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她處心積慮要嫁人樓家的原因之一。
她真不明白,樓氏每年賺進上千億的營業額,為何要和她計較這幾千萬的小買賣?
況且她所賣出的消息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少賺了幾億而已,不是嗎?
這一切一定是黎星在背後搞的鬼,為的是報那天的青椒之仇。
讓她現在如此狼狽的恨,再加上失去樓韶卿和他所能為她帶來的名與利,這些新仇舊恨全都該算在黎星頭上。
"你這些東西賣不了多少錢的,別說買把槍,連把藍波刀都買不起。」一個一臉橫肉的男人,將一小包包裹丟在周薔玲面前的小几上。
若以相由心生來論,眼前的男人絕對可以和兇惡之徒畫上等號。
在黑道中他還算不上大……,帶領著十幾二十個小弟跟班,在市場、夜市跟商家收取圍事費度日。
在他手上的槍,都是外頭的角頭們不要才撿回來的,拿出來嚇嚇無知的老百姓可以,但是要拿來用他可就不敢,子彈並不便宜,況且誰知道這些槍會不會不小心擦槍走火,要了自個兒的小命。
周薔玲願意拿她自己的身體來和他交易他也不敢,萬一出了事警方一定會先找他去問話。
"你胡說,這些都是我花了不少錢買來的。」周薔玲以為他想黑吃黑,污了她僅剩的財產,連忙打開小包裹查看。
東西和男人拿出去時相同,一件不少,她還一件件拿起來檢查,看是否有被掉包的跡象。
"不必看了,看貨的那個人有最好的眼力,他說的不會錯。」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他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是被哪隻鬼迷了心竅,怎會以為和周薔玲在一起是交上了好運道?
從一開始她就是拿他當奴才看,找上他的全都是些麻煩事,紿的甜頭根本彌補不了他的損失。
確認東西全都是真品後,周薔玲跋扈的脾氣發作起來。「你到底懂不懂名牌,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值幾萬、幾十萬,怎麼會換不到錢?"
她就知道,和這些沒水準的人在一起只會氣死自己而已,不過是要他拿些珠寶去典當,好買把槍,這麼簡單的事他都做不到。
"寶石成色不佳、金飾純度不高,只能當破銅爛鐵看,值不了錢。」男人將收貨的人說過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她聽。
若別人不說,他還真不知道這些東西這麼沒價值,看起來還那麼金光閃閃的說,剛打開時他還以為自己會被照瞎呢!
這些東西擺在店裡時,可不是他收收保護費就能買下手的。想想有幾十萬他就能買把新槍,還有一大堆的子彈。
"他給多少?"周薔玲按捺住不滿的情緒問道,她想知道這些不長眼的人會開出多離譜的價格。
男人伸手比了個手槍手勢。
"七十萬,勉強還算可以接受。」周薔玲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能要求太多。
"不,是七萬。」男人說完立刻後退拉開兩人的距離。
"七萬?只有七萬!"周薔玲拔尖了嗓門大叫。「你找那是什麼買主啊,居然認不得這些珠寶的價值廠
她要殺了那不識貨的人、她要殺了那個害她如此落魄的黎星,要將他們碎屍萬段才能消她的心頭之恨。
這些全是講求時尚的女性夢寐以求的精晶耶,在精晶街買到手時是一毛不減,還要和許多人一塊兒競爭,才能在第一時間搶到的。
"他也說了,如果你拿去二手精晶店,也許能賣到比較好的價格。」他再度轉述那人的話。
鏘的一聲,一個馬克杯砸向斑駁的牆壁碎了一地。
"我要是能出去還用得著委任你這個死豬頭嗎?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難怪一輩子只是小混混等級。」周薔玲氣急敗壞,口不擇言。
只要是人都有不能被提起的弱點,混江湖的誰受得了讓人混混、混混地叫。周薔玲這一出胄便將自己逼到了絕路,男人已經不管打女人是孬種的表現,掄拳便往周薔玲那張精心裝扮的臉蛋和身體招呼過去,她就是欠人扁,才會這麼囂張到目無中人的地步。
也不想想她現在是什麼狀況,不好好來巴結伺候他,反倒還在使性子。他是人好心地善良才紿她一點尊重,既然她不感激他的付出,不好好的在她身上討回怎麼行?
男人揪住她的衣襟,刷地一聲將她僅存的一件名牌衣服五馬分屍,變成了一堆碎布,再用力將她拋至床上,揚聲喚入在外守候的跟班,只見他們早有準備,扛著攝影機進來。
"給你臉你自己不要,老子倒要看看誰才是老大。」沒有任何的溫存前戲,他就要用力進人周薔玲體內。
淒厲的尖叫自周薔玲口中大喊出來,她只求老天爺派個人來救救她,別讓她遭遇到這麼非人的待遇,她沒有殺人放火、作奸犯科,不是十惡不赦的惡徒,不該有這種下場的。
就在男人即將得手的千鈞一髮之際,一群警察手持著槍紛湧而入,在不知不覺中化解了一場可能的強暴危機。
在這一刻周薔玲眼中的淚落了下來,不再是為了贏得男人的憐愛,而是貨真價實的恐懼和遲到的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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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偵訊室中,身著好心女警暫借的運動服,周薔玲仍被早先的意外嚇得驚魂未定,有一口沒一口地啜著咖啡,慢慢地她覺得又開始像個人了。
這杯咖啡的提供者,居然會是她恨極一時的黎星。
警方的人全退了出去,只留她們兩個女人獨處,反正她也沒羞,她相信自己單手就能制住黎星,不費吹灰之力。
"聽警方表示是你報的案,他們才找到我。」她不覺得該感謝黎星的救命之恩,反倒嫌她多管閒事。
也不覺得吃人嘴軟,反正又不是她開口求她為自己帶杯咖啡來的。
黎星並不急著開口,只是以胸有成竹的笑容看著她,好似眼前的周薔玲是透明的,藏不住任何秘密。
黎星的表情對周薔玲而言就是最好的恢復良藥,一下子便讓她再度跋扈了起來。
"從你開始逃亡那天起,所有的行蹤全在我們的掌握中。」好像還覺得她不夠落魄,黎星落井下石地道出真相。
簡單地說,她實在可以不必被人用強暴的威脅嚇得魂不附身,只要黎星早一天報警捉人的話,周薔玲為時已晚地知道真相。
見她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黎星提醒道:「不過就算你早一日被捉到又如何?依你的性子,只怕還會引發其他類似的狀況發生。」
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瞧她現在不正在恢復中嗎?黎星真的覺得周薔玲沒救了。
"這全是你在背後一手策劃的,該死的,我竟然會栽在你手上。」周薔玲掄拳重擊著桌面,恨不得能將它打碎。
頭一回,她開始正視自己或許不如黎星優秀。
她沒有驚世的美貌,可是卻有顆聰明得可以混亂世界的腦袋,她做事講求的是精密的計劃和確實的執行能力,這是她所無法比擬的。
光看她這一回的脫逃計劃,原本她還在沾沾自喜,沒料到自己只是她手下的一顆棋,正以她規劃的路子在走。
"全都是為了樓韶卿,對不對?全是爭奪樓韶卿的計謀。」周薔玲想不出兩人有什麼理由要反目相向,唯一的交集點就只有樓韶卿了。
黎星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再緩緩地搖頭。
她真不明白,她的格局有那麼低嗎?
她怎會為了一個男人和周薔玲反目,她不認為自己的行情有那麼差,得用這種手法來搶人。
"難道你盜取樓氏的機密,為的就是樓韶卿嗎?"她倒要瞧瞧她要如何為自己的罪行圓謊。
"那是不同的,只要我成為樓太太就不會這麼做。」周薔玲用盡全力為自己開脫。
"原來如此。」黎星好像真的有所醒悟似的點頭贊同,「也許為了減少損失,我應該力薦樓韶卿娶你才是。」
話才一說完,便有一道怒氣排山倒海凌空殺來,令黎星幾乎要忍受不住喊熱。早知道就別讓他躲在一旁偷窺,鬧得她無法暢所欲言,有他動不動就來道燒刀子,要她怎麼辦事?
唉,真難為!
"沒關係,反正過幾年出來,又可以重新開始。」周薔玲樂觀地表示。
聽到這句話,黎星不禁要舉手投降,只能說她是打不死的蟑螂。她跟周薔玲也沒有什麼好溝通的,除非她自己想開,願意和檢方合作減輕刑責。
反正人生是她自己的,她自己決定就好。
話不投機開口都嫌噦嗦,黎星起身想離開,再不走,躲在別室的那個男人,快要抓狂進來捉人了。
「等一下。」
不論周薔玲有何打算,她這句等一下和隨之而來的動作,都代表著她別有所圖。
周薔玲用力抓住黎星的左肩將她向後扯,若是依她所想像的那般,黎星早該跌個四腳朝天,但是她居然安穩不動,甚至微往前傾就將她往前牽制,換她要跌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