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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水渝

  「三Q!三Q啦!」江凱茵笑著道謝,然後一蹦一跳的往右邊走去,踏進梨子計算機公司。

  兩名櫃檯小姐看著江凱茵遠去的背影,不禁噗哧的笑了出來,連警衛都好奇的湊上前來,畢竟他們已經好久很久,沒見過這麼有特色的女人了。

  「她是哪個部門的啊?」警衛好奇的問。

  「嘿……劉後媽的!」櫃檯小姐賊賊的笑望警衛,「是電話服務部的!」

  「劉後媽的?」連警衛都睜大一雙眼睛,「上次不是才有一個被罵得狗血淋頭,哭著離開嗎?」

  「對呀!這個江凱茵就是遞補她的缺……」櫃檯小姐露出一臉同情的模樣,「那個江小姐這麼活潑,我看劉後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的。」

  「唉……」警衛搖了搖頭,「枉費那麼有朝氣的女孩子,咱們公司幾乎沒有呢!」

  「唉……」櫃檯小姐也一起跟著搖頭歎氣,看來,他們只得祝福她了!

  而一路走進去的江凱茵,也一路問著一格一格辦公桌裡的人,只見她每問一個人:請問電話服務的劉小姐在哪兒?就會有一個人露出驚訝的神色,幫她指了指位子,然後迫不及待的站起來遙望著她。

  一開始她還不覺得奇怪,只是電話服務部實在太遠了些,她發現有好多人臉上都掛著奇異的神色,在她背後竊竊私語。

  為什麼每個人眼底都流露出那種送荊軻的悲憐?江凱茵一邊走,一邊可疑的回頭。

  「江小姐嗎?」突然,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讓江凱茵不得不回過神。

  江凱茵一轉首,就看見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女人,盤著頭髮,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緊抿著薄唇,手抱著公文夾在前方等著她。

  哇∼∼這年頭這種人還不少呢!一看就知道在公司裡一定有些資歷,十成九沒結婚,然後待人苛刻,說話刻薄!

  「嗨!您好!」江凱茵綻出開朗的笑容,「我是江凱茵,從今天起在電話服務部服務,請多多指教!」

  伴隨著一鞠躬,在場所有人莫不覺得辦公室頓時朝氣蓬勃,溫暖了起來。

  「妳──這是什麼穿著?」只有劉後媽完全沒有感受到溫暖,冷言冷語的繼續說了起來,「上班怎麼能穿這樣?」

  穿怎樣?江凱茵低頭一瞧──襯衫、牛仔褲,加一雙平底有帶涼鞋,她覺得這樣穿很好看呢!江凱茵還在原地張開雙臂,轉了一個圈,讓所有人好好看一下她。

  「我穿這樣很好啊!」江凱茵不解的眨了眨眼,居然還聽見背後有為她啜泣的聲音。

  「牛仔褲、牛仔褲!上班能穿牛仔褲嗎?」劉後媽大叫著,「還有妳的鞋子,連點跟都沒有,簡直跟拖鞋沒兩樣!還有這件襯衫,都已經舊了,穿起來一點朝氣也沒有!」

  「公司又還沒發制服給我。」江凱茵說得一臉無辜,還聳了聳肩。

  「就算沒發制服給妳,那也要有一個樣子!」劉後媽盛氣凌人,絲毫不給江凱茵一點餘地,「妳立刻給我回去,把衣服穿正式了再來!要不然就不用來了!」

  哇……破天荒第一遭啊!同事們的歎息聲此起彼落響起,從來沒有一個新人在還沒坐到辦公椅前就被叫走路呢!

  「喂。」

  劉後媽轉身巡視著,看看其它接線小姐做事勤不勤快。

  「喂!」空氣中冒出這麼一聲「喂」,只是劉後媽依舊做她的事,這時候正叫起一個七年級生,不知道又在找什麼碴。

  「喂──」江凱茵終於放聲叫了起來。「我說老太婆,妳重聽是不是?!」

  鏗鏘聲此起彼落,幾個人嘴裡的茶噴了一地,還伴隨一大片倒抽一口氣的聲響,每個在場同事莫不豎起耳朵。剛剛他們耳朵裡是傳進什麼聲音了?這位新人竟叫劉後媽「老太婆」?

  劉後媽在空中比手畫腳的手頓住了,連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她狐疑的向右一看,看見站在走道上的江凱茵,正一手扠腰,一隻食指直指著她咧!

  「就是妳,老太婆,耳背啊!」江凱茵更大聲的說,她身邊另一個部門的男人,差點失控的鼓起掌來。

  「妳什麼態度啊!」劉後媽一確定被罵的人是自己,快步走了過來,「江小姐,妳──」

  「妳給我聽清楚!沒有制服要我穿什麼啊?公司有規定嗎?我那天來面試時,公司可是什麼限制都沒有,幹嘛我今天一來公司報到就得聽妳這個刻薄老太婆的指使?再來我做的是接線生,只要我的回答能讓顧客滿意就夠了,誰管我穿什麼衣服?泛黃又關妳什麼事,好日子過慣了,妳不知道世界上有人連買一件襯衫的錢都得省嗎?沒看過是吧!在妳面前的我就是!」江凱茵霹哩啪啦的說,讓劉後媽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還有,我腳上穿的叫涼鞋,拖鞋長什麼樣沒看過是嗎?就長這樣!」

  啪的,江凱茵從包包裡拿出一雙十塊錢的塑料拖鞋,扔到劉後媽面前的地板上,那本來是她準備開始工作後,放在辦公室裡穿的。

  瞬間辦公室裡一陣寂靜,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聽她說完,忘了自己該換口氣呼吸一下。

  「我的位子在哪裡?」江凱茵皺起眉,不客氣的問。

  劉後媽還一愣一愣的,死瞪著江凱茵。

  「算了,我自己找!」江凱茵大剌剌的一把推開劉後媽,直直往走道那兒走去。

  很快的,她就看到一張空著的辦公桌,那鐵定是她可愛的位子啦!

  「哇……」另一辦公室開始發出讚歎聲與爆笑聲,大家早就想看看劉後媽的窘態了,這新人可是幫所有人報了一箭之仇啦!

  劉後媽面紅耳赤的站在原地,怒不可遏的緊握雙拳,她第一次面對這種狀況,卻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殘局才好!只見所有同仁紛紛拿起電話,告訴其它部門的同事──劉後媽栽了!

  栽了!栽了!她怎麼能忍受這種奇恥大辱?劉後媽一轉身,決定攆走江凱茵,以消心頭之恨!

  「劉小姐!」一道好聽的男性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整個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男人不知何時已站在入口處,他有著混血兒的英挺外貌,兼具好萊塢巨星般的風采,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與魅力足以迷倒眾生。

  「總裁……」劉後媽一驚,總裁什麼時候站在那兒的?難道他都看見了?

  「留下那位小姐。」男人微微一笑,附近的OL紛紛醉倒,「我們需要點朝氣。」

  「是……」留下?劉後媽不能理解,為什麼總裁要留下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女人?

  劉後媽冷冷瞪著竊竊私語的同事們,大伙莫不嘻皮笑臉,甚至當著她的面暗自竊笑。

  可惡!劉後媽看向已好整以暇的坐在座位上,開始動手整理辦公桌的江凱茵,如果……明的不行,那她就來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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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子玄,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體重七十二公斤,英日中混血,金棕髮,長得風流倜儻,媲美好萊塢明星……」

  「喂。」江凱茵沒好氣的打斷身邊女人的碎碎念,「妳有完沒完啊?妳對著我念那個什麼玄的資料做什麼?」

  「欸,凱茵,妳進梨子計算機公司,總要瞭解一下我們總裁啊!我敢說,全大樓──包括對面的史凱員工,沒有人不知道我們總裁的身家資料。」說話的是江凱茵的師父,大她三歲的小瞳,「更何況,妳能留下來工作,可是托咱們總裁的福呢!」

  「是是是,我有機會一定會謝謝他的!」江凱茵說得倒是挺言不由衷的,「等我忙完,有時間的時候。」

  是啊!等她忙完。電話服務部有那麼忙嗎?其實也還好,再怎麼忙總有空檔吧?問題是──她現在人在倉庫!為什麼她應徵一個好好的電話服務員,卻會在倉庫裡搬貨呢?

  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早上那位劉後媽,發現今天的來電少得出奇,所以便「拜託」她這位新人,到倉庫去幫忙,把一些業務用品搬上五樓,放到五樓的用品室,還可以「順便」熟悉環境喔!

  「哼!那是妳還沒見過總裁,要是妳看到了,妳會巴不得是他懷中摟的那個女人!」小瞳繼續發起花癡,「上個月,會計部的小真啊!終於跟總裁電到了,不知道羨慕死我們多少人了!」

  「哦……辦公室之戀啊!」江凱茵聳了聳肩,她對這個沒興趣,賺錢養家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談戀愛啊?「不被妳們瞪死啊?」

  「不會不會,不到一個月她就被甩啦!」小瞳竟然說得一臉興高采烈,「然後是業務部的娜娜,總裁最近好像是物色到我們電話服務部了喔!」

  「……」江凱茵狐疑的頓了下,「等等……妳是說,已經有兩個人成為總裁的女朋友,而且為期都不滿一個月?」

  「嗯……沒辦法啊!誰教總裁這麼受歡迎,雖然知道他身邊一向不缺女人,但是一旦總裁對我們一笑……哦∼∼」小瞳還裝出那種陶醉的聲音,「我們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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