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胤寧試圖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衝動只會壞事,「就算你拍到這些又怎麼樣?"
「我可以有恃無恐地為所欲為呀!」她倒承認得大方。
「你的目的……」
「就是你!"褚晨薇眼波流露魅惑地緩緩往他胸膛挪移貼近。
他倉皇地踉蹌退步,「我已經表過態,你何苦再執著糾纏?"
「一旦我愛了,別妄想我會放棄!"她的神情堅決,「沒錯,你是表態過,但我不接受,我大費周章就是要勒索你。」
「勒索?」
「我要勒索你的愛情!"她可謂為愛不擇手段。
「荒謬!"他啐斥到,「你肯定是瘋了才會耍計謀來協迫我!"相片被他揉捏得皺巴巴的。
「是嗎?你想想提看,假如這些照片在報上刊登的話……」
「你憑什麼認為這些相片會引起大眾的震撼?"他急著截斷她的話。
「你沒發現我所拍的角落及堵塞近,再再都強調著照片中人的飛天絕非人工所為,而且她在空中的肢體語言更自然流暢得不可思議。」她再次靠近他,「若再經由我的生花妙筆加油添醋一番,還能不引發言論和各界嘩然嗎?而屆時花顏兒會被當作什麼怪物00那就更難說了。」
溫胤寧肝火竄燃,倏然打了她一巴掌!"你既卑鄙又毫無道德和責任!"他怒斥道。
晨薇捂著火辣的右頰,幽幽地冷笑,「只可能將你攫獲,即便是這樣,那又如何?"。
溫胤寧狠狠地把相片擲散於地毯上,轉身欲離。
「你要是敢邁出大門一步,我馬上就公佈照片,不要冒險賭氣,我說到做到!"如此聳動的新聞,她相信總編輯亦不會刪除。
他的腳步被拴扣住了,他冷峻又無奈地咬牙切齒著。
「胤寧。」她纖細的手從他的肩頭,輕緩地往他的壯臂撫滑到手腕,她亦同時繞停於他面前,「我要你愛我,當然,我不會苛求你立刻就將愛悉數轉移到我身上,來日方長,我會讓你慢慢心甘情願地為我癡狂。」她渴慕地把自己貼近他氣息晴朗的懷抱裡。
溫胤寧僵直地任由她自我陶醉的依偎。
他必須保護顏兒,說什麼都不能讓她暴光!為此,他現在無疑是被綁手縛足於這個囹圄裡了。
所謂禍不單行,他真是為自己面臨感情的內憂外患而直覺悲哀苦惱!
悲哀的是顏兒拒載他的情重;苦惱的是褚晨薇教他排抗不得情狂。
他該怎麼辦?誰來告訴他兩全其美的解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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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陽沒了勁似地西落,夕霞的絢麗燦亮整片長空。
溫馥萱已經回家調養,但每天得定時到醫院進行復健治療。
此刻,她坐在輪椅上靠駐於客廳的矮開有窗欄邊。她神遊太虛地望著不知名的某點冥思,—派旁若無人的寂靜。
時間走得刁蠻恣意,而她的相思成災卻教她度日如年般的煎熬!
是誰說醉過方知酒深,愛過才知情深的?她的滿控柔情真愛卻來不及釋放,就夭折於段默的絕情遠走中。
段默啊!段默,你委實殘忍冷酷,就算是萍水相逢,各分東西前也會互道聲珍重,而你卻徒留傷懷遺憾讓我受困思念!溫馥萱雙手顫晃地糾扯著覆蓋在膝上的薄毯。
不禁地,她的秋水翦眸又惆悵地濕潤了。
「馥萱?"花顏兒輕聲地喚她。
溫馥萱微微受驚地撫住胸口,「什麼?」
「我幫你搾了杯柳橙汁。」
「謝謝。」她接手過來,並且啜飲了一口。
花顏兒單肘支於窗欄上,凝睇著她好半晌。
「我臉上長花了嗎?"瘟馥萱忸怩地摸摸明顯瘦削的嫩腮。「你幹麼一直盯著我看?"
「你是不是在想段默?"她單刀直入地問。
她輕咬唇瓣,「顏兒,怎麼辦?想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好無助、好茫然。」刻骨的相思竟似飄浮在無際汪洋裡,隨時都有溺水敝死的危險。
「馥萱……」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深陷到這樣欲癡狂的無法自拔?起初的純粹救人意念,我怎麼也料不到會變質成這番深濃的情愫。」她不停地搖著頭頸,披瀉的直髮教流動的微悶空氣給撩亂了。
「馥萱,你必須認清他已經走了的事實。我不想刺激你,但也許他不再回來了呢?"花顏兒半蹲在輪椅前,並將手附於溫馥萱的手背上,「你不能讓自己一直不快樂。」她由衷地說。
「我已經迷失一顆心,怕只怕就連時間也找不回它!"她幾乎現在就可以體覺愛情這玩意的影響力及羈絆。
花顏兒並非愛情專家,面對溫馥萱的為愛憂傷,她也只有靜默無語了。事實上,連她也正被情所困著!
這時,門鈴聲作響。花顏兒前去開門。
「哈羅!又見面了。」褚晨薇探頭探腦地左右前後張望,「溫胤寧還沒回來吧?"她特地提早離開報社,趕到超市場購買鮮菜蔬果,準備今晚為他張羅一頓驚喜晚餐。當然這只是企圖之一,再者,就是要向花顏兒示威。
花顏兒搖了搖頭,「你有事找他嗎?可是,你們不是一塊工作……」
「我到這兒來是要為溫胤寧烹調我對他深深愛意的晚飯。」她伴裝幸福美滿的小女人樣子。
深深愛意?花顏兒的心忽似遭柄利刃劃痕跡!
「能為摯愛的人兒做點事是很教人滿足的。」褚晨薇大大方方地長跑直入到屋裡,「不曉得溫胤寧的口味是重的或是輕淡些?其實也無所謂,我的菜色一應俱全。絕對有他喜歡的。」她像在對花顏兒說話,又似在自言自語。
「他不挑嘴的。」
「哦?"褚晨薇竟覺得吃味。她對他的瞭解也令自己心頭不是滋味。「廚房在哪兒。」
「我帶你去。」
「等一下。」褚晨薇這會兒才發覺窗旁的女人,「你是溫胤寧的妹妹嗎?"她從他們頗為酷似的神情判知。
「你好。」溫馥萱謙善的微笑。
褚晨薇打量著她,「恕我冒昧,你……」
她瞭然地接口道:「前陣子受傷,現在正在做復健。」她相信輪椅只是她暫時的夥伴。
「原來如此。那祝你早日康復了。」
溫馥萱含首致謝意。
看著她往廚房去的背影。她心中不由得凝聚疑問,哥哥接愛她了嗎?瞧她現在愉悅的飛場神采與她之前失意酒醉的潦倒樣,簡直相差得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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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淨的廚房裡褚晨薇套上圍裙,展開忙開忙碌的工作。
「需不需要格忙?"花顏兒想盡點力地問道。
「呃……」她沉吟半晌,「也好。你幫我把高麗菜撥開洗一洗。」
趁著花顏兒在水池前弄弄洗洗之時,褚晨薇伺機就近打量著她。
奇怪?她的生理構造並無殊異之處呀?到底為什麼能像支鳥般的悠遊天際?難不成她是精靈甚或飛禽之類的非人化身?
這個突然闖進腦海的念頭,教褚晨薇的雞皮疙瘩驀然戰慄起地豎立。而原本欲探詢的衝動更是熄滅殆飛翔,倘若花顏兒發現身份被懷疑而惱羞成怒地殺她滅口,那還得了?她可沒膽冒險。
其實,她何必去在乎花顏兒是什麼東西呢?反正花顏兒那教人詫愕的與眾不同,可以讓她盡情索取溫胤寧的愛情。她並不貪心,只要她能擁有他的鍾情,她可以選擇不去計較花顏兒的真面目。
然而,如果花顏兒不識相地非跟她爭,那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管她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她照樣可以豁出去捍衛自己的愛情!
晚飯桌上,整個氣氛因為褚晨薇的加入而明顯得不自然。
溫胤寧更惱怒又忐忑交織地心神難寧。他時時刻刻都注意著花顏兒細微和臉部變化,而褚晨薇則十足戀愛中女人的甜柔對待,卻教他有口難言地任她擺佈。
「溫胤寧,嘗嘗我的招牌拿手菜。」褚晨向體貼倍至地挾了塊蚵仔煎到他已添滿許多的菜的盤子裡。「這是我媽媽獨家傳授的喲!"
他應付地撇撇唇畔,他的心緊緊在始終埋首吃飯的花顏兒身上,她的無波無紋讓他不能自持地益發焦躁愁慮。
「溫胤寧,總編說你上次做的那個專題報道回聲很大,希望你再費心做個續篇。」
「溫胤寧,明天下午新聞局的記者抬待會,總編派咱們去,別忘了!"
「溫胤寧,你知道嗎?昨天我過馬路的時候,看到一套咖啡色的套裝,我很中意,可是那驚為天人的標價,讓我只有忍痛對它視而不見了。」
「溫胤寧,你猜猜看下個月有啥大事?是我的生日啦!"她撒嬌著,「你想送我什麼物呀?其實也用不著太昂貴,禮輕情意重嘛!"
「溫胤寧,最近有許多好萊塢精采的電影上映,咱們抽空去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