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遲鈍的小女人。」寵愛的低喃著,席格嘴角揚滿笑意的跟著她走,愛煞她剛才那又嬌又俏的風情。
見她往路邊賣小飾品的地攤靠近,而隨她走近之際,他瞥見一道熟悉身影。
「韋總?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擺……哎呀!」
「歡歡!」
席格慢了半步,驚見韋豪抓起地上東西就往她丟,他心驚的拉過她,可還是讓她眉角被小飾品的利角勾出一道紅痕。
「該死!」寒眸直往韋豪掃去,「你竟敢又對歡歡動粗!」
「是她先說話嘲諷我。」雖害怕他的冷凜氣勢,韋豪仍嘴硬的控訴。
「我哪有?」易歡大呼冤枉。
「要不要我提醒妳剛剛是用怎樣幸災樂禍的語調喊我!」
幫幫忙!「我只是很訝異看見你,跟你打個招呼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不用說得那麼好聽,我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從你落魄的改擺地攤開始,你怨天尤人的心裡還聽得進真正的聲音嗎?」
席格冷冷拋落的字句,字字刺入韋豪心底。
「如果不是你開除我,我也不會落到這步田地!」他憤吼地站起來怒視他。
將肯定會發出不平之鳴的易歡環到身後,席格從容不迫的說:「別昧著良心說話,會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全是你自己的貪婪所造成。你後來應該去找過元聖吧?」
韋豪一震,「你知道?」
席格還沒回答,一顆小腦袋由他腋下探出來。「想也知道,你一定是以為元聖會拔擢你在他們公司當個主管什麼的,因為你販售給他商業機密,讓他談定不少生意。
「可是再想也知道,那種專要卑鄙手段的小人怎可能如你所願?他只是在利用你,一旦你沒利用價值,自然是一腳踢開你。」
「歡歡。」席格拿她沒轍的喊。她又忍不住做正義的批判了。
「好嘛。」她乖乖地縮回他背後,明白他擔怕她又遭韋豪攻擊的好意。可她所言是事實,光憑在司奎爾大樓外見過一次元聖那張小頭銳面的嘴臉,她就能斷定他是個只想佔人便宜的小人,就不曉得韋豪怎會失心瘋的跟他合作。
難得的,韋豪這回沒有出聲反駁,因為事情全教易歡說個正著。
當他被席格開除後跑去找元聖,以為他起碼也會賞他個經理級的職位坐,哪知他竟嘲弄的說:「像你這種吃裡扒外的人,誰敢要?今天你能背叛司奎爾,改明兒個,遭殃的不就換成我們蒼鷹聯盟?」
一時間,他成為人人唾棄的落水狗。
而由於以前奢侈揮霍的行徑,他身邊根本沒什麼積蓄,不得已,他只能拉下身段擺地攤……
「哼,我韋豪的落魄是暫時的,總有一天我會重拾往日風光!」
像說給席格跟易歡聽,又像安慰心有不甘的自己,話落,韋豪胡亂打包地上擺賣的飾物,決然的離去。
「其實他有點可憐喔?」望著那不再意氣風發的背影,易歡有點感慨。
「自己糊塗種下的因,苦果就要自己嘗。倘若他能記取這次教訓,將自身的劣根性徹底除去,還是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反之,就只能繼續困在自欺欺人的怨慰中。一切,端看韋豪的造化。
「痛不痛?」他忽地轉身面對她。
「啊?」她反應不過來。
「這個。」輕輕碰觸她右層邊的紅痕,他懊悔自己沒保護好她。
「這個呀,」她跟著伸手摸向眉角,「不痛。」一小條的擦痕而已,剛才她已拿皮包裡的小梳妝鏡瞄過。
「真的?」
「沒騙你。我們已經出來很久,你該回去休息了。」說著,她抓住他的手就往來時路走去。她受的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傷,他眉頭卻皺得好像她的頭破個大洞似的,害她芳心又莫名的碰撞著。為免自個心臟跳到無力衰竭,她還是盡快趕胡亂操心的他回家。
易歡沒注意的是,這次可是她將席格的手,握得牢牢的。
第十章
城郊外一處小山谷旁,兩道身影正在那兒勘查地形。
「從這裡摔下去不會死嗎?」其中一人畏懼的問。
「這種高度哪摔得死人,頂多破皮擦傷,剛好達到教訓的目的。」另一人不以為然的說。
「可是……」
「妳也想討回個公道吧?憑我們的條件竟輸給那個小秘書,妳甘心嗎?」攔話搧風點火的,正是鄒筱媛。
薇瑞莎抿抿唇,無法否認自己是有點不甘心。
善於察言觀色的鄒筱媛趁勢再說:「就只是讓她摔一下,出出我們的怨氣而已,還是妳根本就是個膽小鬼,連這一點魄力都拿不出來?」
「誰說的!」薇瑞莎不甘受譏的反駁。
「那就好,明天我們就照原計畫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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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眼前一大簇獨特迷人的女兒藍,艾霏雅讚歎得連呼吸都變得輕柔。
「妳父親真厲害,研植出這麼美麗的玫瑰。」易博仁剛和助手去送貨,臨走前和她打過招呼,至於兩只可愛的小貓,則在一旁的箱子裡睡得恬然。
「因為他是我爸呀。」易歡俏皮的說。望著眼前炫目的一片湛藍,她腦裡無預警的浮現出那張有著惑人藍瞳的俊顏……
「我還以為阿靖會霸佔妳一整天呢。」
她不安的側動身子。伯母會讀心術嗎?她才想到席格,她就提到他。
艾霏雅溫笑的望著略顯扭捏的她,「阿靖本來還想送我來,是我硬要他休息,他才作罷。」兒子那不情願的表情,她想起來就覺得好笑。
「他就是沒有病人的自覺,該乖乖待在床上休息,偏放不下公事,一大早就亂亂跑。」易歡沒察覺自己語氣裡的嬌溺,頓了頓,她提起勇氣問:「伯母,妳不氣我害阿靖撞傷頭,不氣我……不小心睡在他床上?」
「傻丫頭,妳又不是故意讓他受傷的,至於妳睡在阿靖床上,我想阿靖很樂意跟妳睡。」
「伯母!」她緋紅雙頰。伯母把話講得……好煽情。
「放心,伯母要是對妳有成見,怎會約妳出來陪我逛街賞花?」艾霏雅滿臉笑意,突地張開雙臂。「如果妳不嫌棄,就把我當成妳媽媽,伯母讓妳抱五分鐘。」
怔愣住,易歡直覺一股暖意往眼裡沖。「可以嗎?」
「妳想伯母張得手酸?」
「伯母。」易歡動容的抱住她,眼眶濕濕的。「自從我母親離開後,我就只有在夢中才能像這樣抱著她。」
「以後妳想抱伯母多久,我都讓妳抱。」艾霏雅疼惜的拍撫她的背。
「嗯。」她感動的摟緊她,好羨慕席格有個這麼好的母親。
「對了,阿靖有沒告訴妳?」
「什麼?」
「十三年前你們最後見面那次,他是為了我們全家要移民美國,特地去向妳道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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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上他了!
輾轉難眠一夜,腦子裡全是席格晃呀閃的身影,易歡終於遲鈍的發現,自己的心不知何時已經陷落。
「怎麼辦?你們覺得我可以喜歡阿靖嗎?」抱著兩隻小貓走到廳裡沙發坐下,她喃喃低問。要是讓席格知道她喜歡他,他會不會笑話她從小就暗戀他?
「喵嗚。」兩隻貓咪親暱的舔她的小臉。
「哎,問你們這兩隻只會撒嬌的小傢伙也沒用。」移動肩膀擦去臉上的濕濡,她又低歎口氣。第一次這樣喜歡上一個人,她真的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最重要的是,席格會喜歡她嗎?
鈴……驟響的電話鈴聲,嚇她一大跳。
五點三十分,這麼早會打電話來的……柳眉一皺,易歡即刻抓起電話。「這時候你不睡覺,居然又給我Morning Call--」
「妳是易歡易小姐嗎?」沒聽過的陌生女聲打斷她的話。
不是席格。「請問妳是?」
「我是想問妳認識席格·司奎爾先生嗎?」
「認識……」
「那妳趕快來,他剛才跌到山谷裡,現在不知道怎麼樣。」
她背脊頓凜,「他跌到山谷裡?!」
「就在東邊城郊外那座山谷,妳快來,我看司奎爾先生恐怕凶多吉少。」
電話突兀的就被掛斷,易歡卻沒注意,只是雙手顫抖著,腦裡轟轟然的迴盪著那句凶多吉少。
「阿靖,我要去救阿靖。」她慌亂的跳站起來,原本蹲在她腿上的兩隻小貓被嚇得縮跳到一旁。
衝到門邊,她忽又掉頭回去,抓過桌上的紙飛快書寫完,再轉身飛奔出去。
一向早起的易博仁於此時走進廳裡,恰好看見女兒隱沒屋外的身影。
「歡歡怎麼這麼早就出去?大概是阿靖有工作要她早點去幫忙。」不疑有他的抱起縮在椅子上的小貓往盥洗室走,他沒發現方才被易歡不小心弄落,滑入椅子底下的小紙張。
五分鐘後,當易博仁正想到花卉場看看,意外地瞧見來到屋外的席格。
「阿靖?」他抱著的兩隻小貓喵叫一聲,全跳到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