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幻想力這麼豐富,不去當編·劇實在有點兒可惜,不過不去也好,免得電視機裡千篇一律出現灑狗血的俗濫劇情。」常歡回答的不急不躁,她雖然有些兒訝異錢珊珊會知道她的出身背景,但身為孤兒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她早過了像不定時炸彈的階段了。
振寰和光磊已經站在門邊有一會兒了,當振寰聽見珊珊那樣批評常歡時,氣得想衝出去,但光磊制止了他。不是不讓振寰出去伸張正義,而是先避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誤會,還是先做個冷靜的旁觀者比較好。
錢珊珊是來討回之前的怨氣,怎會甘心在言語上向常歡稱臣呢?暴怒之下,她開始用言語攻擊著,說:「你的狡辯工夫是從小自育幼院學習得來的嗎?那個收養你的人自小就灌輸你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方法是嗎?包括出賣自己的靈魂與肉體?!」
真是慰說愈離譜了!常歡的臉上已經開始罩起寒霜,錢珊珊把她貶得也太低了,為了守住自己的清譽,她吃了不少苦,像上次在酒吧裡打架那件事,就是因為不願意被吃豆腐才會發生了那一場混亂的群架,結果是店也砸了,她的工作也丟了。當時錢珊珊也在場的不是嗎?
「怎麼不說話?還是被我說中了?是那個叫什麼……瑪莎的教你的吧,搞不好她表面上是個道貌岸然的修女,私底下卻傳授你一些如何釣金龜婿的方法……」
錢珊珊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常歡一個巴掌就揮了過去,打得她臉頰一陣火辣。
常歡怒不可遏,跑來這兒對她人身攻擊也就罷了,竟然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污蔑了瑪莎,真是不可饒恕!
「你居然敢打我?你這個身份不明的小野種居然敢打我?!」錢珊珊捂著發疼的臉頰,潑婦似的往前衝,打算和常歡拚個你死我活。
「住手!」振寰喝了一聲,把錢珊珊嚇住了腳步。
兩個女人同時望向一臉震怒中的振寰,珊珊反應快速的立刻奔向振寰的身邊,哭訴著說:「振寰,你來得正好,我要你幫我做主,她竟然敢打我!」
振寰的視線只是緊緊地鎖住常歡,他知道珊珊侮辱瑪莎對常歡造成的傷害遠比她自己所受到的屈辱還要來得嚴重,他擔心常歡的情緒,根本不想理會珊珊的無理指控。
常歡不發一語的看向振寰,眼底有著強烈的不滿。錢珊珊是他花名冊裡的一名,姑且不論究竟是不是他正牌的女朋友,都不該這樣質詢她,甚至用她的出身來傷害她,這對她不公平,更是玷污了瑪莎無私奉獻的一片善心。
「振寰……」珊珊還預備惡人先告狀,卻被振寰低喝著打斷。
「你瘋言瘋語的瘋夠了吧!剛才你說的一切,我全都聽見了,我和常歡之間的關係關你什麼事,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她、調查她?!」
「我——」感覺到振寰並不站在自己這邊,錢珊珊的脾氣也好不了,她臉色一變,猶不知好歹的說:「我是調查她沒錯,那也是為了你好,免得你被她捏造的故事給騙了,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人財兩失……」
「你住口!」振寰極為不悅的打斷她,不想讓更多惡毒的字眼來傷害常歡。「你要敢再多說一個字傷害常歡,我絕饒不了你。」
振寰冷峻的言詞讓錢珊珊錯愕不已,認識這麼多日子以來,即使他從未說過什麼動人貼心的話,但舉止行為絕對是紳士的,更從來不曾這樣大聲冷酷的對她說過任何重話,今日的反常一定是被常歡這個狐狸精施了法術,下了降頭了。
錢珊珊將所有的過錯全算到了常歡頭上,也就更加想發洩心頭之很了。她將視線轉向常歡,森冷的說:「這下你可得意了吧!振寰居然為了你對我凶?你才出現多久的時間就替代了我在振寰心中的位置,你真是個標準愛搶人家男朋友的賤女人、婊子!」
常歡還沒發作,振寰卻一把抓緊了錢珊珊的雙肩,忿怒的神情極為駭人,一字一句不帶感情的說:「錢珊珊,我警告過你的。」 。
「你抓得我好痛。」珊珊的眼角真飆出一些兒淚珠,嘴巴上卻依然不知停歇的嚷著:「我沒說錯,自從她出現之後,你就不再找我了,反而還帶著她四處亮相,深怕別人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她不是專槍男人的臭婊子是什麼?她以為她是誰?一個沒人要的孤兒也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我呸!」
「錢珊珊,你不要逼得我也動手。」振寰是個絕不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但當一頭獅子被惹毛的時候,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連你也想打我?」錢珊珊這才將矛頭指向振寰,哭鬧著說:「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居然想為了那賤女人打我?!你打呀,打呀!」她反而挑釁似的挨近他,挺起胸膛拚命的往振寰身上蹭。
常歡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肥皂劇在自己眼前上演,她從來就不喜歡糾葛複雜的愛情習題,更不允許自己被捲入其中。拿起皮包,她選擇離開眼前的是非。
「常歡,你等等我。」振寰一把推開珊珊,將她丟給光磊,交代著說:「送她走,以後不許她再踏進公司半步!告訴門口的警衛,如果再讓她進來,就等著拿遣散費!」說完就大踏步的進入電梯。
「關振寰,你——」錢珊珊沒想過會是這樣的收場,她處心積慮要登上關夫人的寶座,沒想到竟然敗給一個從鄉下來的孤女,這口氣叫她如何能忍?!
「錢珊珊,你就不要再給自己找難堪了吧!」光磊一手抓著她,一邊按下直達警衛室的對講機,說:「上來兩個人,我們有貴客要送。」
「貴客?」錢珊珊嗤之以鼻的掙開了光磊的牽制,眼睛裡燃燒著火焰的說:「這就是你們對待貴客的禮儀之道嗎?替我告訴關振寰,今天在這裡所受到的屈辱,我會加倍的討回來,至於他和那賤女人之間……總之,我不會讓他們稱心如意的。」
錢珊珊帶著滿心的挫折與忿怒主動走了,臉上意欲報復的表情陰森得讓人發冷,光磊禁不住在心中想著,一個女人一旦起了蛇蠍之心,其恐怖的程度比起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知怎地,他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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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歡!」振寰不顧旁人的眼光,在大廳裡對常歡疾走的背影喊著:「等等我。」
她才不想等他!剛才莫名其妙的挨了錢珊珊一頓罵,理由說穿了不就是因為他!還說什麼「女伴」非「女友」,那根本就是他逃避責任的說法,大男人主意作祟,無可救藥的沙文豬!常歡把剛才受的氣一古腦兒的全怪到振寰的頭上了。
振寰在跨了幾個大步之後終於迫上了常歡,拉著她氣急敗壞的問:「逃避是你處理事情的方法嗎?」
常歡一把甩開他的手,同樣七竅生煙的說:「我有什麼好逃避的?你們男女朋友之間的事情扯上我幹嗎?!被罵了那麼多句賤女人還不夠無辜嗎?你現在還莫名其妙的追著我、質問我?未免太過分了吧!」
「我……」振寰氣弱的說:「我道歉,為著錢珊珊說過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向你道歉,但我還是要再重複說一次,我和錢珊珊真的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那關我什麼事。」常歡並沒有忘記錢珊珊說過的,她只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缺少豐厚的翅膀可以飛上枝頭。
「你——」振寰為之氣結的說不出話,是不是非要他挖心掏肺才能讓她明白他的感情只為她存在?!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之際,一道輕快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冒了出來,愉快的喚著常歡的名。
是趙璜,那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振寰滿臉不悅的睡視著他的頭號大情敵,兩個男人臉上的神情是「喜」與「怒」的強烈對比。
等到趙璜的眼裡也容得下振寰的時候,他禮貌性的問:「你們是不是要出去?我妨礙你們辦公了嗎?」畢竟現在仍是上班時間。
「我是要出去,你方便載我一程嗎?」常歡只想冷靜一下和振寰之間紛亂的情緒,兩隻張開了刺的刺蝟在一起,總有一方會受傷。
「你哪兒也不准去。」振寰霸道的說:「現在是上班時間。」他不想讓常歡離開身邊,更不想讓趙璜帶走她。
「我請假,或者你扣我薪水也行,總之我現在不想回辦公室。」常歡說的堅決,拉著趙璜便走,留下一臉陰晴不定的振寰。
她自己都已經快爆炸了,管不了他的情緒了。常歡走的義無反顧,以至於沒看見振寰眼底的一抹……傷。
趙璜一直被動的被常歡拖著走,一會兒之後,常歡才放開他的手,停在路邊歉然的開口說:「對不起,你一定被我搞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