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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六月

  想到這他又想笑自己了,上一回宴會上的糗事,一夜之間他沒能弄清那女人的底細那還有話說,可小詩,他和她相處了兩個月,竟也對她一無所知,就只知道她的暱稱,還有她和她母親的事。

  原本他可以要旭幫忙,但,旭為了調查他這陣子所遭逢的怪事就忙翻天了,他又怎麼好意思拿自己的兒女私情煩他呢?

  因此,他只能獨自站在這裡擔心著急,一點辦法都沒有!小詩,妳到底跑到哪去了?長長的髮絲隨著風飄動,他的心也隨著風擺盪著。

  看了自己長髮一眼,想到小詩對這長髮的愛不釋手,他的心又開始躁動了,他曾承諾要把這頭長發送給她,但是現在呢?

  唉!他重重的歎一口氣。就算現在找到小詩那又如何?事情還沒處理完,他一樣身處危險之中,小詩跟著他還是沒有安全可言,雖然他眼睛已恢復了光明,但誰能保證上次的事件不會再次出現?

  他相信,他和小詩會廝守一輩子的。

  「小子,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楚龍盛拍了下他的肩。

  「爸!」楚曜給他一個苦笑,「沒什麼,只是有點煩心,所以來這散散心。」

  「知子莫若父,你在想什麼,爸怎會不知道。你很愛那個叫小詩的女人?」所有的事,他都聽昊說過了,這陣子也真難為曜了。

  楚曜搖搖頭,對於父親知道這事一點也不感到訝異,因為他有一群「關心」他的兄弟。

  「不只是很愛,我根本不能失去她。」對於父親,他從來不隱瞞什麼。

  「那爸爸有希望抱到孫子嘍?」楚龍盛笑開了。

  他歎了一口氣,「但我卻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再見到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更何況他連她長得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只有掌間殘留的感覺。

  「放心吧,你一定會找到她的,如果找不到,爸也會幫你,我可不要我的抱孫夢泡湯。」

  「爸,謝謝你。」

  「傻孩子,你和昊都是爸引以為傲的孩子,說什麼謝謝呢,難道你和爸還生疏嗎?」楚龍盛裝作氣憤,「不管將來如何,你都是爸的好兒子。」

  「爸,你說到哪裡了,我當然永遠是你的好兒子。」他總覺得爸話中有話,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我只是隨口說說,你的眼睛才剛恢復,要好好休息,暗影的事還沒解決,你還是得留神,至於兒女情長,總得等雨過天青再說吧。」望著曜,不知曜的個性到底像誰,在他冷靜的外表下,其實有一顆熱情的心。

  「嗯,我知道了。」楚曜對他點頭。

  「還有昊那小子,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麼,這孩子越來越管不住了。」兩邊都是兒子,最近為了曜的事,他都沒有時間注意昊。

  楚曜笑了一聲,「昊長大了,總不能每件事都管著,要不他會覺得你這個老爸很不開明哦。」

  「是啊,你們都長大了,有時候都不知道你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尤其是昊那孩子,永遠像長不大似的。」楚龍盛罵著,口氣卻充滿溺愛。

  「爸,別這麼說,你也年少輕狂過,相信昊再野,也總有定下來的一天,你放心吧!」他幫著弟弟說話。

  「嗯!」楚龍盛只能點頭,他深知兒孫自有兒孫福,但天下父母心,哪個為人父母的不是這樣的?「好了,我也不多說,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好。」楚曜頷首,注視著父親走遠。「可以出來了!」他對著藏在門邊的人道。

  楚昊這才慢慢的從門柱後走出來,「為什麼我總覺得我的行蹤總躲不過你的眼睛,連偷聽也被你捉個正著?不好玩!」他抱怨著。

  「因為越想躲藏的人,往往越容易露出馬腳。」楚曜回答,這也是為什麼任何事情都難逃他法眼。

  「我又不是馬,怎會露出馬腳?你應該稱之為美腿。」楚昊一臉玩笑。

  楚曜聞言一笑,「你又不是美人,怎能稱為美腿?」

  「我的確不是美人,但我是美男子,如何?」他從容的回答。

  此話惹得楚曜更是狂笑不已。昊真是大言不慚,自大的傢伙!

  「算了,不和你扯這些了,我來是有問題要問你。」聽著兄長的笑聲,他頓時覺得有點刺耳。

  「什麼事?」楚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可是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不恥下問,今天竟說有事要問他,有詐,小心提防。

  「你不要一臉像外星人來訪的樣子好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天才如他就不能有事發問嗎?

  「我是不想,但這種事對我來說,簡直比外星人來訪還要不可思議!」楚曜也不客氣的糗他。

  「算了!我不問了。」楚昊揮揮手,打算放棄。

  「好啦,不逗你了,到底是什麼事困擾我們的天才啊?」楚曜拉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離去。

  「我……」一時之間他真的有點難以啟齒。

  「我等著你問。」楚曜叉著手等著。

  算了,豁出去了。「你知道女孩子比較喜歡男孩子送她什麼?」他看著兄長,對答案充滿著期待。

  誰知道卻又引來楚曜一陣大笑。原來昊這小子是有了心上人了。

  「你不回答就算了,笑什麼?」他話裡夾帶著怒氣。這問題有這麼好笑嗎?

  「花!」楚曜給他一個答案。

  誰知楚昊更怒。「我送過了,但她竟把我送的花丟到垃圾桶,我……」他臉上充滿了無可奈何。

  楚曜的笑聲更大了。昊送花給女孩子?更好笑的是,還碰了一鼻子灰,這真是奇聞。

  「那我就不知道能送什麼了,總不能把你當成禮物送她吧?」他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哥,謝謝你!」他往他臉上啵了一大下,接著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楚曜則是撫著臉陷入錯愕之中。哥?昊竟然叫他哥!這可稀奇了,上次昊叫他哥哥是什麼時候,三歲吧!

  抹去臉上昊殘留下來的口水,他突然想到,他從沒送小詩什麼東西,倒是小詩送過他一朵水仙花,突然,他有一股好想見她的衝動。

  ☆☆☆☆☆☆☆☆☆☆  ☆☆☆☆☆☆☆☆☆☆

  楚龍盛拿著鑰匙打開關著林敏如的房間,輕輕扭開門把推開,他一眼就看到她被捆手綁腳的丟在床上,嘴上還塞著一團毛巾。

  林敏如一看他進門就用滿是仇恨的眼光瞪他,心裡雖充滿害怕卻故作堅強。終於來了,三十年了,他們終於又見面了。

  楚龍盛對著她笑,順手替她拿下嘴上的毛巾和解開手腳的束縛,「三十年了,妳的恨意卻是越來越強烈。」

  得到鬆綁後,她揉了揉手腕,「不是越來越強烈,而是原本就很濃厚。」

  「小如……」

  「不要這麼叫我,你已沒資格了。」她別過頭,「今天我落在你手上,你要怎樣都可以,我不會眨一下眼的。」

  「這麼久了,妳的個性還是一樣,永遠聽不進解釋。」楚龍盛歎了一口氣。

  「根本不用解釋,你拋下我是事實,害死我的丈夫和兒子更是事實。楚龍盛,我這輩子到底欠你多少?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林敏如惡狠狠的看著他。

  「小如,我根本無意負了妳,只是當時情況危急,如果不把妳送走,妳的生命就會受到威脅,這是不得已的,難道妳從沒想過嗎?」他解釋著,至於她會聽進多少那就由她吧。

  「我是想過,但你為什麼要娶孟如?難道你不知道我在等你?這算什麼,我的愛這麼令你不屑一顧嗎?」她始終記得,她等了他整整一年,等到的卻是他另娶他人的消息,當時她根本不想活了,要不是卓翔他一直在她身邊安慰她、阻止她做傻事,現在世上早沒她林敏如這號人物了。

  楚龍盛搖搖頭,「這只能怪我一時糊塗,酒後誤事,孟如的清白被我毀了,我不能不負起責任。」這真的得怪他了,誰叫他黃湯下肚後將孟如看成她,才會鑄成這種不可彌補的錯事,後來他得知她嫁給卓翔的消息,也為她高興,畢竟卓翔是萬中選一的好男人。

  「到頭來還是你負了我。」她的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我承認是我負了妳,但是妳為什麼要買兇殺曜?妳明知這孩子是無辜的,他當時只有三個月大,妳能要他如何?」

  「那懷恩當時也只有兩個月大,為什麼他就得接受這種殘酷的事情,兩個月大的孩子,他連這世界長得怎樣都不知道,他……」她不禁抽噎的說。

  如果懷恩當時沒有死,現在他也該娶妻生子了。

  「那妳該恨的是我,該殺的也是我,為何要對曜下手?他始終是無辜的。」看著她傷心,他的心也跟著她痛。

  「我就是要你嘗嘗喪子之痛,要你跟我一樣的恨、一樣的生不如死。」誰知道暗影這麼沒用,要不這會兒他已在幫兒子辦喪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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