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她真的背叛他,她也是……不在乎的!
「我相信你。」仿沸看出她心中所想,正軒嘲弄的勾起嘴角,「雖然你讓沈翊吻了你……」
「都跟你說……我是喝醉了嘛,你要是不肯相信……」她討厭這種被他抓到小辮子的感覺,惱羞成怒了起來。
「我沒有不相信,只要是你說的話,我都願意相信。」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越聽越刺耳。
「婚姻是互信互諒。我相信你,就算你做錯事,我也願意原諒你……」
「我才沒有做錯事,更不需要你的原諒!」她咬牙切齒的提高聲音。
「你把屬於我的唇,給沈翊機會碰觸,難道沒有錯嗎?」正軒不由得火大,她到這地步還不肯承認錯誤。
「你就愛跟我翻舊帳,是不是?」葒嬪氣憤的瞪著他,「說什麼互信互諒,根本是故作大方!」
「愛翻舊帳的人,不是我吧?」他眼神尖銳得仿拂能洞穿她每個思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固執什麼嗎?」
「我固執什麼?」她色厲內荏的吼道。
「你怪爸爸把財產留給我,逼你非得嫁給我,才能保有你的那部分。你的驕傲不允許這樣的挫折,所以對我們的婚姻百般刁難,不肯把自己給我。你以為這些我會不知道嗎?」
「你不懂!」一知半解的傢伙,也敢胡亂猜測她!
「你說我不懂,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瞭解?」
她也想呀!
但說了有用嗎?
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復生的!
她心裡的怨恨與遺憾,更無法因為他的瞭解就消失。
「我根本不想嫁給你!」她表情淒楚的喊道。
「這就是你的真心話?」雖然不是第一次聽見她這麼說,正軒還是深受打擊,氣白了一張臉。他怒視向她,無情的說出事實:「那我也有真心話要告訴你!就算你不想嫁,你現在也嫁了!」
「那是爸爸……」她氣憤得淚眼婆娑。
「不管你是基於什麼原因嫁給我,都無法否認在法律上,或是實質上,你已經是我老婆的這個事實!」
沒有比這段話更真實,也更刺耳的了。
尤其是想到自己曾經屈服在他懷裡,熱情的響應他,葒嬪便羞憤得想殺了自己,不過在此之前,她要殺了他!
「是你用了卑鄙的……」她氣怒的推著他。
「我哪裡卑鄙了!」正軒不讓她推開,反而氣得搖晃她,表情凶狠。
「你讓我以為你溺水了,才……」
「你是在指控我強暴你嗎?」正軒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語氣雖然柔和,聽在葒嬪耳裡卻充滿危險的怒氣。
她怔住了,無法昧著良心指控他強暴,卻也不願意承認她是心甘情願的,一時間默然無語。
正軒感到被她激怒而硬起的心腸霎時軟化,葒嬪臉上似孩子迷路的神情最是教他沒轍,他輕歎一聲。
「就算再氣我,也無法否認從昨晚到剛才的纏綿,是基於兩情相悅,而不是被我強迫吧?」
「不……」她搖頭,弄不清楚自己想否認的是什麼。
事到如今,她還要迷糊下去,不由得令人無明火起。
正軒表情一整,藍眸深沉如子夜,亮著謎般的危險光芒。
「如果你還是固執的堅稱是我強迫你,我不介意立刻向你證明你錯得有多離譜!」
熾熱的堅挺像一記威脅抵著她小腹,葒嬪漲紅臉,掙扎著想推開他。
「你別想!」
來不及了。
他像只餓虎朝她撲來,用重量將她釘在床上,熱力不斷自兩人相抵的體膚傳進她體內,葒嬪全身發軟,使不出一絲力氣推開他,恍惚的意識到昨晚讓她失去抗拒的魔力又再度發揮效力。
她喘息地任他捧起她的臉,以濕熱的唇舌熱情的吻遍她細緻的容顏,她卻只能仰起脖子承受他熱烈的吻,並被那又癢又麻的吻刺激得全身火熱,劇烈顫抖著。
不,這不是她想要的。可當他執意抱她、吻她,她卻難以抗拒。
為什麼?
她該要痛恨他的。
然而,痛恨並不存在她心中,替代的是另一種感覺,一種教她害怕的感覺,她愕然抽息,無法承受似的劇烈抗拒了起來。
「不,不……」
正軒無法停下來,正當他不顧一切的要佔有她時,房間的內線電話忽然響起。
那鈴聲,對葒嬪而言像是救贖,正軒卻是詛咒連連,等了幾秒鐘,才挫折的離開她,起身接電話。
「喂?」
那暗含怒氣的聲音,像一記雷打得線路另一端的人心臟咚咚重響,吞嚥了口水,顫聲開口,「您早,我是小陳。您要我九點到這裡接您回台北,現在都九點半了,您還沒下樓,所以我……」
這是冥冥中的天意嗎?
正軒不確定的想,注視著在他一起身便背過身去,把自己縮在被子裡顫抖的妻子,心頭蒙上陰霾,沉聲道:「我二十分鐘後下去。」
「是。」
掛上電話後,他沒有企圖回到床上,儘管他渾身為她熱血沸騰,但葒嬪畏怯、拒絕的態度卻讓他提不起興致。
可有些話,不能不說清楚。
「別這樣。」男性的聲音裡有著無盡的疲憊與厭煩。「我不想再跟你做無謂的爭辯,只希望你認清楚現實。不管你高不高興,都無法改變我們之間所發生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名實相副的妻子,你盡可以躲在角落裡搖頭否認,卻改變不了它。而且……我愛你呀,葒嬪,相信你也是愛我的,別讓你的固執毀了我們的姻緣。我……你好好休息,我會在晚飯前回來。明天我們搭飛機到歐洲,補度我們的蜜月,到時候,你將發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我一定會做到。」
他信誓旦旦地許下願景,葒嬪依然沉默不語,正軒歎了口氣。
「我去洗澡了。」摞下交代後.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浴室。
在嘩啦的水聲中,正軒為強烈的挫折感所淹沒。
他是一個自負的男人,卻不是個神經大條的粗漢,不可能將葒嬪在他懷裡時的熱情反應誤認。
她應該是愛他的。
為什麼不肯承認?
百思不得其解,他匆匆刮乾淨鬍子,在腰上圍了條毛巾就出去。
葒嬪不見了。
空寂的大床上只留下凌亂的被褥,以及床單上一抹乾涸的暗紅印子。
第七章
「混帳東西!對我做這麼過分的事,還敢要我乖乖待在這裡等他回來,當我是什麼!」葒嬪邊用力擦洗著身體,努力地把正軒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和氣味都洗掉,還在嘴裡喃喃咒罵。
「你好好休息,我會在晚飯前回來。」她學著他哄慰人的語氣,繼而破口大罵:「你以為你是誰呀!叫我等我就等嗎?」
「明天我們搭飛機到歐洲……去你的!誰要跟你補度蜜月!什麼叫做我將發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再跟你多相處一秒鐘,對我而言都是地獄、不幸!混帳,混帳!」
她咬牙切齒、握緊雙拳地咒罵,充斥心頭的憤怒與挫折感並沒有因而減少,正如她用力擦洗身體,擦到皮膚泛紅、疼痛,擦到除了沐浴乳的香味外,再嗅不到其它氣味,敏感的肌膚上卻仍然可以感覺到她灼熱的愛撫與親吻,腦海裡鮮明的浮現出她在那床橄欖綠的床單上,發現的暗紅印子。
那是她的落紅。
震驚的威力在幾分鐘後的現在依然強大,葒嬪無法承受這個打擊劇烈顫抖著,閉著眼猛烈搖頭,卻明白再多的否認都沒用了。
在那道暗紅的印子被發現前,她可以氣憤的咒罵初正軒的蠻橫、霸道,發誓要將他的話當成屁一樣不理,天真的以為只要洗個澡,就可以把他留在她身上的印記消除,欺騙自己那段記憶不存在、沒有意義!
可是當她看見那道暗紅色的印子,昨夜到今早發生在兩人之間的細節潮水般洶湧到面前,他的愛撫……她的回應……還有那些爆炸般的快感……她在歡愛過後沉淪的幸福暈眩感……都有如立體聲光般在腦海裡輪番播放,張牙舞爪的追著她,逼迫她面對真實的自己,嚇得她落荒而逃。
可是逃離了那張床、那個房間,卻逃不出記憶裡的火熱畫面,儘管她拚命地刷洗自己,還是洗不掉她曾經熱情地迎接他的每次衝刺,陶醉在他狂野的節奏裡。
「混蛋,混蛋……」
最混蛋的其實是自己呀!
她曾發誓絕不屈服,一輩子都不跟他好,卻在他一個柔情的眼光下沉淪至萬劫不復,讓她非但無法昧著良心指責他強暴她,甚至無法將這些歸結於性慾作祟,正如初正軒說的,那是兩情相悅。也許最初時,他沒給她說不的機會,也許他是用於些手段,葒嬪卻無法欺騙自己,說她是被強迫的,說這一切只是性,不涉及感情層面……
想到這裡,她激烈的顫抖著,一股熱流毫不留情的貫穿她全身。
被他碰觸過後,她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不管是輕輕碰觸,還是想到初正軒,都會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