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品媗輕輕點頭,正想說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低沉的吼叫聲,聽到這聲音,她渾身一顫,雙腳不由得有些發抖。
上帝,她居然忘了這兒有兩隻全世界最凶悍的看門狗!
席浩略略皺起眉頭,斜眼睨向毗牙啊嘴,對著自己狂吠的兩隻杜賓徹,"這是怎麼回事?"
"狗……狗……"她結結巴巴地說著,臉上毫無血色。
席浩翻一翻白眼,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兩隻牙齒尖尖的動物叫"狗",而且和好色比比是不同種的狗,但當他瞥到余品媗慘白的小臉時,心頭陡然一震,不對,這小可愛是獸醫,成天相處的動物不是貓就是狗。既然如此,她為什麼會怕眼前這兩隻狗?
"媗媗,你怕這兩隻狗嗎?"
他話剛問完,耳邊就聽到比比幼稚細小的叫聲,它努力地擋在余品媗面前,十分勇敢的對著兩隻體型比它多出二、三倍的大狗吼叫,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比比,你回來,你會被它們咬死的,比比!"余品媗驚呼,趕忙衝上前抱起比比。
"汪汪!汪汪!"窩在她懷中的比比更肆無忌憚地吼叫著。
而這兩隻狗顯然是被比比惹惱了,只聽見它們低吼一聲,兩道黑影往前一撲,當余品媗看見時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驚恐使得余品媗腳下一個跟艙,整個人跌倒在地,她緊緊抱著比比,等候那椎心的疼痛到來。
但是沒有,她所預想的痛楚遲遲未降臨,取而代之的是兩聲淒厲的狗哀號聲,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她,"沒事了,沒事了!"
余品媗無意識地抬起頭,眼中一片迷茫,"比比,比比……"
"小傻瓜,你自己都嚇壞了,還關心比比?"席浩眉頭皺成一團,若非親眼所見,他無法相信一個獸醫居然會怕狗。
"我……"她欲言又止,胸口起伏不定,最後囁嚅道:"謝謝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你讓這兩隻惡犬咬過,對吧?"她那副嚇得可憐兮兮,只差沒落荒而逃的慘狀,任誰都猜得出她一定曾被狗咬過,而且就是眼前這兩隻惡犬!
"嗯!它們是……"余品媗用力點頭,腿上彷彿還留著當時被咬的痛楚,她張開嘴巴想對席浩解釋,不意另一個聲音卻打斷她的話。
"它們是我養的狗!"聲音從走廊傳來,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歲的女子雙手抱胸,直直瞪著兩人。
這熟悉的聲音讓余品媗不由得挺直腰桿,輕輕推開席浩,她轉身面向站在走廊暗處地女子喊了聲:"表姐—"
這女子就是余品媗的表姐——沈逸婷,只見她緩緩走入陽光底下,窈窕的身軀優雅地擺動著,一面彎下腰輕撫著嗚嗚咽咽的狗兒,"媗媗,你還是改不掉喜歡亂撿流浪狗回來養的壞習慣嗎?"
"比比不是流浪狗,它是有父有母也有主人的小狗!"余品媗忿忿地為比比辯解,而比比好像聽得懂主人的話,很有默契地"汪"一聲表示抗議。
沈逸婷臉上露出一抹厭惡,"這種雜種狗根本就應該丟到山裡去讓它自生自滅,你卻老喜歡把它們撿回來養,現在居然還為了這小雜種打我的狗……"
"會看門的狗的確不錯,看得出主人對狗訓練有素,但是認不得家族成員而亂叫亂咬,這主人就有點無能了。"一旁靜靜聽著她們交談的席浩忍不住插嘴,聲音既冰冶又滿含嘲諷。
"你是誰?這裡沒有你……"沈逸婷連想也沒想便開口斥責,可是一接觸到席浩冶漠的眼神時,整個人頓時愣住,老天,這個男人是誰?
她由上到下,從他俊朗高大的外貌到微微上揚的嘴角,絲毫沒放過地緊盯住席浩,"你是誰?"
席浩撇撇嘴,連話都懶得說,只是轉頭望向余品媗,很奇怪,兩人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余品媗卻明白他想說什麼,因此她代替他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沈逸婷點點頭,視線勉強自席浩身上移到余品媗身上,老天,這男人太危險、太讓人心動了,"你回來做什麼?我記得你說過,絕對不再回來的,現在為什麼又回來?"
"是我叫媗媗回來的!"一個低沉的男聲自門口響起。
"是你!"沈逸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早該想到是你。"
男人笑笑,走到余品媗面前,"媗媗,你終於回來了!"
余品媗後退一步,仰起頭笑得像朵燦爛的花,她握住席浩的手,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哥,我回來了,這是我的朋友席浩。"
哥?他就是余品媗異父異母的哥哥——余世倫。席浩定定瞅著眼前這個斯文俊秀的男人,他約莫三十歲,個子瘦瘦高高,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上去有股溫文爾雅的讀書人氣質,雖然如此,他看媗媗的眼神卻是熱情的,他愛媗媗,席浩下了這麼一個判斷!
世倫微微一笑,主動席浩握手,"姓席?這倒是它盡"你該不會和刑天會有關吧?聽說刑天會會長也姓席、"
"是嗎?我只知道姓席的人不多,倒不知道刑天會會長也姓席,也不知他是何方人物!"話是這樣說,但席浩眼睛卻不由得瞇成一線,刑天會?他怎麼會知道自己來自刑天會?看來得小心他才是。
"謝謝你送媗媗回來,請你一定要留下來吃飯,讓我們好好謝謝你!"
余世倫一派男主人的樣態,理所當然地說著,豈知余品媗卻猛搖頭。
"祖母呢?你不是說她病了?我是專程回來看她的!"將比比放在地上,她道出此行的重點。
"病了?婆婆哪時候生病我怎麼不知道?" 一旁的沈逸婷接口道。
余品媗聞言一愣,"你說什麼?"
銀鈴似的笑聲響徹寂靜的午後,沈逸婷笑得花枝亂顫。"我的天啊!沒想到你離家這麼多年還是沒變聰明,仍舊那麼容易受騙,真是笨媗媗喔!"
"表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問那個一心想娶你過門,順利繼承財產的哥哥啊!"
余品媗轉向余世倫,厲聲質疑,"哥,你騙我對不對?祖母根本就沒有生病!"
"媗媗,你聽我解釋……"
"是我要他這麼做的!"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余世倫的話,有個滿頭白髮的老太婆拄著枴杖走了過來,"是我要他騙你回來結婚的。"
"奶奶,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乍見祖母,余品媗心中沒有一絲喜悅,相反地充滿無法言喻的憤怒,又來了,她又想掌控子孫的未來了。
"你是余家唯一的香火,為了讓你能和世倫早點完婚好繼承祖業,不論什麼方法我都會嘗試!"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想繼承祖業,也不想嫁給哥哥!"
老祖母睜大原本半開半閉的眼睛瞪著她,"為什麼?"
"為什麼?"余品媗腦袋急速運轉,思索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祖母,讓她不要再想著讓自己與余世倫結婚。突然,一種想法竄人心底,"法律不會允許的,雖然哥哥和我沒有血緣關係,但站在法律觀點來看,他還是我哥哥,我不能嫁給他!"
余世倫沉聲道:"我在媽媽過世前,就已經終止收養關係,連姓都改回孫,只是在這兒,我仍舊是余世倫。"
媗媗臉色一陣慘白,為什麼媽媽沒有告訴自己這件事?這個理由行不通,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說服他們。她頹喪地低下頭,視線落在和席浩依然緊緊相握的雙手,是啊—自己怎麼忘了身旁這個男人呢?他曾說過喜歡自己,他應該會幫助自己吧?可是他會答應嗎?萬一他拒絕怎麼辦?
她抬起頭望向席浩,出乎意料之外的,她在席浩眼中看見絲絲笑意,似乎在鼓勵著她,而他的手指也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掌中心輕畫著。
余品媗深深吸了口氣,堅定地開口:"我還是不能嫁給你!"
"為什麼?"余世倫不解。
"因為……因為……"想是想,她仍舊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
豈知席浩冶冶的聲音在余品媗頭頂上響起,劃破寂靜的午後,"因為媗媗是我的未婚妻!"
第四章
"你說什麼?"老祖母身子微微一顫,眼中精光銳現,緊緊盯住席浩。
"媗媗是我即將娶進門的妻子。"席浩嘴角掛著抹淺笑,一面伸手將已經愣在當場不知作何反應的媗媗摟進懷中,半示威半故意地輕嗅著她的髮香。
"這是真的嗎?"老人家轉移視線看著余品媗,臉上的表情儘是無法置信與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