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完全落入對門一處黑暗角落,一雙幽冷厲眸中——
她從一個男人的車下來。
送她回來的男人慇勤地幫她開車門。
兩人在依依不捨中接吻,接著又親手。
人都走了她還不進屋,感動到無以復加嗎?
該死!
冷眸燃起熊熊怒焰,這雙眼的主人在身側憤然握拳,長腿移近正在他瞳中燃燒的人兒,踏出如黑豹般優雅卻隱藏了危險氣息的步伐。
從黑暗中走出的人影,在昏黃的光圈下無聲無息現形,乍見來人的茉莉悚然一驚,卻又在看清他的面貌後,難以自持的心當場跳漏好幾拍,一任滿腔不曾乾涸的情潮氾濫,一瞬也不瞬地怔望著他——
他依然那樣撼動她,渾身上下散發著卓爾不凡、奪人心魂的魅力,就算她再怎麼理性,也阻止不了自己怦然心動。
這一剎那,她總算明瞭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不過是在欺騙自己、逃避自己,其實對他付出的愛,根本收不回也放下掉了!
但思及他也許已經訂婚,雖然時逢夏夜,茉莉卻恍如置身寒冬中。
「你……怎麼來了。」她困難地開口。
靳亞風瞇起鷹眸,眼中升起一抹鄙夷。
他從玲嫂口中得知她開始試著與別人交往,聽起來玲嫂像在對他暗示什麼,但那時他心中仍抱著存疑,可現在親眼所見,也不得不佩服於她的表面功夫!
哼,才剛送走一個男人,馬上又面對他,倒是挺鎮定的!
「聽說我爺爺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是托你的福,我當然得來好好謝你。」他不帶感情地道。
「靳老先生他還好嗎?」茉莉關切的問。當天她沒跟去醫院,救護車離開後,她也離開了那裡。
該死!一個把男人玩弄於股掌間的女人,怎能有如此清澈善良的眼神?她就是用這種清純的技倆遊走在眾多男人之間,是嗎?
「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來,我只覺得虛偽。」森冷的言語從他齒縫進出。
「為什麼這麼說?」他的責難讓她心亂如麻。
「為什麼?」靳亞風像是聽到全世界最可笑的笑話般,一步步往她逼近,譏笑道:「明知還能故問。我該稱讚你很會演戲,還是單純過了頭?不過,很顯然的絕非後者。」
「我不懂你的意思……」面對他的冶言冶語,她下禁心驚後退。
她的退卻,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油,火勢瞬間燎原。
「不用裝了,陶茉莉!」他只手攫住她纖細的手腕,怒目而視。
「放開我……」他抓得她好痛!
「怎麼,對男人過敏的那套說辭又要搬出來了?」
厲眸如電,劈進茉莉脆弱的心坎裡。他在懷疑她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比不上我認清你什麼來得有趣,你欠我一個解釋。」他咬牙冶哼,將她拖向停放在巷口的跑車。
「不……放開我!我沒有欠你任何——唔……」
他搗住她吵鬧的小嘴,免得引來這一帶居民的注意。嬌小的茉莉敵不過他的力氣,整個人被他揣入跑車後座。
「說!」
靳亞風鎖上車門,神色陰冷地和她並坐在後座,執意揭穿她的真面目。
文珊珊在酒裡下的迷藥含有重劑量的動情激素和瑪啡,等到他從昏迷中甦醒已經是兩天後的事,那時他才得知爺爺出事住進了醫院。
這兩個星期,他醫院公司兩頭跑,不但得注意爺爺的病況,還要應付外界傳媒對他取消訂婚的諸多揣測,一時間無法顧及一聲不響搬走的茉莉。
但每當夜深人寂時,茉莉離去前那張飽含痛心、怨懟的蒼白小臉,每每盤旋在他腦海,連帶讓他回想起當時他亟欲向她解釋一切的焦急衝動。
以往若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根本下看在眼裡;現在他到底發了什麼瘋,胸口竟會對茉莉的眼淚感到無端剌痛?甚至想向她解釋那天他對文珊珊有了該死的慾望,全是因為迷藥使然?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號,迫使他正視見她的想望,於是,他今晚出現在這裡。
陶家人說她和朋友出去吃晚餐,但他既然來了,就不打算撲空而返,因此他等在這裡。之後,所有謎團有了答案—
他不難理解自己為何有這些丕變的念頭,原因在於,茉莉擅長的就是用謊言來包裝她詭計多端的本性,然後從男人身上撈取好處!
想到她以清純可人的形象不知欺騙過多少男人、對他們嫣然巧笑、在他們身下喘息呻吟,靳亞風沉重的呼吸就充滿了風雨欲來前的可怕平靜。
「你要我說什麼……」他此刻的表情讓茉莉惶然瑟縮。
又在演戲了?靳亞風頗為不屑,冰冷的語氣足以將人凍結。
「好,我替你說。你以為愛情綁不住我,撈不到更多油水,所以轉移目標?」
聞言,茉莉的心絞擰了下,苦澀開口:
「你認為我愛你,是對你有所圖?」
「難道不是?否則你何必裝出一副男人碰不得的聖潔模樣勾引我?說不定,你早就看中我的身份地位,才向玲嫂毛遂自薦來接近我,但後來,你明白根本得不到我的愛之後就收手離開。告訴你吧,你如果安安分分當我的情婦,好處是絕對不會少的——」
「住口、住口!不是那樣的!」他的一字一句都是穿心利箭,刺得她心口不住淌血。「我沒有騙你……」
「在你和我上床、為我爺爺做心臟按摩、剛才還讓一個男人吻了你之後,你圓謊的技巧未免太不高明。」他嗤之以鼻。
「不是的……」
靳延東心臟病發,當時的她只想到要救人、不能讓風的親爺爺有事,根本無暇顧及自己;而李惟信的輕吻,確實讓她感到很不舒服啊!
「給你機會解釋,你只有三個字。無話可說了?」
「你已經自有一套解讀方式,我說什麼都是多餘。無論你相信與否,我從來沒有裝模作樣欺騙過你。」苦澀隨眼淚淹滿了心扉,她得緊咬下唇,才不至於讓懸眶的淚珠灑落。
「你要我如何相信?因為你曾是那麼嫵媚地為我火熱、濕潤……」他陰鷙地撩起她的長裙。
「不——」她驚呼。
他用身軀輕易壓制了她的掙扎,一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顎,迫使她迎向他凜冽的目光,另一隻手探向她腿間。
「不……不要這樣對我……」被羞辱的苦痛大過於身體任何感覺,強忍的淚終於跟著殘缺不堪的心,支離破碎了。
眼前淚眼婆娑、倉皇抖瑟的荏弱嬌軀,觸動了靳亞風內心深處的一方柔軟,他背脊一僵,撇開剎那的失控,惡聲惡氣道:
「不必企圖拿眼淚軟化我,這招對付別的男人或許有用,但我不吃這套!」
他的手力加大了,緊攫她下顎的手蠻橫扯開她的衣襟,三兩顆衣扣霎時飛散。
「啊——住手……你這是在強暴我!」
冰冷刺骨的恐懼宛如好幾條蛇,從心頭爬竄而出,緊緊纏繞她的四肢和軀體,她快不能呼吸了……
他撇出冷笑,「陪我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上床,你求之不得,不是嗎?你的確很有誘惑男人的本錢,連我都曾被你的純真給迷惑,為了裝清純,想必你的處女膜也是做出來的吧?」
他猛然壓下她,以唇侵佔她裸露的肩膀、胸口,用揉雜了氣憤、妒意的怒火燎燒著她的雪膚,不帶一絲柔情。
「放開我、放開我!不要讓我恨你……」
他的口不擇言徹底擊潰茉莉殘存的自尊,絕望與恐懼讓她失了心般地拚命推打他強健陽剛的身軀。
恨?靳亞風眼神一黯,如果只有這個方法能讓她永遠記住他……
「你儘管恨我好了。」
於是,他將她揮舞的雙手箝制在她身後,再扯開褲頭,毫不留情地任自己的慾望剌進她的窄穴中。
「啊——」比第一次更加劇烈的痛楚,凌遲著茉莉俱疲的身心。
車內光線昏暗不明,靳亞風卻清楚看見一張被淚水浸濕的蒼白小臉。
他的胸口彷彿挨了一記悶棍,喉頭驟然緊縮,一股懊悔忽湧而上,他俯身吻住茉莉因驚嚇而咬出沭目紅痕的唇瓣,憐惜輕吮著。
「茉莉……」
他的溫柔讓茉莉的淚落得更凶了。
恨不了,她愛這個男人,永遠學不會怎麼恨他呀!
終於知道,淚,就是心碎的那些碎片。
過後,他將她攬入胸膛,聞著她耳際的茉莉幽香,平息激情的粗喘。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帶給他如此契合的歡愉,為此,他可以破例。
「回到我身邊,只要別跟我提愛,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別碰我,讓我下車……」找回猶仍虛弱的氣力,她退開他的懷抱,緊緊揪住衣襟,想打開車門卻徒勞無功。
破碎的幽幽嗓音,在夜裡顯得格外淒涼。
他的心惶然一緊,立刻抓住她的手。
「你如果不愛我,就請你別再來招惹我。」她顫抖地縮回手,臉上的淚痕沒有乾過。
「陶茉莉,你非得這麼死心眼不可?」氣苦及惱怒在他眉心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