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真的嚇壞他了。
「我很好,謝謝你,昨天……真的不好意思。」她不想解釋昨日的失常,卻不能拒絕他的關心。
「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一起吃個飯吧,下午我想再替你加強昨天沒練好的部份。」
本想拒絕,腦海中卻突然閃過波娜剛剛的一席話,席朵不由得念頭一轉,點頭答應,「好,可是我想回飯店換一下衣服。」
「OK,如果我沒記錯,你是住星光吧?」
「嗯。」
「那就在那裡用餐好了,星光的歐式自助餐還挺道地,也禁止採訪。」
聞言,席朵感動的看他一眼,淡笑的打開車門上了車。
「星光見。」菲亞朝她揮揮手。
啟動車子滑出射擊練習場,透過後照鏡,席朵依然可以見到菲亞在她身後目送她離去的情景。
陽光燦燦,男人的笑容也異常耀眼。
他這樣依戀著目送她,是因為不捨嗎?
第六章
艾瑪一身黑色輕紗水袖上衣搭配同布料黑色及膝短裙,高貴、典雅、大方的挽著亞瑟安的手走進星光飯店的歐式餐廳,飯店經理經過通報,很快地來到此處,親自恭迎亞瑟安的到來。
「歡迎光臨,亞瑟安先生。」經理躬身相迎,「希望您今天用餐愉快,如果有需要我們服務的地方盡說無妨。」
「我會的,謝謝你。」亞瑟安溫柔一笑,體貼的扶著艾瑪的肩落坐在靠窗的位子,「想吃點什麼?」
「德國的魚子醬和松露都不錯,不過我一向不怎麼挑食,世界上的美食我都不排斥。」艾瑪靦腆的一笑,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舉手投足之間也拿捏得恰到好處,就連桌面下的腳該擺成幾度角才有最美的丰姿都已經事先練習好。
沒辦法,這亞瑟安出沒之處,鎂光燈、攝影機可都是無所不在的,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會落到鏡頭裡,不得不慎重。
老實說,為了這餐飯,她可是卯足了全勁,勢必一舉攻佔亞瑟安的心,不僅找來全美最棒的設計師日夜趕工替她設計好今天要穿的衣服,還找來最有威望的美姿美儀專家一路打點她的言行舉止,甚至連要說什麼話都已經模擬了好幾遍,就怕一個不小心出了錯。
「是嗎?」亞瑟安笑著點點頭,招來了一旁等候的服務生,「麻煩你,這位女士想要吃德國的魚子醬和松露,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滿足這位女士的需求。」
德國的魚子醬和松露?
服務生的腦袋瓜子打了好幾個問號,但嘴裡還是恭敬道:「沒問題的,先生,我們會盡快為這位女士準備。」
「麻煩你了。」
「一點都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服務生恭敬的退下,才走沒幾步已掏出手帕猛擦汗。
一旁的菲亞見狀忍俊不住地笑出來,一邊笑還一邊端起桌上的水杯潤潤喉。
席朵穿著一襲白色細肩帶洋裝,安靜優雅的坐在位子上吃東西,她知道亞瑟安現在就坐在她後面的那張桌子,因此她更是小心翼翼地一聲都不敢吭,免得不小心被他發現她就坐在他後頭。
太巧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她的坐位被安排到他附近卻是事實,她只能快點吃完這餐飯,速速離開這裡。
「你吃這麼快小心噎著了。」
席朵抬頭對他笑了笑,算是回答,低下頭又猛吃。
「你很餓啊,要不要也嘗一嘗德國的魚子醬和松露?」全世界都知道法國的魚子醬和松露遠近馳名,艾瑪偏偏說要德國的,哈,也多虧了亞瑟安的風度好,沒給他笑出來,更難為了人家服務生,不知該上哪去找德國的魚子醬和松露呢。
聞言,席朵抬起頭來看著他,「她只是一時口誤,你別笑人家,何況她還是你的學生。」
「我只教她跳舞喔,她這句話可不是我教的。」
她挑挑眉,叉子往小番茄上一叉,入了口,突然聽到身後艾瑪揚起細細的嗓音羞答答地說著——
「謝謝你送來的那一大束玫瑰花,我真的很喜歡。」
「你喜歡玫瑰?」
「只要女人都喜歡吧,它是那麼的艷麗,而且它常常帶來愛情。」
亞瑟安笑著點點頭,「很開心你喜歡我送的花,不過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愛玫瑰,也有女人喜歡男人送她草。」
聞言,坐在他身後的席朵臉一紅,將頭垂得更低。
「草?」艾瑪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想起這樣似乎不太好看才忙不迭閉上嘴。「呵,會嗎?那不是牛啊羊的才會喜歡的東西?」
噗哧——
亞瑟安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失禮的將手上水杯內的水給溢了出來,「真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艾瑪直搖著頭,「怎麼會呢?是我說的話讓你見笑了吧?唉……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個問題?」
「當然,我一定知無不答。」
「那個……不知道你為什麼想到要約我吃飯?我以為你該約的人是席朵小姐,這真的很讓我受寵若驚。」
「喔?為什麼?」他溫柔的看著她,「像艾瑪小姐這般溫柔美麗的女子,能和你用餐是我的榮幸,我想這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吧。」
「可是那天你不是出現在訓練班嗎?席朵小姐摔到地上,你親自把她抱起來……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我以為……」
「如果那天摔在地上的是艾瑪小姐,我一樣也會這麼做的。」
「是嗎?」她被他這句話說得暈陶陶的,紅了臉。
「當然,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經過那兒,見到那樣的情形都會這麼做的,不代表任何意義。」
她釋然的點點頭,笑了,「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席朵小姐呢。」
他的眸光一閃,唇邊勾起一抹笑痕,「現在談這些都言之過早,我去幫你拿點東西,你一定餓壞了。」
「一起吧,也讓我瞭解一下你喜歡吃些什麼,好嗎?」
「嗯,那就一起吧,我只是怕你太累了。」
說著,亞瑟安紳士的走到艾瑪身邊替她拉開椅子,她也順勢勾上他的手臂,雙雙離開坐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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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只要經過那兒,見到那樣的情形都會這麼做的,不代表任何意義……」
腦海中一再地迴響著亞瑟安剛剛對艾瑪所說的話,這讓席朵有些心不在焉,耳朵聽著身旁的菲亞滔滔不絕,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輕凝著眉頭,心情悶得難受。
「席朵小姐?」對於她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菲亞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將她的身子轉正,沒想到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衣角,她整個人已反射的向後退三步,一臉戒懼的看著他。
「你幹什麼?」望著他那無奈的表情,她卻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早知道碰你一下比我說爛了嘴還能引起你的注意,我早該這麼做了。」他苦笑一聲,「我說的話真的那麼引不起你的興趣嗎?跟我相處過的女人都說我幽默風趣呢。」
是這樣……
她剛剛從頭到尾都沒聽他說話,真的是有點失禮。
錯在她,席朵戒備的神情瞬間轉為抱歉,「對不起,我剛剛在想事情。」
「如果你讓我禮貌性的親吻一下你的手,我就原諒你。」
「嗄?」她一愣,一抹紅燒遍了她的臉。
「你剛剛把我當登徒子的模樣真的傷了我的心,我要一個禮貌性的吻並不為過吧?而且只是吻手背而已耶,小姐。」菲亞委曲求全的垮下臉。如果她不答應,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想他菲亞,何時這麼卑躬屈膝來著?競還得跟一個女人索吻?吻的還是手背!喝,天理何在?
席朵的內心掙扎著,可是卻不忍拒絕他,咬著牙,她緩緩地抬起右手遞到他面前——
不算漂亮的手,指尖帶著繭,皮膚上帶著一些傷痕。
「這傷……是早上在射擊場被草刮傷的嗎?」他執起她的手細看,竟莫名的覺得有些心疼。
她聞言,二話不說的想抽回手,卻被對方握得死緊——
「我只是關心,沒有其他意思。」他斂眸,輕輕地在她帶著傷痕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但是我不希望你拒人於千里之外,尤其是對一個由衷關心你的人,好嗎?」
席朵心一動,幽幽地抬起眼,進入眼簾的是他無害而溫柔的笑容——一抹像亞瑟安的笑容。
怎麼回事?她怎麼把他們兩個重疊成一塊了?
她深覺困擾的閉上眸子,為腦海中的可笑幻想而自嘲不已。
她怎麼可以把菲亞當成亞瑟安呢?菲亞是菲亞,就算他擁有和亞瑟安同樣溫柔的笑與言語,他也還是菲亞。
想著,她的小嘴驀地被一雙濡濕而火熱的唇給輕柔覆上,菲亞在她閉眸沉思的當下傾身吻住了她……
「唔……」她駭然睜眼,掙扎的扭動著身子。
他的吻卻很執意,用全身的力量壓制住她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