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這麼倒霉,老是遇到錯誤的男人,丁一秀把她當兄弟,文征才把她當成當大官的快捷方式嗎?
「妳高不高興?」他還問得很期待。
李世燕只覺得一股濃重的失落感湧上,驀然間她覺得好難過。緩緩的搖頭,她再邁出一步,失落的難受加劇。
她想起娘,雖然娘也是江湖上的俠女,卻愛上私自出宮的父皇,然後不顧一切追進宮當上貴妃,生下了她。結果如何呢?父皇並不愛娘。
娘就這麼日復一日的在寢宮期待父皇來到,每次一失望,就哀怨的瞅著她,喃喃自語為什麼她不是男孩,如果她是男孩就能夠得到父皇的歡心,那麼父皇就會常常來看她們了。
再走一步,酸楚湧上鼻腔,眼眶熱了起來……
所以她穿上男裝,在皇宮裡穿梭,一心一意扮演皇子的角色,就連皇兄、皇弟都以為她是其中一個兄弟,現在的皇上更是叫她「皇兄」長達四年。這樣的手足之情,真是諷刺。
所以她出宮了,追隨著娘在江湖上的故人歷練,臨走那夜只有娘送她,父皇沒來送別,兄弟也無一人到,她就這麼孤單的一個人獨上江湖路。
再一步,腳步沉重,熱淚淌落……
她最不該在白雲山莊遇見丁一秀,然後愛上他、追著他跑,還自以為聰明的跟他結拜做兄弟增加感情,慫恿他上京考武狀元,結果呢……他在大婚那夜逃了,沒掀她的蓋頭,沒瞧見她就是他的燕弟。
「燕,為什麼哭了?」
她哭倒在文征才的懷中,淚如雨下。
再一次相逢是她的計劃,因為丁一秀都不來找她,所以只好由她去找他。誰料丁一秀竟把文征才當姑娘,心疼他、憐惜他,就連她穿上女裝、畫上青黛,丁一秀都還不認為她是女的。
女人走到如此地步,還不可悲?
文征才問丁一秀,能不能把她當妻子,丁一秀竟問可不可以不要?
哈,多諷刺,她都說了喜歡丁一秀,他竟然不要。
而且他要當爹了,他終究有了喜歡的女人,並讓那女人為他懷孕生子,而那個女人不是她。她的情、她的愛、她多年的青春,就這麼毀了。
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她?
「燕,妳到底怎麼了?」文征才抱著慟哭的她焦急的問,不過才走幾步而已,有必要高興到這樣嗎?
可是她臉色悲苦,不像喜極而泣。
「我問你……」她淚眼迷濛,哽咽的問:「你真真實實的告訴我,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女人?」
「當然不是。」他立即否認。
「你認為,以後還會有男人喜歡我嗎?」為什麼她不相信他說的話,總覺得他又在花言巧語?
「當然,妳有妳的優點,以後一定會出現某個懂得欣賞妳優點的男人……」
「我的優點是什麼?」
「妳堅強、固執,為朋友兩肋插刀,為百姓伸張正義,妳善良、心地好,只是嘴巴壞了一點……」
「是真的嗎?」李世燕不敢相信他會看見。
「真的。」他很篤定。
「你喜歡我的優點嗎?」她屏息的問,彷彿聽到否定的答案就會因此窒息。
「喜……歡。」文征才輕語,心跳幾乎停止。
「證明給我看。」
他伸舌濕潤著乾燥的嘴唇,「怎麼證明?」
「要我。」
第八章
鄧巧雲非常開心的吃著文征才順便幫她煮的晚飯。
她一向吃得很慢,因為她一邊吃、一邊胡思亂想,想到高興時還會忘了吃飯。就像現在,她只要想到文征才的那個女人吃了她的七步斷腸散,心情一定非常沮喪、傷心不說,更有可能尋死尋活,她就丟下飯碗手舞足蹈起來。
哈!這樣才叫斷腸,文征才一定很傷腦筋吧?
咦?怎麼突然有兩把劍抵在她的脖子上?
「妳就是鄧巧雲鄧姑娘?」
是文征才的女人。怎麼回事,她沒有吃下她的七步斷腸散嗎?
緩緩的轉頭,鄧巧雲卻看到這個文征才稱作「燕」的女人淚眼滂沱,不像沒被她害到的樣子。
「我是。」她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麼妳有讓人發情的藥嗎?」
她當然有,不過這女人拿來幹什麼?該不會要用在她的男人身上?這會不會太多此一舉。
不過鄧巧雲還是點頭表示有。
「給我。」李世燕伸出手。
她一向大方,不但會給而且還會多給,不過也要給得有價值。「妳需要嗎?那個文征才不行哦?」有可能,那男人雖然是男人,可是長得很像女人,說不定沒有那方面的慾望。對,絕對是這樣,既然如此,她當然要盡力幫忙。「好,我給妳最好的藥。」挪開李世燕的雙劍,她熱心的搜索藥櫃,「記得是放在這裡,怎麼不見了?」上次特地配給丁丁和當當生小孩後,就放到哪裡去了呢?
「快點。」李世燕忍不住催促,心頭的鬱悶是這麼強大,她想要發洩,她要證明自己不是沒有人要的。
她的理智早已經消失殆盡,只要能夠祛除心中不快,只要能夠讓她忘記傷心事,忘了那個該死的丁一秀,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找到了,在這裡。」鄧巧雲興奮得拿著一個黑色小瓶子衝向她,「有了這個,保證不行也會變成很行。」
李世燕搶過來,根本不想理會鄧巧雲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這怎麼用?」
「用吃的,一次吃一粒……」話還沒有說完,李世燕已經遠去,鄧巧雲不以為然地搖頭,「幹嘛這麼急,不是有一輩子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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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妳要想清楚,不要衝動,這種事情做了,後果不是一、兩天就能夠解決的。」手腳被綁起來的文征才恐懼地看著她打開那黑色瓶子的瓶蓋,
李世燕疑惑的搖晃著瓶子,「怎麼會是藥水?那鄧姑娘是不是搞錯了?」
搞錯?
文征才臉色發白。太有可能了,什麼七步成詩散就是胡說八道,吃了以後她個性變得比平常更極端、更愛哭,做事也比乎常更恐怖。
這個鄧巧雲根本不是迷仙,是糊塗鬼。
「公主,那可能不是妳想要的藥,今天晚上就算了吧!」他可不想喝下藥效不明的藥水,誰知道後果如何。
「不行。」她堅定的掐住他的下巴,「你敢不要我,你敢看不起我,我就讓你要我,要到你欲罷不能。」
聽,哪個正常女人會說出這樣的話,她根本已經昏頭了。
「公主!」他再三強調她的身份,希望她恢復一些理智,「這種事情不可以勉強,妳會受傷的。」
「行走江湖多年,受傷根本是小事。」李世燕哼一聲,硬是把藥水往他嘴巴裡灌,用力的灌,毫不留情。
咳咳咳!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鹹?文征才暗暗叫苦。
如果是春藥也就罷了,但如果是毒藥……嗚,他可不想這麼早死。
不過一會兒時間,小瓶子裡面的藥水已經被他喝個精光。
李世燕把瓶子隨便往旁邊一丟,然後氣息濁重的看著文征才。「如何?有沒有感覺?」
他只覺得冷汗涔涔,心驚膽戰。
不知道這個東西的藥效會不會很快發作?發作起來,又會是什麼樣子?
「怎樣?到底有什麼感覺?」
恐怖!熱氣從四肢逐漸向腹部集中,讓他口乾舌燥,公主在他的眼中突然變得美若天仙。誇張的是,他似乎有了某種法力,竟然能夠看到她重重衣服下玲瓏有致的身軀,更過分的是他竟然因此血脈僨張。
這個真的是……春藥,他確定。該死的鄧巧雲,該對的不對,該錯的不錯。
趁他還有理智之前,他一定要說:「燕,快走,離我越遠越好,我現在已經沒有把握可以不對妳做出非禮的事。」
李世燕笑得很得意,「很好,我就是要你失去控制。」
「妳……妳會後悔……」他咬牙,極力忍耐,幸好有繩子綁住他的手腳,不然他一定控制不了自己而撲倒她。
「會嗎?」她呵呵直笑,「再糟也不會比現在糟。」她竟然抽出劍砍斷縛住他手腳的繩子。
這叫作火上添油、煽風點火,簡直是趕鴨子上架,催促壞人做壞事,慫恿強盜去搶人。
「妳一定會後悔的……」他咬牙,堅持住最後一絲理智。
結果她不領情,還大聲的笑,「那可多了,你說的是哪一樁?」言下之意似乎不把他看在眼裡。
這口氣怎麼忍得下去,乾脆把她撲倒!他最後一次徵詢她的意見:「我今晚會把妳要得筋疲力盡。」
她不但添火,現在還加辣。「你行嗎?吹牛也要適可而止。」
他怒吼一聲,決定了,這一夜定要她後悔莫及,這一次定要她對他另眼相看,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她身體力行,親自體會他有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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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間外頭,鄧巧雲用口水沾濕手指戳開紙糊的窗戶,然後湊近眼睛往裡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