不著。」
「暫時用不著?這麼說二哥還是不願意羅?」
「不是不願意,而是皇上現在還用不著也用不上。」
「既然二哥敬酒不吃想吃罰酒,那就休怪小弟不客氣了。」
諸葛青頭一偏,幾名侍衛立刻退下,換上另一批身穿黑衣的漢子。
「好好招呼我二哥,讓他不要如此放肆、目中無人。」
諸葛容若眼睛一瞪,「老四,你敢!」
諸葛青哈哈大笑,「有什麼不敢?同是皇親國戚,你都可以謀殺妻子,我不過打你幾拳,這又有什麼不行了?再說,收押在天牢的罪犯本來就是可以動刑審問的,這可是你親自訂下的律法,你沒忘吧?上!」
話聲剛落,那群黑衣人宛如餓虎撲羊般街上前,對著諸葛容若一陣拳打腳踢。諸葛容若雖然極力抵擋,但一來對方人多,二來他根本不會武功,因此從頭到尾就只有挨打的份。
只見諸葛容若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這時,一道女子的嬌斥聲突地傳來——
「住手!安親王,你越來越大膽了,居然連攝政王也敢打?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諸葛青一愣,連忙使眼色叫他的手下住手,同時往地上一跪。
「參見太后,願太后干歲干歲千千歲!」
燕寧太后周憐星理都懶得理諸葛青,一踏進牢房便直奔諸葛容若,將諸葛容若抱進懷中。
「容弟,容弟,你怎麼啦?」
諸葛容若睜開被打腫的眼睛看了她一眼,隨即暈死過去。
周憐星大驚失色,「快來人啊!快把容弟帶到寢宮,命太醫好生醫治。」
「遵旨!」
親親熱熱地湊在南宮無咎身邊,眼巴巴地看著他在畫上題詩蓋印,楚若衣像只小麻雀,嘰嘰喳喳地道:「南宮大哥,你和大姊這麼久沒見了,你怎麼還把大姊的樣子記得這麼清楚啊?」
南宮無咎輕輕拿起畫,小心翼翼地吹著未干的墨漬,「你大姊的形影深印我心,我怎麼可能會忘了她呢?不管過了多久,我永遠都記得她的樣子。」
楚若衣托著香腮,看著畫上栩栩如生的楚鳳衣。
「是嗎?即使她變老、變醜了,你也都記著她?」
「不只記著她,我一直都愛著她。」
楚若衣滿臉的不以為然,「是嗎?既然你這麼愛大姊,為什麼你當初要背叛大姊,傷大姊的心呢?」
南宮無咎神情一黯,「那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