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撫平了心中的鳥氣,她這才抱著棉被,走回自己的沙發躺下。可是頭剛沾上枕頭,她馬上又坐了起來,突然靈機一動。笨死了,怎麼不趁這個壞蛋還在睡覺時快逃走呢?
最起碼躲回老爸的身邊還安全些,就不相信這傢伙敢厚臉皮追到老爸家去。
她丟下棉被找出昨天帶來的行李袋,所幸根本沒打算跟這惡魔長住在這裡,所以裡面的東西都沒有拿出來,也不需要整理,直接拿著就走即可。
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她有一種開心的解脫感,興奮的提起行李跑向電梯,按下下樓的開關。可是左等右等,兩部電梯就是沒有一部到達,心急的她等不及的奔向安全門去下階梯。
也不知道是老天爺有意捉弄她,還是她的幸運天使被綁架了,她每一層樓都有去按電梯,卻每一層樓都撲了個空,像是有意和她作對一樣,十二層樓走得她氣喘呼呼,同時也空等了十二次的電梯。
「你走得那麼急,是想趕著和我共進早餐嗎?」惡魔般的男人漾著一張笑臉,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等在一樓安全門的出口,狡黠的看著她。
「哇,你……你怎麼在這裡!」這下她不只腳酸,連手也軟了,一個沒勁,行李掉落在地上,人也無力的滑坐下來。
宮本鷹司邪笑的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哭喪的小臉道:「早在你醒來之前,我就醒了。」
若是一點警覺心都沒有,那他這個殺手豈不是當假的?
「嗚……你騙我。」她狼狽的想哭,原來這一切早在他的料想之中。
拉起她,他噙著笑擦乾她眼角的淚水,「我在餐廳裡點了兩份早餐,要不要補充一下你流失的體力?」
「當然要。」走了十二層樓梯已夠倒霉了,不吃他一頓怎麼行。
宮本鷹司低笑的拿起行李,拉起她白細的手臂,不太溫柔的將她帶往餐廳,坐在他預訂好的座位上。
沒一會兒,侍者就送上來兩份可口的早餐,郁鈴不客氣的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這是她這輩子吃過最美味的一次早餐。
從來不知道,在清早運動過後吃東西,竟然會這般美味,難怪有那麼多人要在早餐前運動。
瞧她亂沒形象的吃完早餐,宮本鷹司又將自己的那一份推了過去。
「我的這一份也給你吃。」
「謝謝。」她想也不想的接過去,以極快的速度狼吞虎嚥地吃著,直到再也撐不下了才放下刀叉,靠著椅背撫著肚子,並打了個飽嗝。
那份滿足的模樣讓人見了忍不住心生疼愛。
宮本鷹司用餐巾擦拭掉她嘴邊的殘渣,動作之溫柔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吃飽了是不是更有活力一些?」
「當然。你還好意思問,如果你早告訴我你醒了,我就不用跑得這麼辛苦了,直接乖乖的等你就好了。」她噘著嘴道。
宮本鷹司拿著叉子在她面前晃了晃。「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我可沒叫你偷跑,是你自己愛運動。」
一句話堵得她啞口無言,看著他手上的叉子叉走盤上最後的食物,這才想起他的早餐都給了自己,他根本沒吃。
「這是給你的報應。」雖然覺得滿抱歉的,但她就是嘴硬的不肯承認。
挑了挑眉,咀嚼著口中的食物,他漫不經心地道:「我是無所謂,反正等一下要勞動的人是你。」
「什麼意思?」她叫了起來。
他聳聳肩。「我覺得住飯店,你逃跑的機率太高了,所以我剛剛打電話向朋友借了間在山裡的別墅,你必須幫我上去把行李拿下來。」
「什麼?我不要。」她不顧形象的立刻站起來,忿然的抗議。「我為什麼要跟你住到狗不拉屎的鳥山裡去?還有我為什麼要義務的去幫你拉行李?我是被你保護的對象,不是你的傭人。」
「很快就是了,因為那幢別墅裡將只有你跟我兩個人。」他一派瀟灑的放下叉子也站起來。「還有你剛剛吃了我的早餐,這是報酬。」說完轉身便離開。
反正不論怎麼說,就是要她去拿就對了。
她很不淑女的對他走出餐廳的背影,比了一個很不雅的中指手勢。
「哦,對了。」他突然回頭,嚇得她趕緊收回中指,不過還是被他眼尖的瞧見了,無所謂的一笑。「我還忘了告訴你,我剛剛下來時,在兩部電梯的開關上都動了手腳,所以———」
他不懷好意的向安全門望了一眼。
「你得爬著上去。」
「哇!十二層樓耶,你這個超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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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小時後,郁鈴兩隻手提著四人袋的行李,力虛的癱軟在一幢坐落在山野的別墅裡。
恨恨恨!她恨死這個超級惡魔般的男人。他有一張媲美天神般的英俊臉孔,但卻有一顆比惡魔還歹毒的心,不只將人家的飯店電梯弄壞,還逼著她爬上十二層樓去幫他拿行李,這不是魔鬼是什麼?!
也不想想她才剛剛從十二層樓上逃下來。
這是給你的懲罰,讓你死了這條心;不管你怎麼逃,都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瞧瞧他說的是那一國話,他跟齊家駿這叛徒私下協議,將她綁架到飯店裡來保護,她可能不逃嗎?又不是傻瓜,更何況她還有一個老爸要擔心吶。
想到老爸,就記起來她已經接近兩天沒有捎消息回去,老爸一定很焦急才對,得找個機會跟他報平安,順便知道他現在的情形才行。
顧不得腳上的疼痛,郁鈴從地上的行李堆中爬起,快速的找尋固定放在皮包裡的行動電話。
「你這個臨時女傭又想偷懶了。」兩手提著最輕便的塑膠袋,宮本鷹司一身輕鬆的出現在門口,他那無聲無息的舉動宛如鬼魅。
「我累了一天,休息一下不行嗎?」她趕緊藏起手機,放在身後。
宮本鷹司瞇了瞇眼,假裝沒有發覺這傻女人的行為,兀自將手提袋裡的食物放到客廳的桌子上。他不想拆穿,是因為這傻女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是極偏遠的山區,是另一個殺手厭煩塵世時所想避居的場所。
在這麼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怎麼會有行動電話的基地台好讓她通話呢?真是個笨蛋。
果然沒有多久,就傳出了郁鈴的咆哮聲,這女人從被他綁架後,脾氣似乎壞了很多。
「你快告訴我,哪裡有電話?」她衝過來揪著他的衣服問。
「你終於發現了。」他睇著她的手望一眼。「不過你的膽子也變大了。」那銳利的眼神一揚,教她的手彷彿著火般急急的放開。
「對不起,我有急事,你快告訴我哪裡有電話。」
這次說話的口氣客氣些了。她真恨自己沒有骨氣。
「你想打電話給誰?那個叫韓愈文的男朋友,還是你爸爸?」
韓愈文!她怎麼沒有想到向他求救呢?通常這個時候小老百姓有難,不是都向警察求救的嗎?多謝他的提醒,等打完電話給爸爸後,一定還要再打一通給他。
瞧她傻里傻氣的猛轉著眼珠子,又不時的發出竊笑聲,單純的讓人一眼就猜出她的心思。
他冷不防的潑她一桶冰水,「但那也得你找得到電話才行。」說完後拿起地上的行李,走向二樓的客房。
這個房子雖然稱之為別墅,實際上不過是一幢以原木蓋起來的二層樓小木屋。由於結構完全都是木頭建成的,不只可以嗅聞到森林般的原始氣味,覺得心曠神怡,走在木板地上還不時有吱嘎聲傳來,任何闖入者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被發現,兼具了防禦與度假兩種功能。
像現在,他遠遠的就聽見那傻女人在四處找尋,翻箱倒櫃一番後,怒氣沖沖走來的聲音。
「姓陰的,我告訴你,一就是你馬上告訴我電話在哪裡,二就是我馬上走下山去。」
夠會藏了,任憑她找遍了全屋子也沒有找到。
若不是這屋子裡根本沒有電話,就是被這壞蛋藏起來了,所以找他問最快。
「一、我跟你一樣,現在才踏進門;二、我姓宮本不姓陰,下次別忘記了。」他得意洋洋的說。
推開郁鈴,將自己的衣服掛進衣櫥內。
他是存心不讓她跟外界聯絡,哼,以為這樣就能夠關得住她嗎?她大小姐有的是辦法逃走。
她撇撇嘴,轉身想走,卻被叫住了。
「喂,天要黑了,你要先去煮飯。」
「啥!煮飯?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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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笨笨!他誰不好拐,怎麼拐了一個不會煮飯的笨女人到山上來呢?
世界上有幾十億人口。台灣也有兩千多萬人,這其中一半以上是女人,而且大都是會煮飯又擅於做家務的女人,可他怎麼就帶了一個啥事都不會的女人來?