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在穩不住,因為她的手指就這麼流連在溫暖的胸膛上了,臉繼續紅、心繼續狂跳,她仍克制不住將手掌熨在他的胸上,早忘記自己該摸的是他的臉,而不是現在的部位。
沒辦法呀!太迷人了,好在他現在是睡著的,不會看到她這等模樣。
但是暗自慶幸的人得意沒多久,手便忽地被一個力量往前拉去,臉已取代了手。
呀!真的好溫暖!
「想用就用,不必客氣。」搔得他好癢——心好癢。
"你醒了喔?是我吵到你的嗎?」既然這塊地的主人都這麼說了,她也不必客氣。邢善語用力將臉印了上去。
"是我夢到妳,也聞到妳的香味,想不到一睜開眼就看到妳。」其實是被她的「手」喚醒的,但要是實話實說,怕她會因尷尬而遠離他的懷抱,所以他索性說得「婉轉」些。
"呵,那你有沒有很開心?」唔,他的氣味真的好好聞。她學他也將手環上他的腰。
"有,但也很擔心。不是要妳別自己一個人坐出租車嗎?」他有看見桌上的早餐,知道是她特意安排,想也知道她是怎麼過來這裡的。他感動她的貼心,卻不贊同她的做法。
"我是叫婦協的車子,是女司機,不要緊。」雖然還是有點怕怕,但想著他會因此而驚喜,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我可以去妳那裡陪妳睡啊!早上再一起吃早點,以後別讓我擔心了。」雖然他可能夜夜都難以入眠……軟香在抱,他必須在睡前向上帝禱告,請賜他無比的自制力吧!
"呀!人家哪是這種想法啊!」輕輕搥了下他的胸膛,她害羞的發出嬌嗔。
席非軍只是笑著將她的手擺回自己的腰上。
近來她常常出現小女人嬌憨的模樣,有時會不經意的向他撒撒嬌,若是他在忙,她則除了在公事上貢獻自己的能力為他分憂之外,也會體貼的在一旁靜靜陪著他,時而遞茶水送點心,時而噓寒問暖一番,莫怪自已會一天比一天更愛眼前這個女人。
"說笑的。陪我再睡一會兒好嗎?」將被子往上拉些,蓋好自己也確定她不會冷到,他擁她入懷。
邢善語輕應了聲,甜蜜的偎入他的懷中,閉上眼,補足今早短缺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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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女伴?」將泡好的咖啡端上席非軍的辦公桌,邢善語熟練的替他加入半包糖、半包奶精。
"是啊!後天的『商討會』,妳陪我一同出席。」接下她手中的工作,他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身。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啦!」她的頭搖得像波浪鼓,很不給面子的當場拒絕。
辦公室有好一陣子的靜默,席非軍抿緊唇,不發一語,原本攬在她腰上的手也放了下來。
"陪我去。」他再次要求,聲音卻微抖。
"不行,我絕對不要!」邢善語沒注意到他奇怪的反應,只想著要他放棄這個念頭。
咖啡險些濺了出來,席非軍沒發現自己握著杯子的手有多用力。
"非軍,我絕對不能陪你一同出席,你不要逼我好不好?」看不見他的表情,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晃著,軟聲哀求。
席非軍感覺自己心破了一個大洞,前些日子的濃情蜜意瞬間消逝無蹤,他難過的拉下她的手。
"是我不好,不該逼妳。就照妳的意思吧!」是他太過得意忘形,忘了自己的殘疾,忘了假若她陪他出席,要面對的是別人怎樣的眼光。
是他讓愛情沖昏了頭,忘記現實的殘酷,他不怪她,真的不怪她,只是感覺……好心灰意冷。
"非軍,你怎麼啦?」終於發現他不尋常的語氣,邢善語朝他身邊靠過去,習慣的伸手摸上他的臉。
這是自第一次摸他臉上的疤後所養成的習慣,要是沒有復明的一天,她希望自己能憑手指的觸感,推敲出那條疤的樣子,這樣她才能算是擁有全部的他。
不料,手才要觸及那條疤,他就別過臉,並推開她的手。
她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剛拒絕他的話,似乎讓他誤會了。
"非軍,我不是那個意思……」
"算了,我明白,不要緊。」這種事,本就人人不願接受,她肯愛他,他已該知福了。
"不,是你誤會了。」邢善語用力拉住他的手,不再讓他甩開。
"我不要陪你去,是怕自己會讓你丟臉,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咧!」心都給他了,哪還會在意他臉上的疤?她在意的是她自己。
"讓我丟臉?為什麼?」
"我……我眼睛看不到嘛!你是主持這場會議的主人翁,帶我出席,不是很不體面嗎?」完全是為了他耶,居然懷疑她的人格!
席非軍有剎那的怔仲,回過神後,他感動的拉過她,讓她坐在自已腿上。
"女人,妳實在多心了。」他摟緊她,沒想到她竟不是為了他的破相而拒絕陪他出席。
"你才多心咧!居然這樣誤會我!」邢善語不依,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當然只是做做樣子,反正他摟得這麼緊,她也不想白費力氣呀!純粹只是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委屈而已。
"對不起。」他親了親她的面頰,好抱歉自己居然這樣傷她的心。
"算了,我原諒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何況她能夠體諒。
"但話說回來,還是別讓我陪你一起出席吧!」自己的愛人是那麼出色,怎能讓他在這等重要的會議上丟了面子?
"不行,妳一定要陪我一起去。」在得知她在意的是什麼問題後,他怎會答應她的要求?
"找絡零陪你好不好?我不適合啦!」她還是推拒。
"妳是我的女朋友,怎麼會不適合?況且,絡零要陪的是剡,妳要我跟剡搶人?」那人可是他老婆耶!他不屑搶也搶不過好不好?
"那……那寄語也行啊!」
"你認為府貞會肯?」只怕到時能留他個全屍,就該偷笑了。
"呃……」好像不會。「那……那以前不認識我時,你都找誰去?」
"我很少露面,不得不出面時,也是請我乾媽暫時委屈一下。」然後就會附帶一個只想吃大餐的乾爹。明明自家是以開餐廳為業,他卻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大飽口福的機會。
啊!原來他還有個乾媽喔?那應該有乾爹囉?那他的親生父母呢?
對於他的過去,她不敢提起,怕誤打誤撞提起他的傷心事。
"那……那要不要我幫你聯絡你乾媽?請她這次也……」
"乾爹乾媽妳總有一天是要見的,但他們現在人在國外,不會為了我一個小小的問題大老遠飛來這裡。妳……就委屈一點嘛!」席非軍動之以情,很有把握她會吃這一套。
果然!「什麼委屈不委屈!就跟你說過我不在乎你的長相了嘛!」
"是嗎?可妳的表現讓我愈來愈沒信心……」欲語還休,他還適時地歎了口不大不小的氣,加強自己的哀怨之情。
"唉……好啦!去就去啦!可是我要是有什麼不體面的舉止,你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喔!」她會怕啊!怕自己丟了他的臉,怕他終於知道身邊有個瞎子將會出多少亂子。
"怎麼可能?我可不想放開妳的手。」他大手包圍住她的小手,一語雙關的道。
當兩人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甜蜜之中時,席非軍辦公室的門忽遭人闖入,嚇得邢善語趕忙從席非軍的腿上跳起來,但腰際卻撞到硬實的辦公桌桌角,疼得她眼淚差點掉下來。
席非軍拉住她,替她揉著傷處。撞這麼一下,怕是淤血了。
他責怪地瞪了不速之客一眼。
向來,晁剡面對這種情況,不是調皮眨眼,就是藉故再次調侃一番,但近來他的火氣不小,這次,只見他將一疊資料重重地往席非軍辦公桌上一摔,一臉挑釁的環臂站在辦公桌前,帶著看好戲的心態俯視坐在椅上的好友。
席非軍拿起那疊資料,將上頭因晁剡力道過猛,而噴濺出來沾在上面的咖啡污漬抖掉,雙目掃了掃上頭的協商結果後,莞爾地勾起嘴角。
"你是故意的吧?剡。」擁有五個佔地比台北火車站再稍大一點的工廠的科技公司,居然僅以五百萬讓「協進財團」給併購?
他們「非集團」開的價可是「協進財團」的四倍哪!
"我今天心情好,『協進』派來談判的人很順我的眼,所以——我無條件承讓!」晁剡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
"連著三次案子都是這種結果……剡,你故意拆我的台嗎?」還是不慍不火,席非軍打趣地問。
"哼哼!豈敢?萬一你一個不高興,又串通我妻子瞞我事情,我妻子豈不要再睡七天客廳?」害他每次都要忍耐沒有嬌妻陪伴入眠的痛苦,卻又每次在夜半十分捺不住地將絡零從客廳的沙發抱回床上,一個禮拜下來,已經嚴重睡眠不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