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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石豪的心不在焉,從剛才的Party裡,左明芸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不在她這裡,他的目光總是鎖定在那名女子身上。
在石豪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決定問個明白。她可以接受男女之間的很多感情變化,可是絕不包括欺騙、愚弄。
「石豪,那名女子是誰?」左明芸按下了前座司機與後座之間的那片玻璃,這事她和他解決就可以了。
「哪一名女子?」石豪有點裝蒜。
「穿黑色Dior禮服的那一個。」
他就知道明芸會注意到,他並沒有介紹她們認識,因為岑瑜和麥傑始終像連體嬰一般,他也就不想多此一舉,但心細的她並沒有漏掉他的反應和眼神,或許是他……表現得太明顯。
「她叫岑瑜。」石豪很乾脆的說。
「你們很熟?」
「老朋友了。」
「多老的朋友?」左明芸很有興趣的問。「石豪,我知道我們倆的訂婚多少有些門當戶對的意思在,不過好在你不討厭我,我也還看你順眼,所以這樣的婚約訂得不是那麼痛苦,但若你的心已有——」
「明芸,我和她已經兩年沒見,你不必想太多。」他打斷了她的猜測。
「時間是問題嗎?」她帶著笑容反駁。
「你想暗示什麼?」
「我是說,若有真感情,那麼時間和空間都不是問題。」她注視著他道。
石豪不知道自己和岑瑜之間是否還有感情,這七、八年來,他們之間有七年是完全沒有任何聯繫的,五年他在美國,兩年她在英國。他們兩人都麻雀變鳳凰了,但除了世俗的那些物質上的充裕,他們真的又擁有了些什麼?
「石豪,你是不想回答,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伶俐的又問。
「明芸,你不必想太多或是知道太多,總之,你是我的未婚妻。」他淡淡的答道。
「這是什麼榮幸或是恩典嗎?」她不滿意他的說法。
「你不是小家子氣的女人,明芸。」
「我不是!但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可以接受的說法。」她輕責道:「我不是在逼供,更不是要調查你在認識我之前的所有交往情形,我只是想知道你和那名女子是否仍是『進行式』。」
「不是。」石豪否認得有點勉強。
「你要考慮清楚了才說。」
「明芸……」
「我不想被當白癡。」
「你以為我想腳踏兩條船?」
「石豪,我相信你不是這種男人,但從我們之間只有『友誼』,而沒有『火花』的情形看來……」左明芸有點在自嘲。「我很為我們倆的將來擔心。」
「明芸,你是指……」
「我可以把你想成是一個君子、紳士,但我也可以把我們之間的狀況解讀成,你對我根本是在應付。」她很斯文、很高雅的笑著說道。
「我沒有應付你!」
「對,因為你對我根本沒有興趣。」
「明芸……」他啞然失笑。
「我們會像是一對俊男美女、金童玉女般的出現在大眾面前,我們兩家的財力和地位相當,我們是利益與社會期待的結合,全宇宙的人都認為我們該在一起,我們會很幸福,王子與公主從此要快樂過一輩子,是這樣的嗎?」她也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明芸,聽你這麼一說,」石豪並不緊張。「你似乎也只是看我順眼,並沒有愛我愛到骨子裡?」
「石豪,現在已經沒有愛到骨子裡那回事了!」她取笑道。
「你不信天長地久?」
「沒有天長地久這東西。」
「那海枯石爛、此情不渝?」
「十八、十九世紀可能有吧!」
「明芸,有天若是我提出解除……」石豪還是有點顧忌。「如果我們發現我們並不適合彼此,那麼你會受不了嗎?」
「會有點面子掛不住,但是……」她不是那種會鑽牛角尖的女人。「但既然我們連床都沒有上過,所以我想我不會太難過的。」
「那我就放心了!」他彷彿吃下了顆定心丸。
「石豪,如果你想解除婚約……」
「我沒這麼想。」他否認。
「但是你的話裡明明是有暗示的。」
「明芸,總之我不會蓄意去傷害你或是任何人,這人生之中可能會有的身不由己與莫可奈何,我已嘗過了。」他有些沉重道。
「如果可能,我想認識那名女子。」她突然表示,笑容有點神秘。
「明芸,不必把她當成假想敵,生活毋需搞得那麼複雜。」他想保護岑瑜。
「當成朋友呢?」她慧黠的笑。
「女人與女人不太容易成為朋友。」
「那還不都是因為你們男人的緣故。」她犀利的道:「是你們逼得我們有時不得不互相殘殺。」
「明芸,我們可不可以結束這個話題了?」他有些疲憊的說。「並沒有什麼事發生,一切還是如常,我是你的未婚夫,你是我的未婚妻。」
「如常?」一抹笑容浮現在她的唇邊。以她的女性直覺,她知道麻煩和問題才剛要開始呢!
「我和岑瑜……」他閉上了眼睛。「兩年前就結束了。」
「不會死灰復燃?」
「要死灰復燃……」石豪嘲諷的笑,仍閉著眼。「也要有讓我們復燃的理由和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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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德烈的請柬給了石豪一個很好的理由,為了讓他的親朋好友及他熟識的社會人士知道女兒已重返他的身邊,他決定替女兒辦一場生日Party,但石豪沒有等到真正Party舉行的這天,他提早出現了。
岑瑜看著他交給她的禮物盒子,有些漠然及沉默無言。
「打開!」石豪命令著。
「今天還不是我的生日。」她拒絕配合。
「你生日當天我不在台灣。」
「所以你提早送?」岑瑜的表情並不開心。「石豪,我不知道我爸爸有寄請柬給你,如果我事先知道,我會阻止他。」
「為什麼要阻止?這樣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還沒等她請他入座,他就已像是回到自己家裡般的輕鬆坐定。
「石豪,你東西也送到了,可以走了。」岑瑜不想留他,這會兒屋子裡只有他們兩人,她覺得不適合再和他多扯些什麼。
「但你還沒有打開。」他掏出香菸盒。
她微瞪著他。「我打開之後,你會離開?」
「看情形。」他含糊道。
「看什麼情形?」
「你先打開吧。」他沙啞的再次命令。
岑瑜開始拆包裝,當她看到了蒂芬妮的珠寶盒,心想應該會是項鏈或耳環那一類的飾品,但沒有想到打開之後……竟是一枚戒指!
「你送我戒指?!」她訝然道。
「你不喜歡?」
「戒指耶!」她頓時很不能接受。「你是什麼意思?」
「你為什麼反應這麼大?」石豪悠哉的抽起了菸,不知道她為什麼如此小題大做。「我又不是送了你什麼魔戒之類的戒指。」
「這不好笑!」她笑不出來。「男人不該隨便送女人戒指,特別是……你已有未婚妻。」
「如果我未婚妻不在意呢?」
「我在意!」她把珠寶盒子蓋上,然後丟回給他。「而且因為你有未婚妻,這會兒我家傭人不在,我爸爸也不在,所以我必須請你離開。」
石豪露出了要笑不笑的表情。「岑瑜,你擔心什麼?我們是七、八年的老朋友了,你怕人家說什麼?」他把珠寶盒子往茶几上一放。「東西在這裡,我是不會再帶回去的。」
她不服輸的說:「我會找人送回去。」
「你到底是想證明什麼?」他起身,在走向她之前,不忘把菸蒂給處理掉。
「證明我們之間沒有瓜葛。」她鎮定道。
石豪一笑,在她的面前站定,低下頭研究著她,眼神是那麼的炙熱又帶著些追根究底,好像她是他的,而他有百分之百瞭解的權利。
「在英國的兩年,」他低沉又略帶磁性的質問她。「你交了多少外國男友?」
「你這問題好笑到家!」她仰頭回瞪他,並下妥協或是退卻。
「再好笑我都想知道答案。」
「答案是你沒有資格或是權利過問!」
「岑瑜,如果兩年前你不離開——」
「石豪,現在有未婚妻的人是你!」她說完咬緊下唇。
「你不曾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返台,你不曾說明你的計劃,你愚蠢的讓齊菲菲以莫須有的控訴來毀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事實證明她只是想要錢、想要成為媒體追逐的對象,而我除了是石豪,還是古氏集團的總裁,未來古家傳宗接代的『機器』,你以為我可以隨心所欲嗎?」他爆發怒氣的大吼。
「所以你要訂婚,你要找個足以與你匹配的女人,你要照大家期望的過日子,很好!」她亦吼回去。「那是你的選擇,既然你做了這樣的犧牲、這樣的決定,你就要堅持下去!」
「你在諷刺我?」他瞇著眼,冷冷的說。
「不,我在佩服你!」
「岑瑜,難道你沒有壓力?你爸爸難道沒想替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嗎?」他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