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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問晴

  「放心吧,那兩人很會唱雙簧,絕對會得天花亂墜的,大使館那兩個侍衛一定會被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是我很奇怪,你怎麼那麼確定他們會將話傳到周若楹的耳朵裡?」華特好奇的是這件事。

  「今晚太晚了,當然不會那麼快到她的耳裡,不過,明天那兩名侍衛一定會將話傳給小菁聽的。」他信心十足的笑道:「我以前也給了他們不少茶水費,交情不錯,我被鬼見愁狠狠揍了一頓又被關到地牢的事,他們知道了不會默不吭聲的,而小菁知道了,絕對會給她家小姐聽,然後,我就等著讓她心疼不捨的來照顧我,帥吧?」

  「聽來還真是令人羨慕!」華特忍不住歎息,怎麼拳頭不如人,腦子也不如人,看來,他也將腦子閒置太久了。

  此時,外面傳來由遠而近的馬車聲,周若楹蹙眉,聽到馬車在外面停下來了。

  「我那個在劇院工作,化妝術超好的老朋友來了,他在劇院服務超過三十年了,來,我們下樓吧。」卡特先從座位上起身,華特跟傑恩也跟著起身,見三人往門口走,周若楹連忙掠往四樓,看著三人下了樓往一樓客廳走。

  她思忖了一會兒,施展輕功掠向屋外,來到一樓的外面,貼身在窗戶邊,偷偷往裡看。

  「先上妝吧。」

  她看著一名年約五旬、滿頭花白的老翁打開了一個手提箱,裡面是琳琅滿目的瓶瓶罐罐,他拿起其中幾瓶,在手中塗塗抹抹,然後開始在傑恩的臉上上妝。

  約莫半個時辰後,傑恩那張俊臉變得瘀青紅腫,連眼睛都像狠湊了好幾下,看來是慘不忍睹!接著是他的手臂跟胸前、背後,也一樣弄得瘀青腫,很狼狽的樣子。

  卡特跟華特看著他的慘樣,是笑得前俯後仰。

  但在窗外的周若楹可笑不出來,她眸中竄著兩簇怒焰,一肚子的火!

  好!他要裝得這麼慘,她就配合著演,一定要他更慘!

  ☆☆☆☆☆☆☆☆☆☆  ☆☆☆☆☆☆☆☆☆☆

  翌日,大使館裡的兩名侍衛果然如傑恩所預料的,將他被卡特海扁一頓還被拖到地牢關的事告訴小菁。

  小菁昨晚就聽說這事也告訴小姐了,但今天可不敢再去跟小姐說了,她昨晚半夜回來後,臉色好難看,問她什麼也不說,就只說會讓某個人很難看?nbsp; ?br />
  她根本聽不懂。

  但小姐今天的行逕好奇怪,她不解的看著正在老爺的書房裡,跟老爺提及傑恩少爺昨晚被卡特揍了跟被囚一事,希望老爺出面去將人帶回大使館。

  「將他帶回這裡?為什麼?」

  周曜宗對他的遭遇當然同情,何況又是難得遇上的下棋高手,不過,這要怪就怪他的話太多,沒事在外頭說什麼若楹是他的妻子。

  這叫禍從口出!

  「這兒畢竟是大使館,卡特不至於上門要人,傑恩少爺也才能安心養傷。」周若楹柔聲解釋。

  「他是華特的好友,現在又住在那裡,他自然會去跟卡特要人」

  「爹,可是你不是丹恩伯爵最近這一個月都到南部渡假嗎?華特就算要到人,但卡特一個火氣又上來,到華特家再揍上一頓也是有恃無恐,反正華特也阻止不了。」

  「說的也是。」周曜宗被說服了,只是——他蹙眉看著一向柔順的女兒,「頭一回聽到你說這麼多,你對傑恩不會是有感情了吧?」

  感情?!火氣是有,哪有感情可言?!

  但她心裡雖這麼想,仍裝出一臉柔弱,「女兒的終身在出生時已訂了,再過不了多久,林家的花轎就要上門,女兒怎會對他產生感情?」她努力的壓抑住那滿懷的怒火,笑道:「女兒只是認為爹爹可以幫上忙何不幫忙?何況,前陣子,他又送乳酪又陪爹爹下棋,撇開他略顯不正經的言談不提,他也算是個好人。」

  他點點頭,「也對,我明白了,我就走一趟卡特家吧。」

  周若楹低頭掩飾眸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眸光,傑恩·溫尼伯,一旦你進到我家,你就慘了!

  周曜宗帶了兩名館中侍衛前往卡特家,原本以為要花費一番工夫才能勸卡特交出傑恩,沒想到他一到門口,卡特就主動將打得面目全非的傑恩扔出門外,他趕緊叫侍衛將他抬上馬車,快馬奔回大使館。

  「快,快,找大夫去,他的傷很重。」周曜宗將傑恩安置在西廂的客房,回頭就叫小菁去找大夫,沒想到女兒說話了,「爹,大夫找來了,他先給了一帖跌打損傷的藥也都煎好了,你肯定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他頓了一下,「哦,大夫來了就好,那有什麼情形再告訴我一聲。」

  「是的,爹。」

  周曜宗先行離開西廂,周若楹朝小菁點點頭,她明白的去將那已熬了好一會兒的中藥端了上來,這光聞味道就苦死人了。

  而假裝重傷虛弱的傑恩當然也聞到那股怪味道。

  不過,他暫時沒理會,反正他又不可能喝,這次要大家幫忙演這一齣戲,就是要知道她的心意,也讓他能順利進到大使館,好利用這裝病的時間跟她培養感情。

  瞧她這會兒滿臉憂心,還接過小菁手中的湯藥打算親自餵他喝藥,他的心是甜滋滋的。

  「先喝藥吧。」她憂心忡忡的坐上床沿,努力的撐起他的頭。

  我的天啊,這黑幽幽的是什麼東西?傑恩一看到她手中那碗中藥湯,不緊眉兒皺,連鼻子也皺了起來。

  她自然看到了他的表情,她在心中竊笑一聲,硬是將碗湊到他的唇瓣,「良藥苦口,你就勉強點喝吧,算是——為了我。」的怒火

  為了她,他眼睛一亮,但看到那碗黑水還是很掙扎,可不喝——算了,先喝一口試試好了,他張開嘴喝了一口,頓時頭皮發麻,感覺整個臉好像也黑了一半,苦!好苦,苦到簡直嚥不下去!

  他拚命搖頭,身子也往後縮,將嘴跟那碗湯隔點安全距離。

  「好苦……」他整個臉都皺成跟個包子沒兩樣了。

  她咬著下唇,憋著一肚子的笑意,她就是故意找那種很苦很苦的中藥給他喝,看他要裝多久又要忍耐多久!

  「不行,不喝你的傷不會好的。」她一臉的溫柔婉約。

  「可是——」他這一輩子也沒喝過那麼苦的鬼玩意兒。

  「你不喝,傷就不會好,我——我看你這樣,好捨不得。」才怪咧!

  難怪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瞧美人兒那副心疼又難過的模樣,傑恩一把拿過她手上的碗,一手掐住鼻子,張大口,咕嚕咕嚕幾下將那碗湯給吞下去了。

  他想握住她的手,跟她說些情話,好轉移此時溢滿口中跟喉嚨的苦滋味,但周若楹怎肯給他佔便直?

  她拉起被子就將他的手蓋住,再乘機點了他的昏穴,傑恩覺得像被蜜蜂螯了一下,人就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居然已是黃昏了,周若楹、小菁都在他的床前,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身藍色長袍馬褂約四、五十歲,相貌睿智的老者。

  「這位是咱們大清的老神醫丁,擅長針灸之術。」周若楹笑逐顏開的指著那名老者。

  「老夫剛剛先幫你診脈過了,你氣血不順,可能是受傷導致,我幫你扎個幾針,通通血路,你的傷勢會恢復得快一點。」老神醫如此說。

  「什麼?!」他目瞪口呆的瞪著他手上的那一盒小針,這中國針灸他可不陌生,他那個中國大嫂就懂這個,還以這個幫她奶娘治病過,可要他身上扎這些針,開玩笑!

  他臉都綠了!但這會兒又不能自己是假裝的!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周若楹在一旁忍著一肚子笑意,她剛剛可先點了他身上幾個穴道,大夫把脈時自然就會診斷出他氣血不順了!

  「呃——我吃藥就好了,我從小到大就很怕針的。」他難掩驚恐。

  「別這樣,你得趕快好起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嗎?」周若楹意有所指的羞澀一笑。

  重要的事?難不成指的是他們的婚事?傑恩皺著眉頭,就忍一次扎針的苦,然後就說他好了,不然,要挨這種罪多久啊?!

  可他還沒說話,老神醫已在周若楹的眼神示意下先動手了,第一針扎他的脖頸位置;第二針、第三針繼續扎,傑恩整個臉漲成了豬肝色,那又酸又痛又麻的感覺實在是苦不堪言。

  他咬牙苦撐,只希望酷刑趕快過去,但捱過了一天,今天還有明天、明天還有後天、後天還有大後天……

  一連好幾天,他都在黑藥水跟針灸的伺候下渡過的,在這期間,周曜宗、魏蓉萱都曾進來探望過他,他也表明自己已經好了,想擺脫酷刑,但周若楹跟大夫兩人像在說雙簧,好像不喝中藥不扎針,他就要去見閻王似的。

  所以他當然逃不了,但他真的不幹了,再這麼下去,他就算沒病也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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