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有兩個女人抱在一起。」
抱……
龍雪梨這才意識到她居然抱著他!「啊——」她羞窘的猛力推開他。「我……他是男人啦。」
沒防備她粗暴舉動的後果是,步驚天被推倒跌坐在地,手反射的撐住地面,「喀啦」!該死的,他的另一隻手也掛綵了。
女人果真是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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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淒厲的慘叫響起,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以為發生慘案。「哎唷,醫師,你輕一點。」
美國華人街的中醫診所診療室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讓候診室裡的其它病人都膽寒的想往外逃。
「小姐,你小聲一點,你男朋友都沒叫。」說著台語的醫師很無奈的忍受龍雪梨高分貝的魔音,他也很想逃。
「對不起,可是看起來真的很痛。」看著步驚天被醫師拉推手臂,她可以清楚聽到骨頭扭動的輕脆聲響。「啊——」
「你怕就別看。」到底痛的是誰呀?
剛才從高空二十樓飛到十九樓也沒看到她叫那麼淒慘,現不看他治療手傷卻嚇得紅了眼眶,活像受難的是她,瞥到她眼角滾下一顆『豆』大的珍珠淚,他胸口像被堵塞住,遠比手傷更不舒服。
「好啦、好啦,去跟護士拿藥,這三天定時換藥。」醫師抹去額頭冷汗,解脫的道:「還有,剛上好藥別碰水。」
「謝謝醫師。」她感激的道。
步驚天跟醫師點頭一禮後轉身離去。
「我扶你。」她趕緊跟上。
「不用了,你幫我拿藥。」手一好,步驚天邊走邊拿著手機撥號,隨手把皮夾打開取出證件和費用。
「噢。」她就像小媳婦跟著他,幫他拿藥。他付錢時她不經意瞄見他的駕照,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步驚天。
「東西拿好就走了。」他收起皮夾,步出診所門回看她一眼。剛剛一定是內傷才會胸口鬱悶。「喂。」電話接通了。
「好,等我一下。」走出診所,龍雪梨內疚的亦步亦趨,覷了眼他包著紗布的兩隻手,心中歉意升高。
「王總監,我這幾天有事要忙,紐約服裝展的事就暫時交給你全權處理……好的,有問題的話再聯絡。」說完掛了這一通再打另一通,「黑冥夜,你小聲一點,我現在不能回飯店,因為出了點事,對了,如果有人問起我跟那女孩你什麼都別說,知道嗎……你不用找我,我會聯絡你。」
切斷通話後他轉過頭去,見到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見猶憐。
她抽噎的泣訴,「對不起,都是我害的。」終於逃離他們的掌控,那些枕戈待旦、如履薄冰的日子終於過去,她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壓抑許久的眼淚不受控制約滾落。
該死的,她怎麼變成他討厭的那種麻煩女人!
步驚天收起手機,沒好氣的道:「小姐,我手沒斷,你別哭得像死了爹娘。」她斷線的珍珠淚如萬根針扎入他胸口。
豈料她哭得更大聲。
意識到路人異樣的眼光,他低咒,趕緊拉著她離開。
「出租車!」黃色出租車停在路邊。「你有要去哪嗎?」
龍雪梨咬著下唇,睜著一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聲如蚊蚋的低語,「我不知道可以去哪裡。」紐約對她而言是個陌生都市。
「小姐,你們到底要不要坐車?」出租車司機不耐煩的道。
步驚天美眸瞇起,瞪了麻煩一眼,歎息,「上車。」
第五章
「醒醒。」步驚天熄了引擎。這輛休旅車是透過黑冥夜的幫忙輾轉弄到手的,他們已開了兩天車程。
「什麼?」龍雪梨揉了揉惺忪睡眸,就像貓兒剛睡醒的傭懶姿態,打了個呵欠,粉紅舌尖無意識的舔了舔唇。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紅潤的菱唇,下腹陡然覺得一陣緊繃,該不會是太久沒跟女人做了所以飢不擇食?!不過她未免對人也太不設防,就算他外表比女人美,還是個男人。
「到了。」他勉強收回視線,逕自先下車。
「噢,抱歉。」她臉紅的起身,居然在他面前大剌黥的睡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這是她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熟睡,在他身邊,有種莫名的安心感,她知道她可以絕對相信他。
而這一起身才發現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淡淡殘留麝香味的餘溫裹著她,熨燙了她的身體,溫暖了她的心扉。何時睡著的她完全沒有記憶,更別提他什麼時候替她蓋上衣服了。
望著車窗外一片漆黑,她揪緊衣襟,也跟著走下車,微風吹來一旁的樹木枝葉簌動,沒有路燈,唯有車燈照明著屋子的黑色鐵門,遙遠天際星子一閃一滅,四周傳來蟲鳴蛙叫,空氣中飄來淡雅的桂花香,感覺像置身在荒郊野嶺。
屋宇四周圍繞著桂花盆栽,步驚天藉著未熄火的車燈尋找第四盆花,在花盆下果然找到了一串鑰匙。
用鑰匙打開黑色鐵門之後,星光下隱約可見的別墅聳立在黑暗中若隱若現,感覺像電影裡鬼影幢幢的無人山莊,眼前的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返身回車上,在後座一個工具箱裡找到一隻手電筒,順便把在路上買的一大袋的生活必需品也帶下車。
將車子熄了火後,四周陷入漆黑,只有星光和弦月的餘暉,更感覺到晚風沁涼如水,夜深的謐靜。
他遙控上了鎖,「走吧。」打開手電筒走在前頭。
「這裡好暗。」龍雪梨趕緊跟上,膽怯的抓緊他身上的衣服。
步驚天身子微僵了下,回瞟了怯生生偎在他身後、對他露出羞澀微笑的她一眼,他心裡某根情弦像被撥了下。
她日塱兄的眼眸好美,那笑好誘人,像蝶嗅著蜜般,好想傾向前在她唇上啜一口
她也定定的覷著他,雙眸越來越迷離。他怎麼這樣盯著自己看,秀美的臉龐看來更加俊帥了。
他在想什麼?居然因為她一個無邪純真的微笑想吻她……腦海閃過這令人震驚的訊息,他心跳變得急促,渾身燥熱起,趕緊回過頭故作無事。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跳紊亂無法掌控的感覺,他該不會對她……不是只是感到有興趣而已嗎?何時變質成了……喜歡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感覺屋子很大,庭院像走不完。
勉強收拾心情,他清了清喉嚨想掩飾這份侷促,「我老頭在美國的私人住所。」登記在方姨名下,就算黑幫要查也得費一番工夫。
方姨曾經是老頭的私人秘書,後來離了職,就在步家擔任管家,算是地下夫人,連小孩都製造出一個,現下只差一個名分,偏偏不知道老頭在ㄍ一ㄥ什麼?
「你走慢一點。」
感覺像鬼屋探險,龍雪梨緊張又好奇的東張西望,沒留神他突然停下,整個人撞上他那厚實剛硬如同銅牆鐵壁的背,悶哼飄入他耳裡,她纖細的身軀因作用力反彈的結果是往後栽……
他快如旋風的轉身,大手一撈,「小心……」用力過猛的後果是她撞上他,他措手不及。
兩人四目相對,她震驚的圓瞠著眼,他則呆若木雞,四片唇瓣不巧的正好撞在一起,手電筒和袋子掉落地面發出咚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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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來得詭異!
道謝的聲音還打在舌尖,龍雪梨抬起頭,接著她腦袋一片空白,因她的唇就剛好別過他的嘴,冰涼柔軟帶著男人的氣息入侵她,就像冬天吃冰那樣的戰慄自唇瓣通過她的身體。
是步驚天率先回過神,他移開唇瓣,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眼睛東瞄西瞟的就是沒膽看她。「抱歉,這是意外。」
她也乾笑道:「只是一個意外。」連忙深呼吸的緩和急劇的心跳。
「很高興我們達成協議。」步驚天挑了下眉,瞬也不瞬的凝視她,心中竟有那麼一點不快。
「不過是個吻,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她的話無疑是火上加油。
意識到他莫測高深的黑瞳瞬也不瞬的注視著自己,她選擇當烏龜的撇開臉,怕發燙的臉蛋洩漏她的窘迫和心虛,他美麗的容顏像罌粟一樣容易讓人上癮,打從第一眼看到他,她常無法自拔的貪看他的美麗。
「外面有點冷。」打破僵局,她故意搓揉雙臂,佯裝真的冷的模樣。
他不發一語的拎起地上的東西和手電筒,轉身用鑰匙打開主屋大門,她才深深喘了口氣。她差點就不可自拔的陷入他兩泓不見底的眸潭中。
進入屋內,步驚天在牆壁上摸索了下,打開大燈。
這是一棟樓中樓的別墅,挑高的大廳,天花板上垂著璀璨的水晶吊燈,沙發椅和桌上都覆蓋了防塵布,看得出來久未有人來住。
客廳連接著寬敞的餐廳,一張大餐桌可以容納十二人同時用餐,隔著開放式料理台是一個超大廚房,廚具應有盡有,還有一個超大烤箱,可見這裡的女主人應該很愛做菜,才會有這種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