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羽珊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叫衛霜出去。
正想將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擦掉之際,它卻不可遏抑地一顆顆地滑落臉龐,看得霆青直揪著心疼,用手指溫柔地幫她擦拭著。
「衛霜!」
衛霜本想留下來看好戲的,可是聽到她大哥那暴怒的吼聲,嚇得她還是趕緊和「有有」迅速跑離書房,急急地將門關上,逃回花園裡去。
「小珊,再回答我一次。」霆青溫柔地看著羽珊。
「我……我,你叫我怎麼回答,我是女孩子耶!」
「那你還會覺得我是那種花心的人嗎?」霆青又問。
羽珊點到一半的頭,又教霆青用吻給吻了回去。
久久霆青才又難捨地將自己的唇移開羽珊已被吻腫的唇,雖然他仍不滿足,「再回答我一次。」
「可是……」
「嗯……」霆青威脅地低頭作勢就要再次吻住她的嘴,羽珊趕緊用手摀住自己的嘴,「不准你再親我了。」
「好,那你得乖乖地回答我的問題。」霆青的手悄悄地在牆上畫上個叉叉。開玩笑!要他不要再吻她?做夢。
「哎呀!是衛霜嘛!是她告訴我你們的過去的、現在的風流艷史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霆青氣得直跺腳,「我就知道是這個小鬼在挑撥離間。該死的衛霜!」
「那……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囁囁嚅嚅地問道。
「除了有關於我的部分以外,其他全部是真的。」霆青急於撇清自己和花花公子之間的等號。
「哼!我怎麼知道它不是真的。搞不好事實剛好相反。」羽珊嘟著嘴。
羽珊這動作擺明了是在引誘他犯罪,他忍不住輕啄了她的唇一下。「難道你不信任我嗎?」
她要是不相信他,她們早就玩完了。
羽珊想了想,「好吧!姑且相信你這一次,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是有試『信』期的喔!」
「試『信』期?」霆青不明白何謂羽珊口中的「試信期」?
「我『姑且』先相信你,如果在這段時間裡你沒有素行不良的話,我才能真正地相信你。」其實羽珊心裡早就相信霆青了,只不過想考驗他罷了,看他以後敢不敢想花心。
「那要多久?」
「嗯……不曉得,看我高興。」
霆青委屈地大叫:「小珊,可不可以給個明確期限呢?」
羽珊不為所動。
霆青又苦苦哀求,其實只要羽珊開心,要他怎麼都行。
「好吧!那就到我們約滿的那天為止吧!」羽珊心想,至少也得讓她自己隨心所欲半個月吧!
「那……現在可不可以給我一樣『東西』呢?」霆青別具深意地看著羽珊。
「你不找衛霜算賬嗎?」羽珊當然知道霆青跟她要的是什麼,為了脫離魔掌,只好出賣衛霜了。
羽珊在心裡大喊:衛霜,對不起。
「好吧!」霆青故意讓羽珊以為她的計劃得逞了。
羽珊吁了一口氣,當真以為就此逃過一劫,可是霆青卻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聲細語道,「我把它保留到晚上,現在我先找衛霜算賬。」在臨走前又迅速地輕吻了她一下。「衛霜!」霆青氣急敗壞地大喊。
在花園的衛霜一聽見霆青的怒吼聲便曉得東窗事發、事跡敗露了;顫抖地將耳朵摀住,一徑躲到「有有」的身上去。
羽珊則氣得直跳腳。什麼保留到晚上!騙人!還不是被趁機偷親了。哼!
※ ※ ※ ※ ※ ※ ※ ※ ※
今天的晚飯特別提早開始,大家都各懷心事地草草結束晚餐。隨後,全部的人都到齊地在客廳找位子坐下,而四兄弟更是虎視眈眈地逼視著衛霜,等著來個總算賬。
霆政特別從法國坐上最早的一個班機回來。昨天下午一接到霆青的電話,他便拋下身邊的美女,迫不及待跑去訂了最早的班機,千里遙遙趕回來找衛霜算賬。
也正因為等待霆政從法國飛回來,所以衛家兄弟也才會暫時給了衛霜一天緩刑;等著全員到齊。
貌似楚楚堪憐的衛霜正孤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面對著她那四個怒火高漲的哥哥們,個個的表情猶如豺狼虎豹般緊盯著她,一副快意地想將她生吞活剝。這會兒沙發椅就好比電椅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老實說,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霆鎧不耐煩地敲著桌面。
衛霜低著頭,活像個飽受婆婆虐待的小媳婦一樣,不敢抬起頭。
「衛霜!」看到她仍是不開口,霆桀不耐煩地低吼。
「對……對不起嘛!」衛霜的聲音細若蚊蚋低聲道。其實從來就沒聽過她講話那麼小聲的。
「你現在道歉也於事無補,傷害已經造成了。我們要聽聽你的解釋。」
傷害的確已經造成了。
霆青足足有一個禮拜沒有對羽珊進行「狼吻」了,更別說其他更激情的行為。
霆鎧則當了一個禮拜的「有有」的兄弟在羽珊的身旁跟前隨後,像哈巴狗似的討好她。把他這個老闆、學長的形象破壞殆盡。
霆桀連續當了一個禮拜的夜貓族。任誰都知道他這個人的生理時鐘一向規則,一過午夜便要就寢,為了躲避羽珊,他必須在外面混到凌晨一二點才能回家;現在他的眼睛就像被人扁了兩拳似的掛著深深的黑眼圈。
損失最慘重的便是霆政了,他平白無故地花錢買機票,將自己「丟」到法國去;不過「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一趟法國之行讓他和那些美女們整天泡在一起,享盡懷抱溫柔鄉的滋味。
「我勸你還是老實招來,我已經氣得想揍人了。」霆桀整個人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連額角的青筋都一一浮現。
「我……我……」衛霜難過得眼淚滑了下來。她從來沒看過她大哥們發這麼大的脾氣,以前就算她再怎麼調皮,他們也不會有如凶神惡煞般的這麼對她。
「不許哭!」霆政終於出聲了。
「媽……」衛霜哭喪著臉求救她媽媽。
「霜兒,媽也無能為力,你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在背後嚼人舌根呢?」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嘛!而……而且我說的都是實話啊!哥哥他們真的很花心嘛!」
殷曼倩給了他們兄弟一個「你們看吧!」的眼神,警告他們太會玩了。
「可是你居然連我都扯進去,什麼時候你看見我花心了?」霆青冤枉地大喊。
「你……我是沒見過你花心。」衛霜倏然地抬起頭認真地說著……「可是你居然二十八年都沒有女朋友,叫誰都不相信;所以我……我……」
「你什麼?」霆青驀然覺得她話中有話。
「我……我覺得你可能是個Gay。」
「同性戀?」霆鎧、霆桀、霆政異口同聲地大叫,隨即個個便笑得東倒西歪。
「老大……我……我不知道你……居然……會是個同……同性戀。哈……」霆鎧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霆青大笑。
衛霜又自以為是地接著說:「不過,你可能是個一號,所以你不必怕會沒有人要;而且依你這驚世大帥哥的條件,恐怕追求你的可是大排長龍哩!」
「哥!一號耶!哇塞!『衛霜聯想曲』!」霆政的手指一直比著「一」的姿式,嘲笑著霆青。
霆青陰鬱地看著他們,不知不覺中雙手早已握緊拳頭,怒不可遏。
「哎呀!你們自己也半斤八兩啦!只不過霆青哥比較特殊罷了。」
聽著衛霜不知死活的解釋和看見霆青抽搐痙攣的臉,緊繃的下顎,衛家三兄弟頓時很有默契地暗暗為她禱告、祈福。
「衛霜……」基於手足情,霆政小聲地警告衛霜別再說下去了,否則後果將不可收拾。
「幹嗎啦!我說的是實話嘛!霆青哥真的很像『一號』嘛!一個『基努李維』頭,一派瀟灑自若的冷漠,教人受不了的酷。」
天啊!這個小白癡,真是「七月半鴨子不知死活」。霆政翻了翻白眼,不可忍受而一副欲一頭撞牆的表情。
霆鎧和霆桀心裡則在想,他們怎麼會有這麼個腦袋裝漿糊的笨蛋妹妹。
「衛霜!」霆青鐵青著臉,怒吼起身,想衝過去一把掐死她。幸好霆政和霆桀就近地拉住了霆青,才讓衛霜倖免於難,成為霆青的手下亡魂。
「別拉著我!放開我!我要掐死她這個笨蛋小魔女。」霆青從來就沒有如此失控過,想不到衛霜竟能搞得他如此暴跳如雷。
而在一旁看戲良久的羽珊則已笑得不顧形象了。
半晌之後她才停了下來,感覺到週遭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抬頭一看,才發覺有十隻眼睛全部正在瞪著她。
衛家兄弟白了她一眼,她也不想想他們到底是為了誰,才落得手足相殘的局面,居然還敢笑得如此猖狂,彷彿他們都是小丑,正娛樂著她。
「對……對不起,請繼續。」羽珊整了整一身亂掉的衣服,正經八百地坐好。
「我待會再找你算賬。」霆青撂下狠話給衛霜,隨即一把拉起羽珊離開客廳往「他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