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地尋找可以作為防衛的武器,在翻遍房間後,終於在衣櫥後面找到一根老舊的棒球棒,那是小時候父親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沒想到多年後竟然還能派上用場。
雙手緊握住球棒,她等候著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準備狠狠地將球棒往來人頭上敲。果然如她所料,憲寒寧牢的聲響再度響起,比比也機警地跟著汪汪叫,不過這回是從窗戶的方向傳過來的。
聽到聲音,余品媗覺得自己的脖子瞬間僵硬,頭皮也跟著發麻。
余品媗慢慢將臉別過去,她硬逼著自己往窗戶方向看去,但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竟然看見有個身穿白衣、長髮披肩的女人在對她招手。以為自己看錯的余品喧揉揉眼睛再看,沒錯,真的有個女人在窗戶外面對她招手,嘴裡還喃喃念著什麼—.
寒意從背脊一路涼到腳底,那是什麼?自己該不會遇上……那種東西了吧?老天,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遇過那種東西呢!該怎麼辦?對了,比比在啊!聽說狗叫聲可以嚇走那種東西,現在比比就在自己身邊……咦?比比呢?
"比比,你到窗戶邊做什麼?"余品媗急著想抓回比比,卻發現比比很興奮地猛抓窗戶,又不時回頭汪汪叫,一副想破窗而出的急色相,奇怪,難道比比不怕那種東西?
"媗媗,把窗戶打開,媗媗!"細微的呼喚聲在窗戶外響起,白衣女子拚命招手,只差沒扯開喉嚨大喊。
奇怪?那種東西怎麼知道她的名字?莫非……余品媗驚異地往前一步,這回她終於看清楚女子的長相,那是席浩的寶貝妹妹——席愛!難怪比比會吵著要出去,瞧它口水都快流到地板上了。
"小愛,怎麼會是你?"打開窗戶,余品媗不解的問:"你為什麼穿成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
席愛頑皮地轉一圈,又吐出舌頭,裝成吊死鬼的模樣,"嚇到你啦?那代表我的偽裝很成功羅!"
余品媗沒好氣地瞪瞪她,這個頑皮的小女人,聽說她做過的"壞事"很多,就以那天晚上席浩、康哲緒和雲氏兄弟四個男人來說,每個都吃過她的虧,至於是什麼樣的虧,由於他們沒有說,所以她也無從得知。現在自己竟然成為她捉弄的對象,看來這小妮子真是有點過度的活潑好動,簡直和過動兒沒兩樣嘛!
"你這麼晚來找我,不會只是要讓我看看你的偽裝術吧?"余品媗試探地問。
席愛笑瞇瞇地點頭,"是啊!我只是馬前小兵,通風報信的先鋒官,真正的黑山老妖怪在後面哪!"
黑山老妖怪?她指的是席浩嗎?正猶疑時,便聽到席愛嬌滴滴喊道:"大黑怪,出來吧!你的未來新娘子生氣啦!"
倏地,席浩挺拔瀟灑的身影已然佇立在眼前,他對著媗媗伸出手,含笑道:
"生氣啦?"
乍見這個她又愛又氣的男人,余品媗恨不得一巴掌賞給他,"你已經把我送給別人了,還來做什麼?"
輕輕一躍,席浩跳進房內,"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你送給別人?"
余品媗哀怨地瞅著他,到這時候他還不認帳?
席浩靜靜注視著她,兩人相隔不到一尺,"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她既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別開視線,躲避他那熱得會灼傷人的視線。
他往前縮短兩人的距離,一隻手輕托起她的臉面對自己,"你氣我不顧你的反對,硬是強迫你答應余世倫的求婚,又氣我半夜唆使小愛扮鬼來嚇你,對吧?"
余品媗驚異地瞪大眼睛,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
看到她一臉無法置信的可愛表情,席浩忍不住笑了出來,低下頭輕啄著她的小嘴,"你是我的女人,我當然知道你在想什麼,來,我有事告訴你!"
靠在她耳邊,席浩將自己的下一個計畫說出來,聽得余品媗頻頻搖頭,"我不贊成,萬一有人真的受到驚嚇,該怎麼辦?而且現在余家的聲望已經一落干丈,如果再傳出鬧鬼的消息,豈不是要余家萬劫不復,永無翻身之日?"
"你還惦念著這個家?我以為你恨余家人。"
"我是恨余家人,我恨余家人短視近利,恨他們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更恨他們薄情寡義,但無論我怎麼恨他們,都無法改變我是余家一份子的事實。我不能再對余家雪上加霜,現在我只求查出父母親遇害的真相。"
"我知道,但是你想過沒,一個可以深沉到殺了人又留在原地不走的人,如果只用一般方法,根本無法查到他的犯罪證據,因為所有的人證、物證,都被消滅殆盡了,如今我們想回過頭調查這件案子,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恐怕無法達到目的。"
"可是……"余品媗依然有些猶豫。
"別可是了,扮鬼嚇人只是一種手段,最重要的是要逼他行動,只要他一行動,所有的事情就在我們掌握之中了。"
"你保證不嚇到無辜的人?不會讓這件事傳出去?"
"殺人兇手見到被害者的亡靈,縱使再怎麼害怕,他也不敢說出去。還有,離沈逸婷遠一些,我擔心她會做出傷害你的舉動。"
余品媗詫異道:"逸婷?你怎麼會提到她?"
"你應該知道她和余世倫的關係非比尋常吧?"
想起那日他們兩人在月光下交歡的一幕,余品媗便覺得臉紅心跳。是啊!自己答應嫁給余世倫,對逸婷而言,應該打擊頗大吧?從小逸婷便視自己為競爭對手,不論功課、交友、所使用的文具用品、衣服都處處比較,連長大以後所交往的男朋、友,逸婷也不忘帶回家示威。
只是她這麼聰明的女孩子,為何會和余世倫在一起?
見她不說話,席浩摟著她躺在床上,"媗媗,余世倫不是個簡單的人,相同的,會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也是,你一定要小心余世倫,小心沈逸婷,千萬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嗎?"
"那你呢?你在哪裡?"
"我在這裡。"席浩低下頭輕吻著她,一面忙碌地除去彼此的衣物,"我在你心裡、在你身旁。"
"可是如果我有什麼意外……"
"你不會有意外,我不會允許讓你有意外,別說話,我好久沒有好好看看你了。"
略略側過身子,他細細瞧著她迷濛桃紅的小臉,一手遊走在她雪白豐滿的胸脯,並不時撫弄他送給她的老鷹項鏈,然後低下頭含弄著她粉紅的蓓蕾,逗得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
"不要……"
"不要什麼?不要我嗎?"他呢喃著,頑皮的手從她依舊平坦的小腹徘徊到修長的雙腿上,"你一直都知道我要你的,不是嗎?即使你變胖了,我還是想你想得快發狂!"
"我沒有變眫,我只是……"懷孕的事尚未出口,便讓席浩的嘴給堵住。
"我不在乎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別說話,讓我愛你!"
他緩緩佔有她,讓彼此深深結合,讓灑滿一室的月光見證他們的纏綿。至於那個極度迷戀美女的小色狗呢?它已經被席愛給帶走啦!否則它會以為主人被欺負,不汪汪大叫才怪!
☆☆☆☆☆☆☆☆☆☆ ☆☆☆☆☆☆☆☆☆☆
恭敬地合掌膜拜,余品媗站在母親墓前良久,將這些日子以來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母親,包括自己懷孕的事。
風微微吹過,吹得枝頭樹葉發出沙沙聲響,也吹起地上一陣黃沙,弄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但閉著眼睛的余品媗渾然不覺,她專注於和母親說話,以致當她回過神時,才愕然發現沈逸婷不知何時已來到她面前。
"你……你來做什麼?"
沈逸婷雙手抱陶,冶冶地道:"向你要一樣東西。"
要東西?自己有什麼東西是她所想要的?該不會是余世倫吧?"你要什麼?世倫嗎?"
她搖頭,"我要你身上的戒指。"
余品媗一愣,"戒指?你要戒指做什麼?"
"只要我得到戒指,世倫就會乖乖回到我身邊,不會棄我們母子而去!"沈逸婷神色堅定地說道。
"母子?你懷孕了?"
"是,我是懷孕了,但他卻因為你而強迫我去打掉孩子。"
"因為我?我不懂,為什麼因為我而……"
"因為你有戒指!"
"戒指?這戒指是爸爸給我的,不能給你!"
"我一定要得到戒指,不然世倫不會回到我身邊。"
余品媗搖頭,"感情的事無法勉強,如果他不愛你,就算你得到戒指他也不會回到你身邊;如果他愛你,任何困難都無法將他從你身旁拉走。所以你弄錯了,我或者戒指都不是他想和你分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