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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蘇浣兒

  歐陽雍容眼睛一瞇,「你不知道?你一向精明幹練,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你的眼睛,現在你自己的妻子被傷成這樣,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

  獨孤瀚搖搖頭,「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她會因此受到傷害,說什麼我都不會拿夢妃去刺激她。」

  「夢妃?你拿其他女人刺激霞兒?」

  「沒錯,因為她和你在一起,為了報復她的不貞,所以我也就當著她的面和夢妃親熱。」

  「你說什麼?」歐陽雍容無法置信。

  獨孤瀚瞪著他,「難道我說得不對?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嗎?而且她還將九鳳玦給你,不是嗎?」

  歐陽雍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可以誤會任何人,但是你怎能誤會我和霞兒呢?」

  「誤會?那是我親眼所見,怎能說是誤會?」

  歐陽雍容怒極了,一揮拳重重打在獨孤瀚臉上,將他原本戴在臉上的面具打脫了開去,露出那俊美、蒼白卻有些憔悴的面容。

  「獨孤瀚,你如果不是天生的暴君,就是貴人多忘事,所以才會這樣對待一個深愛你的女人。」

  獨孤瀚捂著臉站起身,殺氣騰騰地逼向歐陽雍容,「什麼意思?」

  歐陽雍容指著他的臉,「你忘了你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獨孤瀚扯住歐陽雍容的衣衫,湊過臉瞪著他,「我怎麼會忘記?若不是拜你之賜,我又何必成天戴著這鬼面具不見天日?」

  歐陽雍容冷冷一扯嘴,「那你還記得當我劃傷你的臉時,你回敬我什麼嗎?」

  獨孤瀚一楞,「我回敬你什麼?」

  「你送我一份好打的回禮,打到讓我差點做不成男人,你難道忘了?」

  獨孤瀚的記憶回到多年前的一個午後,那天也是個下雨天,他和歐陽雍容為了越國的事再次在戰場上交鋒。不過那天他的馬受到驚嚇,所以兩人一碰面,便讓歐陽雍容給傷了一劍,緊接著又讓他在臉上劃了一刀;他記得臨墜下馬時,他曾使出回馬槍擊中歐陽雍容,讓他也一起落馬,難不成……

  歐陽雍容道:「你那一記回馬槍雖沒要了我的命,但卻讓我整整躺在床上半年爬不起身,還差點繼承我大哥的封號,從此變成柳下惠。這樣的我,你想,怎麼可能和霞兒有什麼?又怎麼可能帶著她私奔?」

  獨孤瀚的手不覺鬆了開來,「你說的全是真的?」

  「事關男人尊嚴與面子,你想我會說謊嗎?」

  「可是你娶了楚蝶衣為妻,不是嗎?」

  「正是因為我娶蝶兒為妻,我才知道我還是個男人,否則我就真的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卻了。」

  「那你和霞兒……」

  「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有。」

  「可是她把九鳳玦給你……」

  「那是為了怕你窮兵黷武,當真出兵攻打鳳宮,所以她才會取回九鳳玦,要我帶去交給楚雲章,請他回敦煌想辦法。」

  「楚雲章?鉞天楚雲章是嗎?」

  「沒錯,他在敦煌九鳳玦排行第六,是南遼女主童采衣的夫婿。」

  「可是她三番兩次護著你,還為你掉眼淚……」

  這次換歐陽雍容揪住獨孤瀚的衣衫,湊近臉狠狠道:「獨孤瀚,我拜託你清醒些行不行?你難道看不出霞兒的心,難道看不出她愛你嗎?」

  獨孤瀚有些怔楞,有些難以置信。「她……愛我?」

  歐陽雍容將獨孤瀚推了開去,逕自走到床沿坐下,看著楚霞衣那蒼白的面容,「是的,她確實愛你,而且愛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她愛我?這是她對你說的?」

  歐陽雍容搖頭,「她不會說的,她是那麼倔強、驕傲,怎麼可能會把這種事告訴我?我是從她的舉動看出來的。」

  「舉動?」

  歐陽雍容轉頭看著她,「或許你不瞭解她,但我卻從蝶兒那裡知道,她四姐是何等聰慧、何等有魄力,又是何等倔強、頑固,對男人更是從來不假辭色。但這樣的她,卻屈服在你的條件下,把九鳳玦給你,還嫁給你做妻子,你想得出是為什麼嗎?」

  獨孤瀚不覺有些顫抖,「為……為什麼?」

  「因為她愛你。如果她不愛你,依她的個性,只怕你早人頭落地了,哪還能活到現在?可是你做了什麼?你不但誤會她、傷害她,還要去攻打鳳宮!獨孤瀚,你到底還是不是人?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統一天下,成為天下霸主,真有那麼重要嗎?」

  獨孤瀚搖搖頭,雙腳連連退後,終至跪坐在地,「我以為……以為她……」

  「你以為什麼?以為她和我有染,以為她們姐妹倆共事一夫?」歐陽雍容譏諷一笑,「獨孤瀚,你也太瞧得起我雍容,太瞧不起敦煌九鳳玦吧?敦煌九鳳素來重諾重信,一旦說出去的話,即使拼了命也會做到,否則我的寶貝蝶兒又哪會為了我而上吊自盡?」

  「楚蝶衣自盡?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歐陽雍容將楚蝶衣與他如何相遇,如何相愛,楚蝶衣如何為了信守對天女的誓言而上吊自盡的經過說了一遍。

  「敦煌九鳳一旦在天女面前發過誓,那就會終生遵守,否則將遭受天火之刑的懲罰。霞兒和你雖然沒有在天女滿前發過誓,但是她答應嫁給你,就等同在天女面前發誓,所以她又怎麼肯能背叛你和我在一起?再說,有了蝶兒那個性子剛烈又衝動的寶貝丫頭,我也不可能分心去愛其他女人。」

  獨孤瀚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敦煌九鳳絕那樣的重信、重諾、重情、重義,倘若他知道的話,他絕對不會那樣強迫她,也不會那樣傷害她,因為他愛她啊!他打從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愛上她了,所以他怎麼捨得去傷害她?

  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的霞兒還是命在旦夕,還是隨時會離他而去。他該怎麼辦?他到底該怎麼辦?

  他跪在楚霞衣床前,將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摩挲著,「霞兒,求求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活下去,好不好?只要你能好起來,我願意偃旗息鼓、倒置干戈,從此不再打仗了。霞兒,求你,求求你。」

  歐陽雍容聽了不覺有些動容,「你……你是說真的,你當真從此不再打仗?」

  「這自然!我本來就不是窮兵黷武、好戰好殺之人,之所以會那麼做,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你有什麼苦衷?」

  獨孤瀚臉上浮現一絲痛苦,「我……」

  這時,一個較小的人咚咚地直衝進來,那是得到消息,從越國連夜以八百里加急趕來的楚蝶衣。

  楚蝶衣人未到,聲音倒先到了:「霞兒呢?霞兒在哪裡?霞兒怎麼啦?」

  歐陽雍容聞聲不覺露出一朵笑容,「蝶兒,你四姐在這裡。」

  話才剛說完,楚蝶衣已經衝到床前,急忙推開歐陽雍容,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楚霞衣,然後凶巴巴地抬起頭瞪著獨孤瀚,「你就是獨孤瀚?」

  獨孤瀚一楞,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可楚蝶衣卻當他承認了,「很好,那就不必我費心去找了,因為我現在要殺了你!」

  說完楚蝶衣跳上前,小小的身子直接撞向獨孤瀚,同時手腳並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陣亂捶亂打,嘴裡不住嚷嚷:「我要替霞兒報仇,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一旁的歐陽雍容又好氣又好笑,急忙走上前攔腰抱起凶得像只小母老虎的楚蝶衣,「蝶兒,別鬧了,你想讓你四姐傷勢加重嗎?」

  「可是他把霞兒害得好慘,還不要臉的想攻打鳳宮,所以我絕對不能饒他!」楚蝶衣叫嚷著,像只毛毛蟲似的不住扭動身子,直想衝上前再打一場。

  「蝶兒,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如果不是這個臭男人,霞兒又怎麼會受重傷躺在床上?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替霞兒報仇!」

  歐陽雍容忍不住罵道:「你這衝動沒耐性的小東西!要報仇也不是這時候,難道你真想看著霞兒死在你面前嗎?太醫說她只剩這兩天好活了,你知道嗎?」

  「這是真的嗎?霞兒只剩一、兩天好活?」

  「當然,否則我又何必連夜派人去把你接來?」

  楚蝶衣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掙脫歐陽雍容的懷抱跑到楚霞衣床邊,先細細看了楚霞衣的傷勢,又按了按她的脈搏,翻翻她的眼皮說:「容哥哥,霞兒的九鳳玦呢?」

  獨孤瀚走上前,「九鳳玦在這兒。」

  楚蝶衣接過九鳳玦,不忘順便狠狠瞪了獨孤瀚一眼,然後將九鳳玦放在楚霞衣傷口上。

  說也奇怪,原本呼吸微弱的急促的楚霞衣,在接觸到九鳳玦後,呼吸慢慢地轉為平和舒緩,臉色也逐漸不再那麼蒼白,連那滲血滲個不停的傷口,也慢慢止住血勢不再出血。

  獨孤瀚詫異到極點,這就是九鳳玦?這就是九鳳玦的神異功能?真是太神奇了,沒想到九鳳玦居然真的具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無怪乎天下人要不計一切代價來搶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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