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看戲與看人
這個系列總算完成了,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但是我知道,未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我,不過先讓我喘口氣。
回想寫這系列,可真是多災多難,預想許多故事,到最後又推翻,總覺得原先的故事不好。
不過這系列的最後一本,我覺得還算OK,就希望看倌們看了也滿意囉!
話說我正寫得如火如茶的那天,突然接到朋友的一通電話--
(喂,還記不記得明天要看戲?)
看戲?看什麼戲?腦子裡裝了漿糊,根本想不起來。
(魏征與李世民呀!)
這部戲我有印象,因為讀過大陸老師陳亞先的劇本,可是我記得我上次跟她說的似乎是要去看「牡丹亭」吧?
不管了,既然她說有就有,就決定去了。
真是不錯,國光劇團的票,托同行某位博士級老師的幫忙,打的折數比別人都還高,我第一次用這麼平民的價格買到國家劇院一樓的位子,真是好不快活。
等到進去,更令我咋舌,這是怎麼了?全部客滿!這齣戲當真……這麼好?
我朋友聳肩表示不知道,還告訴我某位戲友已經先看過了,其中李世民與魏征有曖昧的情節。
不會吧?少年帝王和年近五十的糟老頭子,那畫面想起來就覺得不搭。
不過,或許這齣戲的魏征扮相年輕,我就帶著期待的心情給它看下去了。
果然在第二幕,李世民帶著魏征游春郊,百般暗示,還說:「愛卿,愛卿,你可知我心?」
嘎,我那一排戲友全部笑得合不攏嘴。
那畫面與對白極盡曖昧,真不曉得這導演和編劇是怎生想的?
到了中場休息,我終於知道答案。翻著戲友買來的精美節目表,我看到導演說他希望李世民與魏征有戀愛的感覺,哇哩咧!原來是故意的,還說這樣才能表現君臣情深--呵呵,在我看來,可不只這樣,我想像力豐富嘛!
劇情不是重點,我想講的是劇場看戲的道德問題。你相信嗎?在國家劇院裡看戲,竟然有人不關機,看戲看到一半,手機就響起來,然後那位隔壁的隔壁的老先生還在東看西看,我多想大叫:就是你啦!
當他終於領悟到是他時,他開始摸起他的背袋,摸了足足有三分鐘之久,他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瞪他?他終於拿出手機,還看著它響足足有一分鐘,似乎是在想:這手機是他的嗎?真是令人火大!
然後我後面坐了一排歐裡桑,顯然很喜歡看戲,也對戲有一些瞭解,所以頻頻大聲對旁邊的人解釋--
「這個皇帝知道自己錯了,他很後悔,也很悲傷……」
拜託,我們不是傻子,大家也下是白癡,我們看得懂好不好,吵死了!
旁邊的戲友湊過來說:「這不合理,皇后焉能上金鑾寶殿勸皇帝?」
有質疑,沒關係,戲後我們再來討論這劇本的不合宜處,不用在這看戲的當兒討論吧?我可不想當噪音的音源。
所以我奉勸大家,不管是看戲或看電影,都請關掉你的手機,或轉為震動;另外,請勿自作聰明的當旁白解說。
不過,今天很高興在戲院遇到一個久末見面的朋友,她告訴我她在新竹開漫畫出租店,不過我更興奮的是她告訴我,這系列的第一本《太后下嫁》出租率很高,頗受好評。
一個好的開始,對不?真是開心哪!
楔子
「不用親眼目睹就知道長公主不是奇醜就是個性太差,所以大婚當夜才會被駙馬拋棄,呵呵呵……」美少年醺醺然的傻笑。
酒後吐真言,再加上美女環繞、天仙樓如夢似幻的佈置催效,他更忍不住多言:「我看哪,那群海盜綁了她一定很後悔,說不定已經把她丟下海或扔在無人的小島,根本不用救了。」
花娘們不清楚他講的是什麼,反正小爺笑,她們也跟著笑就對了;況且這小爺美得過火,笑得比花還艷,身為女人怎能笑得比他難看?
來,大家來比比看,誰笑得最美?
呵呵……哈哈哈……嘻……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
砰!
某人很不識相的拍著他的桌子,然後很自動的在他面前坐下來,用想殺人的眼光瞪他,瞪得他毛骨悚然。
「你……你誰呀?」他不服氣的詰問面前英氣逼人的年輕人,「你可知道我是誰?」他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喔,誰惹惱了他,誰就吃不完兜著走。
年輕人斜眼看他,「狗屎。」
什麼?
這下換他拍桌而起,「我文征才豈可容你這般謾罵?說,你是啥角色,本官定要治死你!」
年輕人的反應是抽出腰間雙劍,閃電般的左右架在他脖子上。
他心跳乍停--沒天理,光天化日下公然行兇,誰來救救他呀?
花娘們尖叫,瞬間逃竄一空。
求救無人,只得自救。他吞了吞口水,「大、大俠……」
年輕人眼睛一瞇,「馬屁。」
為了命,要他拍多少馬屁都行,「你我素無冤仇……」
「剛剛結了。」
咦?他不明白,剛剛他做了什麼嗎?
年輕人嘴角上揚,「我在海上或者是小島上等太久了,所以親自前來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雖然聽不大明白,但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文征才,這一路上你玩得可高興?」年輕人用劍打他巴掌,再用腳踹他屁股,然後踩著他的背恨恨的道:「敢耽誤本公主的好事,你最好覺悟,得用你一生來賠。」
他……不對!她是公主?
苦也。
果然是皇家人,做事不但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還都很過分。
不過他也沒說錯--公主確實長得不怎麼樣,個性更是好不到哪裡去。
第一章
十天後 白雲山莊外的知心酒鋪
好不容易天色暗了,客人也都散了,她們乾姐妹倆才能收了鋪子,由著文征才和三胞胎攪和去,她們秉燭促膝長談。
夜涼如水,燭光如豆。
李芝芯犀利的目光瞧見義妹李世燕臉上的落寞。歲月幽幽而過,她們倆仍不能讓往事隨風而逝,情是刀、愛是劍,刻得她們傷痕斑斑,血流不止。
「還想他?」李芝芯輕問。
李世燕無語,只是一臉苦澀。這幾年來,她特意在南方到處遊蕩,原以為忘得了、放得下,豈料卻是一日比一日相思成狂。
「仍愛他?」
愛?
曾經傾心他的英雄氣概、行俠仗義的風範,所以死皮賴臉跟定他,硬是要與他結拜、稱兄道弟,最後甚至逼他承諾下--如果她是女的,他就娶她。
結果……嗯哼!
她破了個酒罈封口,抓起來就喝。
李芝芯也不阻止,靜靜看著,輕輕開口:「丁一秀來了一趟白雲山莊。」
李世燕沒啥反應,兀自喝著,顯然早就知道。
「但他又走了,帶走白家大少爺白伯豪。」
那姓白的雜碎早該一刀砍死,虧得他還帶在身邊調教,真是自找麻煩,也害得她南北奔波。
「妳打算怎麼辦?再追著他跑?」
她放下酒罈,沉重一歎,「我想見他。」
「用什麼身份見?」李芝芯質問,「公主,還是他的義弟燕南飛?」
李世燕眼睛空茫,望向遙遠的彼方,似乎慢慢想起了流浪數年終於下的決定。
「我想討厭他,我想他厭惡我。」
「燕?」李芝芯動容,同是情場失意人,怎會不知下這種決定的斷腸滋味。她紅了眼眶,淚水凝聚,「苦了妳。」
「妳也辛苦。」她扯動嘴角,霧了雙眼,「他會見到燕南飛,然後是李世燕。」
李芝芯拍拍她的手,「天涯何處無芳草,忘了他,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這話由妳來說,一點都沒有說服力。」
可不是?兩個癡情種,傻得死心塌地,為了愛護草原中的一枝草,不惜一切,即使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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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珍州
湛藍湖水,涼風徐徐,一葉扁舟,隨著風飄呀晃的。
殺風景的作嘔聲來自美少年嘴裡,只見他孱弱的倚在船邊,往湖裡大吐特吐。
吐得湖水翻攪--別誤會,不是他吐得特多,是魚兒爭食得厲害。夠噁心吧?
她李世燕,也是燕南飛,仍舊平靜著那張臉,英姿勃發的站在船首,任由湖風吹得她衣袂飄飄,宛如天仙下凡。
「奇怪,都飄了這麼多天了,怎麼不來搶?」虧她特地穿得金光閃閃、貴氣十足,這湖中肆虐的水寇都瞎了眼嗎?竟沒瞧見她這只上門的肥羊。
「公……公主?」文征才慘兮兮的、幾乎是用爬的來到她旁邊,「我們什麼時候著陸?我……我快死了。」再不上陸地,他就要成仙了。
她也不是鐵石心腸,只不過是看這個遊戲人間的美少年很不順眼--竟敢放著她的大事不辦,在花樓開心喝酒調情,活該吐死啦!
「你求龍神快點出動水寇來搶劫吧!」她哼一聲。
「我已經求好幾天了。」可惜龍神不可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