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省長。」他聲音宏亮地立正敬禮,雙眼直視著曾昭勇,連瞄都沒瞄吟雨一眼。
「衛戎是嗎?太好了,我等你很久了。」曾昭勇開心地請他坐在餐椅上,熱絡地招呼著。「你吃飯了嗎?要不要請廚師幫你做點吃的?」
「不用了,我剛剛吃了很多……『野生植物』。」衛戎雖然刻意停頓了語氣,但眼睛仍然直視著省長,臉上沒有一絲絲可疑的表情。
聽到「野生植物」四個字,吟雨的臉也在瞬間變得和野菜一般綠,看來,他的記憶力挺好的。
「野生植物?你指的是蔬菜嗎?」曾昭勇的迷惑寫在臉上,後來想到對方是從英國來的,他也不以為意了。「來,見見我的女兒,曾吟雨,從現在開始要多麻煩你照顧她。」
吟雨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傾身對著父親嘶吼:「爸,你有沒有搞錯,要他照顧我?」
「吟雨,衛戎就是我跟你提過,從英國特別聘來的貼身隨扈,以後就由他負責你的安全,你要全力配合他,知道嗎?」
「隨扈?」吟雨瞠大雙眼,轉頭打量衛戎的黑眼珠與黑頭髮,「可是你是台灣人呀!你怎麼可以是台灣人呢?」
也難怪她這麼震驚,他的形象與電影中的金頭髮、藍眼珠的特種部隊差太多了!
「曾小姐,台灣是我的故鄉,我八歲時才移民到英國。」衛戎終於轉頭看她。
「你……你這個騙子!」回憶早上發生的一切情景,吟雨才想到自己從頭到尾都像個傻瓜一樣任他耍弄。
曾昭勇叱喝一聲,「吟雨,不准無禮!」然後,他轉頭向衛戎道歉,「對不起,我女兒有點任性,還請你多多包涵。」
「沒關係,曾小姐年紀還小。」
「不小了,都可以嫁人了,還一天到晚胡鬧。對了,我還要趕一場晚宴,回來後我們再詳談。」
曾昭勇離開後,衛戎與吟雨沉默地對望著,她殺氣騰騰地瞪視著他,嘴唇因氣憤而顫抖。
她原本以為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會隨著時間而淡忘,現在卻因為他的出現,而又重新提醒了她。搞不好,他還會不斷的拿這件事來要脅她。
「姓衛的,難怪你會嫌二十萬元太少了,你打算勒索我多少錢,你才會善罷甘休?」
「曾小姐,你對任何剛認識的人都像這樣不給好臉色嗎?」衛戎輕鬆自若地說。
「只有對那種強壓我上旅館,又趁我意識不清醒時脫我衣服,之後又跑來我家勒索我的人,我才會用這種態度對他。」吟雨惡人先告狀地將罪過全推到他的身上。
面對氣勢凌人的她,衛戎只是挑高眉頭,譏誚地說:「你常做這種事嗎?顛倒是非、篡改事實?」
她不管反問,「你救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是不是?」她走到他面前,雙手環胸繞著他兜圈子。
「我是去找你的。」他看著她身上的白色洋裝的下擺因快速走動而揚起,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踝。
「那你為什麼不表明身份?」她倨傲地抬起下巴。
「當時的情況似乎不太適合作自我介紹。你知道的,在昏暗的汽車旅館裡,你衣衫不整,身上又只有一床被單,而且--」無視於她陰沉的表情,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敘述著。
「夠了,不要說了!」她雙手在半空中猛揮,大聲地打斷他的話。
衛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失控的樣子,平淡地繼續說:「而且,你還期待未來的隨扈長得像藍波。在這種情況之下,你期待我的開場白是什麼?你好,我是你的隨扈,只可惜,我不是藍波?」
他的聲調始終保持平穩,但她敢發誓,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尖銳的嘲諷。
「夠了,我說夠了!你沒聽到嗎?」她用雙手摀住耳朵,臉頰上泛出微微的紅暈。
吟雨真想將眼前這位高壯的男人一腳踹回英國。她承認今天早上撒的謊有些幼稚與過火,但是,他也算不上是個君子。
明知道她的難堪,還落井下石。
「看來,我們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不是嗎?」吟雨振作起精神,昂頭挺胸,表現出愈挫愈勇的氣度。反正,她早已經習慣與所有的人為敵,也不在乎多他一個。
「我可不這麼想。我們何不忘了昨天和早上的事,重新開始呢?」他對她伸出友誼的手,雖然臉上的表情仍是一絲不苟,但是,線條卻柔和許多。
他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小女孩了。雖然她喜歡尋找刺激,也喜歡特異獨行,甚至還喜歡撒無傷大雅的謊話;但若與藍公爵相比,她顯然可愛多了。
吟雨狐疑地瞪了他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握住他的手。
「你保證絕對不會將昨天晚上的事洩漏出去?」
被包覆在他溫暖的大手裡,她的掌心開始冒著汗珠。
「從現在開始,我的嘴巴封起來了。」他在嘴巴處比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兩眼閃爍著深不可測的光芒。「既然曾小姐現在不外出,那我就先告退了。」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他還要集訓官邸裡的警衛,溝通協調雙方的行事原則。
「姓衛的,你要去哪裡?」她走在他的身後,試著跟上他疾行的步伐。
「我如果告訴你,你能幫我保密嗎?」他正經八百地說。
吟雨拚命地點頭,她的心跳因為好奇而開始狂奔,希望自己可以跟著他去執行一些較不危險的任務。
衛戎的雙眼直視著前方,腳程絲毫沒有停歇,神情嚴肅地說:「我現在要去叢林裡赤手空拳打死一頭熊,順道吃點野生植物。」
吟雨頓時停下腳步,愣愣地站在原地。
衛戎繼續走著,當他轉入走廊的另一頭,身影消失在她面前時,他的笑聲傳了過來--
「哈:哈--哈--」他似乎無法克制地笑著,而且一聲比一聲大。
吟雨握緊雙拳,知道自己再度遭受嘲弄,羞憤爬上了小臉,她對著空中迴盪的笑聲怒罵,「衛戎,你這個混蛋加三級的大笨瓜!」
她一個人在客廳裡跺腳臭罵,然後將自己摔在沙發上生著悶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雙手掩面,肩膀嚴重地抽搐著,手一放開,她仰頭上氣不接下氣地笑著。
???
吟雨一個人坐在吧檯,百般無聊地左右搖晃手中的酒杯。
舞池裡傳出狂熱的節拍,咚咚作響的鼓聲沸騰了每個人體內的細胞,她的上半身在高腳椅上隨著音樂搖晃,纖細的腰肢如水蛇般地扭動著。
突然,一雙大手從她身後伸過來,緩緩地環抱她的腰。
吟雨沒有抗拒,也沒有回頭看那雙大手的主人,因為她腰際間感受到的溫暖,是一種熟悉的觸摸。
彷彿她已等了一世紀,才等到他似的。
男人站在她的身後,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雙手也開始在她的腰腹間遊走;他低下頭,熱氣吹拂她敏感的耳垂,下巴上的胡碴搔癢她的頸側。
舞池的燈光突然暗下來,柔和的抒情音樂在狂亂的節奏後響起,酒吧內一雙雙重疊的人影在黑暗中舞動。
男人的手緩緩地爬上她的胸部,他的手指搓揉著她的蓓蕾,讓她的身體完全為他解放。
他的硬挺抵住她的後背,隨著音樂的高低起伏,在她身上磨蹭著。
她從沒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情慾,突然間,她想要更多。
吟雨抬高雙臂,伸至腦後勾住男人的頸項,她仰起小臉,索求著他的吻。
他的唇在黑暗中攫住她微啟的雙唇,靈巧的舌尖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搜括她口腔內的甜蜜。
男人突然將她的椅子轉向自己,用雙手將她的上衣扯下,讓她光裸的渾圓垂涎欲滴地搖晃著。他雙膝下跪,張開嘴巴含住她的蓓蕾,溫暖濕潤的舌尖來來回回地舔舐著。
她無言地仰著頭,將胸部更貼近他的唇,直到他直挺的鼻端抵住她豐腴的柔軟。
他的唇不停地吸吮著她的渾圓,讓她感覺到一種難耐的刺激,直到她聽見自己的呻吟--
吟雨被自己的呻吟聲給驚醒,她圓瞠著大眼,額頭冒著汗。
她的神志交織著夢中的真實與醒來的虛空。
她從沒做過這樣真實的春夢,因為,她不曾在真實生活中經歷過這些。可是這次,好像她真正身歷其中。她是個作風大膽、卻思想保守的女人,在別人眼中,她敢說的行徑,經常會被誤解為浪女,實際上,她對男人的瞭解僅止於禮貌性的親吻。雖然沒看見夢中男人的臉,但她非常確定那是衛戎,因為他的鼻子一如夢中男人般完美而直挺。
衛戎是個英俊得不可思議的男人,如果她因為遐想而做這個夢,應該可以理解,可是--這個夢太真實了。
真實到令她害怕。
他在夢中親吻她的感覺,讓她感覺自然而熟悉;他胯下的硬挺則是她完全陌生的,可是,她在夢中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堅硬與生命力。
而他吸吮她胸部的動作,像是她曾經看著他那樣做過,他吸吮的力道異常強大,即使現在已經清醒了,她還感覺到些薇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