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奇沒有說話,卻將夢妃抱到床上,無數的吻同時落在她唇上、臉上、身上。
只聽的夢妃嚶嚀一聲:「死人,我讓獨孤瀚折騰了一整晚,現在又換你?」
耶律奇悶聲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主上答應把你賞給我,難道你忘了嗎?別說話,我等你好久了,讓我好好愛你。」
夢妃不再說話,一時間雲雀樓只聽到低微的男女喘息聲及呻吟聲。而在這陣陣的喘息聲裡,還夾雜著一絲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以及一對精光閃閃的眸子,那時躲在暗處的——獨孤瀚!
第八章
楚霞衣醒過來時,已經是七天後的事情了。
「哇!霞兒,你可終於醒了,我還以為這次連大姐的醫術也失效了呢!」守在床邊的楚蝶衣又叫又笑、又蹦又跳,只差沒撲上前,抱著楚霞衣親上一親,搖上一搖。
一旁的瑤天楚若衣沒好氣道:「我說老八,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你沒瞧見霞兒才剛醒嗎?你這麼大呼小叫,是存心想讓霞兒再昏過去是嗎?」
楚蝶衣氣呼呼地戳著楚若衣的胸口,「我說老七,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死了!你不知道我是冒著多大的危險,才將霞兒從那鬼聿皇手中救出來的,所以沒幫上忙的人請閉嘴!」
楚若衣哼了聲,「冒著多大的危險?若不是雍容和雲章去幫忙,憑你這只只會飛來飛去的蠢蝴蝶哪能救人?」
「我是飛來飛去的蠢蝴蝶,那你就是扭來扭去的臭毛毛蟲!」
「我是毛毛蟲,那你就是……」
這時,一個女子好聽卻帶著些許責備的輕柔嗓音傳來:「好啦!兩個小頑皮鬼!你們這麼吵來吵去,是存心想讓霞兒的傷勢惡化嗎?再說,『霞兒』這兩個字也是你們叫的?就算你們年紀差不多,她好歹比你們早進入鳳宮幾年,論理你們應該喊她四姐,怎麼沒大沒小跟著稱名喊姓的?」
聽見大姐楚鳳衣的責備,除若衣吐了吐舌頭,順手往楚蝶衣身上一扭,「都是你害的,你瞧,大姐生氣了吧?」
楚蝶衣也不甘示弱捏了楚若衣一把,「大姐可不只罵我,連你都有份!」
「什麼我也有份?要不是你……」
「好了!兩個小搗蛋都給我滾出去,不許你們留在這裡吵人!」
兩個小丫頭心不甘情不願的互相瞪了對方一眼,然後又跑到楚霞衣身邊,一個親左臉頰,一個親右臉頰,各自親了她一下,這才又吵吵鬧鬧一路吵到外頭去。
兩個小丫頭剛走,一道罩著面紗的絕美身影立即從另一扇門跨了進來,那是朱天楚鳳衣。
「霞兒,覺得如何?傷口疼嗎?」
楚霞衣虛弱地搖頭,掙扎著要起來。
楚鳳衣忙按住她,「別起來,你才剛醒,傷口也剛剛收合,怎麼可以起來?」
楚霞衣抓住楚鳳衣的手,喘著氣說道:「不,我想皇上……我想見他,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大姐,求你,讓我見他……我要回去見他。」
楚鳳衣秀眉一擰,「你在敦煌,他在丹鳳,豈是說見就能見到的?你安心養病,等你傷勢好了,我讓聿豐送你回去。」
「來……來不及,我怕……來不及……,他……他身邊有南宮無咎的人……我怕他會……」
聽到「南宮無咎」四個字,楚鳳衣身子一震,「你……你怎麼知道獨孤瀚身邊有他的人?」
「我……就是讓這個人給傷的。」
說著,楚霞衣緩緩將自己如何遇刺,如何認出耶律奇身份的經過說了出來。
「我第一次見到耶律奇時,就覺得他很面熟,卻怎麼樣也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直到我看見他劍上的麒麟我才想起來,我曾經在南宮大哥那兒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是南宮大哥四個書僮中的劍僮——南宮奇。」
聽著楚霞衣敘述經過,楚鳳衣罩著薄紗的臉上瞧不出絲毫神情,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幾粒藥丸,和著水讓楚霞衣吞下。
「大姐,你想南宮大哥派人埋伏在獨孤瀚身邊想做什麼?」
楚鳳衣久久才說道:「應該是為了九鳳玦。」
「九鳳玦?」
「沒錯,你記得我曾經對他說過什麼嗎?」
楚霞衣略略一想,「我記得大姐你曾對南宮大哥說過,今生今世要再見你的面,除非他能湊齊九塊九鳳玦,否則天上地下永不想見。所以南宮大哥為了見你,才會用盡辦法想奪取九鳳玦,是不是?」
楚鳳衣只淡淡「嗯」了聲,沒有接口。
「不過大姐,有一件事我想不懂。」
「什麼事不懂?」
「南宮大哥為什麼知道我一定會遇上獨孤瀚?為什麼會在獨孤瀚身邊埋伏人手?難道他真的能未卜先知?」
楚鳳衣美麗如水的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這哪是未卜先知,這根本就是守株待兔,一網打盡。」
「守株待兔,一網打盡?」
「沒錯,他在中原南北,包括八域四方所有城主、帝王身邊都安插了人,好確保自己不會錯過任何機會,否則九妹、八妹的九鳳玦又怎麼能被奪走?」
「大姐,你是說幻兒、蝶兒的九鳳玦都是南宮大哥搶走的?」
「除了他,沒有人有這種本事,除了他,我也想不出有誰可以在聿皇獨孤瀚身邊安插人手,還安插得讓獨孤瀚不知不覺,從而有機會傷你。」楚鳳衣低頭看著楚霞衣,「霞兒,你是真的擔心他,想回他身邊去?」
「嗯!他很在乎九鳳玦,為了九鳳玦,還把雍容囚禁起來。我擔心如果真是南宮大哥派人潛伏在他身邊,那麼九鳳玦一定不保,而他……依他的個性,如果有人膽敢從他身邊奪走九鳳玦,他會以各種手段報復、搶回,甚至不惜出兵一戰,到時候就真的要血流成河了。大姐,我不希望看到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一定要回去阻止他,我一定要阻止他!」
「霞兒,你愛上他了,是不是?」
楚霞衣沒有否認,只是輕輕說了句:「你也這麼說?真有那麼明顯嗎?」
「當然,以你的個性,如果不是真愛上一個人,是會力拼到底,寧死也不會屈辱自己嫁給他。但你不只嫁給他,給他九鳳玦,甚至還不顧自己身上有傷,急著想回去救他,這如果不叫愛,那我就不知道該叫什麼了。」
「大姐你……」楚霞衣臉上一紅。
楚鳳衣淺淺一笑,「你想回去救他,我不反對,但你得先把身子養好。因為你不但受傷,還小產過,你知道嗎?」
楚霞衣整個人愣住,伸手輕撫平坦的小腹,「小產?」
「是啊!幸好蝶兒及時用九鳳玦救了你,否則小產加上劍傷,只怕敦煌九鳳從此將九缺一了。」
楚霞衣愣愣地想著,孩子?她曾經有過孩子?那是她和獨孤瀚的孩子?但是這孩子卻來不及出世就走了?
楚鳳衣安慰道:「別難過,你還年輕,將來還有的是機會替他生孩子。現在好好休息,等身子養好後再去見他,嗯?」
「那南宮大哥的事……」
提起南宮無咎,楚鳳衣目光一冷,「他?他的事我自會處理,總之,就算他拿到九快九鳳玦,我也打定主意絕不見他的面,除非……」
楚鳳衣沒再說下去,只是定定看著牆上的一幅天女畫像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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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這杭州君山的女兒茶,是臣妾特別命人從杭州帶回來的,請皇上喝喝看。」
夢妃小心翼翼地端過茶碗送到獨孤瀚面前,又仔細地替他吹涼後,這才呈給他
獨孤瀚沒有接過茶碗,只是靜靜看著那色澤香氣都極上乘的茶水,「女兒茶?」
「是啊!聽說是在春茶剛吐蕊的時候,找還沒出閣的閨女清晨冒露踏霜採集上等的尖旗數片,藏在胸口,只用來招待嬌客貴賓,尋常人家還喝不到呢!皇上就試試看吧!」
獨孤瀚微微一笑,「我怎麼聽說喝了女兒茶,正好五更見閻王?」
夢妃一愣,手中的茶幾乎抖了出來。她勉強一笑,「皇……皇上,您這是哪兒的話?你果然還是不相信臣妾,還是在怪罪臣妾。既然皇上見疑,那臣妾就先喝了這茶,好讓皇上安心。」
說著,她真端起茶碗就要喝。
獨孤瀚忙按住她,「別急,我只是開開玩笑,這是你特別叫人去杭州買回來的貴重茶,我怎能不喝呢?」
他端過茶碗一飲而盡,「好茶,再來!」
夢妃欣喜地露出一笑,「遵旨。」
她轉過身又去倒茶,但這次卻趁著轉身背對獨孤瀚的機會,從袖子裡掏出一包藥粉,以指甲挑了些放入茶裡,接著才沖水倒茶,然後端到獨孤瀚面前。「皇上,茶來了。」
獨孤瀚一手端過茶碗,一手攬過夢妃的纖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滾燙的唇咬著她的耳垂,「夢妃,你跟著我有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