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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怎麼還不來?」丁浩倫食不下嚥地看著腕表。
宴會已經開始了,可是卻還沒見到她的人影,他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早知道就去接她。」
他坐立難安的模樣,讓於堯和周英傑笑了出來。
於堯一聽到他們親愛的小弟丁浩倫來到這裡,說什麼都要幫他接風,結果接風不成,他反而被邀來參加宴會,成了陪客。
而周英傑呢?長青的落成儀式,就由他代替自己的叔叔及好友浩倫參加,由於他們兩位不克前來,所以剪綵儀式就由他代勞。
當然他也不忘來看看好友的弟弟,順便拉著浩倫一塊兒去參加剪綵。
一個服務員朝他們走了過來,低聲向浩倫說了幾句。
「她來了。」他立刻站了起來。跟著走了出去。
「來了為什麼不進來呢?」於堯覺得奇怪。
「害羞吧。」英傑俊魅一笑。
兩人同樣俊美的臉,吸引了不少女士的眼光,紛紛地談論起這兩個英俊的男士是誰?
「葵麗!」他叫了起來,一看她的衣服差點暈倒,「你怎麼沒換衣服?」竟然一身輕便的牛仔裝就跑來了。
「我——」她正要解釋。
「來不及了。」他立刻二話不說地扯下領帶,隨手耙了耙整齊黑亮的頭髮,故意讓它看起來有點凌亂。
「我——」她想解釋。
「塞車嗎?」他又解開了西裝的扣子,故意打開了領口,讓自己看起來和她一樣的輕鬆自在。
真傷腦筋,大家都衣香鬢影、盛裝出場,獨獨她——他不配合怎麼行呢?他怎麼可以讓別人看她笑話?
「我——」
「進來了。」他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拉著她就走。
「可是——」她敵不過他的力氣。
就這樣被他輕輕鬆鬆地拖人會場。
原本安排好的計劃,全因她的變卦而變了調。
本來在船上享用的歐式自助餐,是該在燈光及音樂的助興下,船緩緩地啟程,快樂地揚向外海,來一場道地的海上晚宴。
結果因為她遲到了,只好作罷。
「你聽我說——」
「別懊惱,遲到了就遲到了,還有人沒有到。」他安慰她。
其實大家早到了,就只等她一個。
「我——」她正要說。
他立刻轉身端來了一大盤的餐點,塞給她。
「趕快吃,節目快開始了。」
「你聽我說嘛!」她跳腳。
他忙去了,因為大家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各位,我們的海上晚宴就要開始了。」他彈了個指個響指,樂隊立刻奏起了音樂。
船在大家的歡呼之下,終於駛離了港口。
大家蜂擁地上了甲板,看著海天連成一線的美麗星空,紛紛鼓起掌來。
「好美。」
讚歎的聲音此起彼落,令人忘記了塵世的憂煩。
「如何?還喜歡嗎?」他頷首向客人一一問好。
「好極了。」不少人笑得紅光滿面。
葵麗簡直食不下嚥。
大家都一身的高貴隆重,只有她——她懊惱地低首看著自己的牛仔褲和小可愛,幸好她還記得加了一件牛仔外套,好歹也是一套。
「吃飽了?」他隨手接過她的餐盤,擱好,「幫我招呼客人。」
「招呼客人?」她傻眼了,被他拖著走。
他沒看到大家驚愕的眼神嗎?這裡面就只有她穿得最隨便,看起來和眾人格格不入。
「各位,這是我事業的夥伴,也是這場晚宴的另一個主人,今晚就由她和我一起來招呼各位。」說完他揚起了笑容。
假裝沒看到每一個賓客一臉吃驚的模樣——紛紛低首看向自己的一身盛裝打扮,懷疑自己是不是穿錯了衣服?怎麼看起來和主人格格不入呢?
「咱們也扯下領帶吧?」於堯看了英傑一眼,突然笑了起來。
「嗯。」英傑也笑了好一陣。
兩人邊笑邊好玩地扯下領帶,也故意弄亂了頭髮。
「看來為了她,浩倫什麼都願意犧牲。」
「嗯,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樣。」直到服務員通報人來了,浩倫才展露出笑容。
葵麗吃驚地望著他——為了那一句「事業的夥伴」而震驚不已。
她只是他事業的夥伴?
所以他才會對她處處照顧?
所以他才一直不肯追求她?
她震驚當場!
呆了。
「葵麗,你也是這場晚宴的主人,你怎麼都不說話?」他笑著迎向她,牽起她的手。
這場晚宴關係著巨鯨未來能不能在東南亞奠定基礎,這些富商想借巨鯨將觸角延伸到這裡,當然巨鯨也希望能借由他們打人這片市場。
如果成功的話,巨鯨在他的手中變得更加的茁壯,這一條賺錢的路線,會為巨鯨帶來了大筆的營收,這樣他也可以放心地專心輔佐俊生了。
她輕喘了聲,沒想到自己只是他的事業夥伴,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葵麗,大家都在看你了。」他湊近她低語了起來。
她傷心地張開眼睛,突然揚起了笑容。
「你希望我怎樣招呼你的客人?夥伴。」她暗咬著牙。
要發作、要發火,可以待會兒再說,她知道他這個呆瓜滿腦子裡頭只有錢。
他不疑有它,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句「夥伴」,已經把她憋得一肚子的火。
「用你的方式。」他教導她,「挑出最重要的客人給他們驚喜,給他們賓至如歸的感受,這樣契約就到手了一半。」他肯定地說。
果然這傢伙此刻滿腦子裡只有錢,所以才會不經大腦地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
「我不是你的事業夥伴,丁浩倫,我只是你的助手。」終於,她無法忍耐地說了出來。
「你已經從我的助手,升格到了永遠的事業夥伴。」他暗示地說,朝她眨了下眼睛。
當他的老婆不啻是永遠的事業夥伴?
未來的每一場宴會,他都需要她這個女主人陪伴出席。
「我——」這句話有著鼓舞。
一下子驚喜全湧了上來。
不,不對,她要當他的老婆,她才不要當他什麼事業的夥伴,她正要據理力爭,卻被他推了出去。
一下子大家鼓起掌來,以為她要開始主持了。
她吃了一驚地僵在那兒。
大家一起看著她。
丁浩倫也看著她——用眼神鼓舞她。
於堯挑高了眉。
英傑則好笑地低下臉去,偷笑個不停。
她鼓起勇氣轉著眼珠,看了看四周比她的臉還要僵硬的來賓,突然笑了起來。
她發現站在浩倫身旁的兩位英俊男士,早已迫不及待地扯下領帶——卻不知道那是為了她,才只好做如此犧牲,還以為他們嫌氣氛太沉悶呢!
「我們來撞球如伺?」她轉了下眼珠說。
「撞球?」女士們大驚失色。
穿這樣怎麼撞球?
穿這樣才能撞球。
撞球的優美儀態,能把她們這一身高貴襯托得更加迷人,也不會讓她們尷尬。
「好啊,」福榮的老闆高聲叫好,「我在大學時可是撞球冠軍呢!」剛好可以讓他好好地露一手給大家瞧瞧。
所有的客戶中就屬福榮最重要,經營的規模最大,他這一應和,也令其他的小客戶跟著拍手叫好。
「有誰要跟我挑戰的?」
「我。」於堯立刻捲起了袖子,撞球是他的最愛,「我還曾經是國手呢!」
「噢——」
他的話一說完,立刻爆起了一片驚呼,大學冠軍對上國手,這場比賽會多麼的激烈?
大家不由分說地立刻蔟擁著兩人到撞球室去,一場轟動的比賽於是展開。
丁浩倫笑了起來,看著英傑被幾個女人包圍著,難以脫身,他愛莫能助地兩手一攤,要他自求多福。
「還有呢?」他走近她,看著那一些對撞球沒有興趣的客戶,正意興闌珊地不知該看哪裡。
葵麗也傷著腦筋。
「怎麼辦?來亨也很重要,可是那個老闆除了酒之外,對其他都沒有興趣。」她無力地說。
「這好辦。」他立刻彈了個響指。
服務員立刻會意地走了過來,他低首交代了幾句,不一會兒一盤盤盛滿了美酒的酒杯,端了上來,輕輕地放在吧檯上。
「咱們來品酒如何?」他笑著走了過去。
「酒?」
一聽到酒,所有的男人都睜大了眼睛。
「來猜年份,看看你手裡拿的酒,是哪個年份產的?哪一個品牌的葡萄酒?如何?」
這是一個很高級的遊戲,象徵著身份、地位及具有品味的人才能玩得起的遊戲,當然這是專為來亨的老闆而設計的。
果然,來亨的老闆立刻紅光滿面地大笑地說:「我接受挑戰。」
什麼樣的酒他沒嘗過?他保證這群小子不是他的對手。
丁浩倫立刻揚起了笑容,朝船艙一伸手,要他老人家先請。
「我可不是蓋的,沒有20年份以上的威土忌,我是不喝的。」
「喔!」來亨的老闆怪笑了起來,「沒有50年份以上的葡萄酒,我也是不喝的。」
「是嗎?」
於是在大家的拍手叫好助興之下,玩起來了品酒大賽。
不少人猜錯——贏來了一片笑聲。
不少人猜對——惹來了一片驚天動地的鼓掌叫好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